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眠接过去钥匙,脚尖把坚硬的积雪踩的“咯吱咯吱”做响,“不知道,就是没胃口,没胃口是好事啊,说明我最近又要瘦。”
沈易对她瘦不瘦的问题显然并不感兴趣,拉开门上车。
许眠握着方向盘,才走了一个街口,“我有些渴,我要喝饮料,你那边储物箱有一罐没开封的化尸水。”
沈易微愣,睁开眼,“化尸水?”
“碳酸饮料,因为喝了容易腐蚀牙齿我们都叫它化尸水。”
“……”
沈易打开储物箱,启了瓶盖递过去。
这会儿正好红绿灯,许眠转身接过去,还没递到嘴边,充满气泡的黑色液体溢出来,顺着她的衣领一路流到裙子最底端。
“……”
沈易递过来纸巾,“这么大人吃东西都不利润,真不知道以后有了小孩真当妈咪的时候你能不能胜任。”
“咳咳咳——”许眠被呛了一口,看他的表情像在开玩笑又像认真,“我不能胜任没关系,可以让小孩叫你妈咪。”
“我已经是爸爸了怎么做妈咪?”
“可以叫你妈咪,叫我爸爸,然后你生,吃你的奶,你在家相夫教子变成黄脸婆。”
“……”
沈易抿了抿嘴,一脸哭笑不得,“生小孩在你眼里这么吓人?”
“你不吓人你去生啊。”
沈易沉默片刻,“我倒是想。”
许眠惊愕,扭过头看他两眼,沈易的表情完全不像开玩笑,好像经刘汝英今晚一提,打开了沈易身上某个酝酿已久的开关,洪水倾泻而下,yu望有些刹不住了。
男人在血脉这块,不管多有钱,似乎都有点莫名其妙的执着。
他喝过酒人有些犯困,胳膊支撑着额头,侧头看着窗外凄凉街景,这两日天气格外寒冷,身处闹市也抵挡不住寒冬侵袭,十点钟左右路上行人已经稀疏无几。
车厢内安静许久。
窗外是不断变换的灯光。
他摘了碍事的手表放到一旁,自言自语道“我小时还真有过疑惑,为什么叫父亲爸爸,叫母亲妈妈,为此还问过母亲。”
这是什么沙雕……问题。
沈易揉了揉眉宇,抬起眼看她,“你觉得爸爸妈妈有什么不同?”
“呃——呃——”
许眠呃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深度的回答。
更何况她在开车,不能分神儿。
就觉得沈易今晚仗着喝了酒有些借酒发挥,孩子长孩子短的,全然忘了两人之前的约定以及他答应短时间内不再考虑生小孩的保证。
鉴于沈易曾经n多次装醉厚着脸皮做过的下流事儿,许眠选择以静制动,少说话为妙。
谁知。
喝酒不能开车的沈易手痒痒起来,毫无预兆的飙起车技——
“我觉得爸爸跟妈妈的区别在于,”他嘴角往上扯了扯,试图缓和气氛,“爸爸怼妈妈,然后才能生宝宝……”
沈易一而再再而三表示自己对生儿育女的态度之后,许眠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目前能做到的也只有严防死守,拿出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的严谨态度把许诺那种“不小心又有了”的行为扼杀在摇篮里。
而且她对“不小心又有了”这种行为还非常不屑非常嗤之以鼻,什么叫“不小心”?任何“不小心”绝对存在可笑的、不负责的侥幸心理。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经验丰富又有自制力,事前有事前的措施,事后有事后的措施,就算处于事前和事后的g状态,不还有一个降低受孕几率的“拿出来”措施。
所以又不是还生活在村里没通网又没上过卫生课的封闭时期,怎么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小概率脑残事件。
许眠信誓旦旦认为,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除非明天地球就被外星人攻略,除非下一次选举许眠能成为许大大,否则这种事肯定不会、绝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因为她可不像许诺那么神经大条,拿着人命开玩笑。
酝酿一夜,第二天一早。
她把自己的观点一股脑说出来,面包片抹上黄油,希望沈易发表一些表示认同的类似观点。
沈易在她一瞬不瞬的注视下陷入短暂沉默,沉默过后在她注视下才淡淡表示“嗯,是有些儿戏。”
“不是有些儿戏,是很儿戏!”
许眠义正辞严纠正他,随后拿起切牛排专用的牛排刀,探进果酱瓶内乱搅拌一通。
显然沈易内心并不是这么认同,他认为自己并没有那么差劲,而且科学知识不止一次普及过目前为止任何避孕措施都做不到百分百避孕,更何况从他追去三亚,不知潜意识还是无意识,在措施这方面没有以前严谨殷勤,不过看她对意外怀孕几乎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话也已经挑的那么明白,沈易觉得还是顺着她不泼冷水比较好。
免得大清早给她添堵。
于是岔开话题“在你做好心理准备之前,我觉得我们尚且没必要执着于这种问题。”
许眠看向他,“那你昨天在许家那么说……”
“我只是觉得妈妈大病初愈,你们关系又刚回温,昨天那种气氛很难的。与其固执己见,不如说些长辈爱听的。”
沈易垂下眼,话中其实并没有多少诚意,不过拿来应付许眠是很足够了。
在许眠看来,他鲜少在长辈面前这么讨好别人,能够主动讨好刘汝英,那肯定是看她的面子。
总之再次得到如此保证,缓缓松了口气,觉得心口那块大石头被挪走,压力顿时小了很多。
自觉性很高的走到沈易身边,拉开椅子,紧挨着他坐下,额头轻轻抵了抵他的肩膀,撒娇的意味很浓厚。
“你真是的,吓到我了,吓得我一夜没睡好,还做梦自己生孩子了,生了满满一床的孩子……”
沈易上一秒还一本正经吃饭,下一秒无奈失笑,盯着干净餐盘中两个人的倒影摇头。
许眠还在说“真的,我抱这个也不是,抱那个也不是,一床的哭声,扭头一看里间卧室还有一张床,床上也全是孩子……”
沈易再次笑出声,“你把自己当什么,那么强的繁殖能力?”
“还不是你吓得!”她皱了皱鼻子,娇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