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伸手推了推镜框,今晚落寞的情绪都暴露在了眼神里,他假装掩饰着尴尬,恢复了温风和煦的模样,开玩笑道:“江同学,你不请我上去坐坐?”
又一次不死心的试探……
江晚垂着眸,轻声道:“我有室友在,不方便。”
这样意料之内的拒绝,周铭体贴点点头:“那改天你来江城,换我来招待你。”
“好呀。”
江晚一身柔软的裙子站在路灯下,淡淡光晕将她脸蛋的肌肤衬得很柔,目送着周铭落寞离开了后,她才提着袋子上楼。
一进家门,江晚就看见陈晓晓站在洗手间门口,伸着脑袋朝里面望,灯光都大开着,她连避孕药都顾不上吃,袋子搁放在了一旁,走过去看。
“你回来了。”
陈晓晓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到她,指了指里面,张着口型小声说:“喝多了,在吐呢。”
在商场那一通电话是陈晓晓打来的,后来又发了新短信告诉她,何玲喝多了。
江晚点头表示知道了,走进洗手间。
何玲抱着马桶吐了一会,一身很重的酒气味瘫坐在地上,脑袋枕在手臂上,乱乱的头发遮住了晕妆的脸。
江晚愣了下,第一次见到她喝成这样。
何玲眯着眼抬头,看到人来了就叫着:“江晚……”
“好受些了?”江晚走上前,弯腰要将她扶起来。
结果,何玲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很红:“你的电影会火的,对不对?”
“我……”
“你翻不了身,我也就翻不了身。”何玲鼻音很重,脸在酒劲上来时红涨的像渗出血,没了平时的精致大气,抱着她倾诉:“我们都二十七了……我还比你大几个月,江晚同学,我压力好大……”
压力大了,何玲趁着酒醉就开始跟她说着自己不容易。
奋斗了几年青春不在,供不起房子,老家还有经常往医院跑的妈妈要赡养,自己又找不到有钱的富豪嫁了,在s市发展的事业也没起色。
江晚听了苦笑不已,她又能说什么?
耳畔,不停响着何玲说的话:“江晚,我们二十七了,不是十七八岁……”
晚上十点多,江晚找了陈晓晓一起,将醉醺醺的女人扶出洗手间,又拿了件干净的睡衣给她换上,放在了床上躺好。
何玲一直在叫:“江晚。”
“我在。”
江晚去倒了杯蜂蜜水,喂她喝下:“有什么话,先把酒解了再说。”
何玲眼皮很红,此刻处在半醉状态,拉着江晚的手腕不肯她走,嗓音沙哑的低喃着:“江晚,你能不能为了我,给苏遇打一个电话谈投资?”
她手指抓着很紧,几分清醒几分醉也只有自己知道。
江晚心漏了几拍,想也没想道:“苏遇不会投资的。”
“相信我,他会。”何玲看男人的眼光,一个比一个准,她很确定,只要江晚愿意,就能拿到投资款。
江晚见她坚持,也只能说:“我没他手机号码。”
那晚,她没给。
而苏遇的态度当场也很清楚了,下次不会问她要。
何玲撑着头晕目眩的脑袋,爬起来,找到了自己衣服,拿出手机,对她说:“我有!”
“……”
何玲怕她开口一个拒绝,手指忙着拨打了过去。
然后,强行塞到江晚的手上。
江晚想扔都扔不及了,因为屏幕上已经显示被接听,顿时间,尴尬的脸颊都发烫,细细牙齿咬着唇。
电话那边,没有人出声。
也不知是懒得说话,还是等她说。
何玲在一旁干着急,眼神不停暗示。
江晚看了眼她,压下心头的一丝紧张,硬着头皮出声:“苏先生,我是江晚。”
电话静的听不见声音,就好像根本就没被接通,在几秒钟的时间里,让江晚心跳得那样快,她觉得自己打脸的有点快了。
这才多久?就推翻了自己的说辞,主动找上他了。
等反应过来时,江晚发现电话不知什么时候被挂断。
“被挂了?”何玲惊讶的瞪眼。
江晚尴尬中也很无奈,手心捂着手机发热,递还给她:“是啊。”
看来苏先生的气性很大,记仇上了。
“什么都没说吗?”何玲不死心。
江晚摇头,一个字都没施舍给她的呢。
“我会不会打错电话了?”何玲嘴上嘀咕着,又想来一遍。
江晚算怕她了,赶紧将手机夺过来藏在身后,轻声哄骗着:“这么晚了,苏遇这种大人物也要休息,就算要联系,也明天个时间才能表出诚意。”
“……”何玲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
近十一点,江晚和陈晓晓两人才把卫生间给收拾完。
明天都要上班,就不能熬通宵,不然黑眼圈教她们做人,江晚洗完澡换了睡衣,迷迷糊糊的躺在了床上盖好被子。
似乎,忘了什么。
她想不起来,也就不去想了。
水汀别墅,司机熄火停车。
“苏总,我们到了。”
说完,看了眼后座的一身正式西装的男人,黑西装白衬衫,身形靠在座椅里,刚从一场宴会上回来,正微阖着双目养神。
“嗯。”苏遇懒散的嗓音终于响起,却不急着下车。
而是从裤袋拿出手机,长指点亮屏幕。
看到通讯录上这一条只通话了几秒的来电,这条被他挂断,女人又低又柔的声音仿佛还缠绕在耳旁,那句苏先生,叫得没了骨气。
苏遇薄唇勾起的弧度非常微妙,收起手机,并未将这通号码保存下来。
第二天,八点多,江晚睡醒来时,公寓里已经没人了。
【我妈身体又病得住院了,回老家一趟,下周末回。】她躺在床上,看到手机上何玲留下的短信后,心思有些飘远。
昨晚何玲趁着酒醉闹了一场,又吐又哭,抱着她倾诉不容易,琢磨下也能明白了藏在更深一层里的意思了。
何玲的酒后吐真言,就像是什么刺了下江晚脑海里的神经,同时又带着一丝茫然空白。
越烦就越热,江晚深呼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挽起头发走到卫生间去。
洗脸刷牙,又随便洗了澡。
等二十分钟后,江晚随手拿起一件宽松t恤穿上,走到厨房,从冰箱里随便拿出一个苹果,洗了洗,很凉。
因为胃口小,一个人吃饭也很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