小癞叔点了点头。
我和东子有些蒙,小癞叔见我们不解便解释。
“对,是你爸,当时我的身体被髡的触须紧紧捆住,动弹不得,嗓子已经喊哑了,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脑子更是不听使唤,残存的意识爷渐渐被巨大的恐慌一点点蚕食,我不知道我在髡的身体里被困了多久,意识已经散涣,要不是你爸,我怕早已死在那了。”说完紧紧攥着我的手,猩红的眼睛溢出滚烫的泪水。
“小癞爷,这个髡是个什么东西?”
说实话我也不明白这个髡是什么东西,而且各个资料里也没有记载啊,难不成是远古时期的东西,或是是那个神秘地域的生物。
“髡,山海经里曾记载过在大荒国北面,生活着一种长满触须的人面蛇身的古生物,它们和现在的章鱼有点像,可身子是蛇身,长着一张几乎和人很像的脸,只不过那张脸上满是浅褐『色』的绒『毛』,眼睛很大很大,头顶有角,这个样子你们都见过,四川三星堆出土的面具就是和它很像,他们多半藏身在石柱里,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一种神秘的力量。
我刚开始别被它咬住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因为我身上有麟粉髡不能靠近我,只是用它的身子和触角死命的缠着我,那时我都绝望了,可一双手伸了出来,我下意识抓住了那只手,紧接着身子被髡缠得更紧,几乎快要折断我的腰。
后来你爸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在我手上抹了抹,我用手推了推髡的蛇身,没想到髡的触角全部缩了回去,身上的蛇身也撤了下去,因为被髡缠得极紧,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直接倒了下去,紧接着便看到你爸震惊的脸,那时我忽然觉得人活着真好,那一刻我抱着你爸死活都不撒手,你爸那时还笑话了我好久呢。”也许那时我父亲便和小癞叔建立了一种深厚的感情吧,无关利益。
只是在那生死刹那的瞬间,那只手便是全世界。
“我们从月牙湾的古墓里出来,根据癞爷留下的痕迹一路找到了溶洞,看到了癞爷留下的标记,我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我们下到洞底,看到了也有些狼狈的癞爷和鬼爷,那时我年轻记恨鬼爷暗中使阴招,便放了一个东西在鬼爷身上,好在那东西没有引来血虫,要不然我们全被吸了血。后来你爸脖子上的印记越来越明显,身上也起了黑鳞,嘴里的尖牙一个接着一个冒了出来,我想要救他,可没有一点办法,癞爷试着拿『毛』脸南猴的*给你爸涂,却早已晚了,你爸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黑鳞,整个人也变了,再加上白衣女吹了骨哨,你爸便发疯的跑向了一个密室里,我们没有料到也跟着进了那个地方,可之后被白衣女推下了断崖——”话还没有说完,着急的东子又『插』嘴进来。
“断崖,小癞爷您不是诓我们吧,密室里怎么会有断崖,而且白衣女也是奇怪,怎么会凭空出现,该不会是您记糊涂了吧——”
“臭小子听不懂就别打岔!”
德爷皱着眉头,显然也有些怀疑小癞叔这番话的可信度。毕竟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白衣女,怎么可能会出现女子,就算是女子,那如何进到密室里的,又是如何以一人之力三个人推下断崖的呢,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蝮蛇他们之前接触过幻莲,那东西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靠着腐烂尸体而吸取营养,花瓣是层叠,看起来很是漂亮,却散发着尸气,刚开始闻着没事,可时间一长,人的神经就会被那香味侵蚀,逐渐沉侵在内心深处被放大了十几倍的恐惧之中。当年在塔可沙漠的时候他就吃过一次亏,要不是后来拉玛来找他,他真就死在沙漠里了,想到这里,德爷心里忽的一哆嗦。
“说实话,我也不愿意相信,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德爷,您知道五角勋章吗?”见我们都有些不信,小癞叔扭头问起德爷来。
“当然知道,我也有一个,当时得五角勋章的人不多,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宝小子的太爷爷有一个,袁和生教授也有一个,湘西鬼老子有一个,胡三也有一个,估计有十枚,我记得胡三的被人拿走了,其余的我便不知道了!”当年德爷和胡三有过节,虽然胡三失踪了近三十年,可德爷还是放不下对胡三的恨。
“在那个断崖底下我们找到了两枚五角勋章,看样子应该是考古教授,身上的记录本虽然看不清写得是什么,可我知道断崖底下的人就是当年新疆女干尸突然消失的那批考古学家!”说到这小癞叔突然看向了我,言语中充满了狠厉。
“你是说研究68年新疆女干尸的那批考古学家?”
德爷手下一顿,看着小癞叔不确信的问道。
“是同一批人,而且鬼爷和当年的事有很大的关系!”
忽然想起什么,小癞叔从脖子上取出一块黑『色』的铜片,上面的花纹已经褪去不少,可颜『色』呈现诡异的紫金『色』,仔细闻能闻到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味。
我看着这块铜片,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涌出一具声音,那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有仿佛没有听过,只是浅浅的呢喃,很像蚊虫的嗡嗡。手触碰到铜片,指尖忽然被扎了一下,我立即翻开手指,却发现指头上有一个小小的圆孔,因为盯得时间有些久,那圆孔逐渐变大,整个人也有些晕了。
“茴子——”
“宝小子,怎么了这是?”
睁开眼发现德爷和东子担忧的脸,小癞叔拿了一杯水走了过来,脸上没有表情,看着我竟像是在看陌生人。
“我这是怎么了?”
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直到手心全是红印这才清醒过来,挣扎着起身,却发现桌子上一片狼藉,酒撒了一地,地上满是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