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桌坐着,许眠说罢梁艺馨身边新来的不太会察言观色的女同事被吸引注意,一脸求知若渴,想要问梁艺馨打听打听,甚至主动坦言“我双眼皮也是割的,可惜失败了,你看我,现在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
梁艺馨不想冷场,忍着脾气凑近看两眼,“也还好啊,你不说我还以为天生的不过你皮肤很白。”
“你也很白,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很白。”
“还好啦,最近跑业务晒黑许多。”
许眠听着两人互相吹彩虹屁,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她昨晚明明休息的很好,连沈易几点回来的都不知道。
这厮一向披星戴月早出晚归,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别看会赚钱,还真不一定有她会花钱,生活还没家里的小英过得舒坦。
今晚许眠心情尚可,在领导鼓动下小酌了两杯,上洗手间的时候脸蛋酡红,热浪从下顺着脖颈攀升到耳根子。她怀疑自己现在就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捧起两把水降温,瞬间舒服了很多,包厢这会儿热闹非常,许眠出来两分钟就被催着回去,坐下后仍旧被摇头灯晃的头晕。
出去舞池跳舞的,房间内扯着嗓子唱歌的,还有摇骰子打扑克,一分钟拼酒的小游戏。
许眠这会儿酒劲正盛,头晕眼花,偃旗息鼓主动举白旗,第一个要求退场岂能轻易放过,破坏大家的兴致自然有惩罚机制。
魏国林还在思考是罚两杯啤酒还是唱首歌表达歉意,争风吃醋一肚子坏水的梁艺馨计上心头,终于找到“回敬”许眠刚才提她割双眼皮丑闻的机会,走到魏国林跟前嘀嘀咕咕怂恿两句。
魏国林听完觉得不妥,但确实也挺有新意,毕竟是庆功宴,怎么开心怎么玩,于是没否决也没同意。
梁艺馨见缝插针,已经拍了拍手扬声说“咱们玩的正嗨许眠就要走,实在太扫兴了,我看许眠酒量也不行,不如这样吧,我们让许眠给她老公打个电话,老公要是来接的话就让她走,老公要是不来,就得有多晚陪咱们玩到多晚”
这种事最怕众人起哄,你一句我一句,一张嘴抵不过一片嘴,绕是许眠这样平常不是很在意面子的人,被赶鸭子上架带了高帽,也很难脱身。
很多事就怕头脑一热,很不幸许眠最容易头脑发热。
她竟然真拿了手机,摆到桌子上,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开始当众给沈易拨电话。
许眠一直没存过沈易的电话,两年下来,反而眼熟了号码,她习惯从聊天记录中翻找,一时忘了上次通电话是几天前,在众目睽睽屏息等待中,往下翻了许久才找到。
刚响两声,低沉浑厚的男人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喂”
此时开着外音,不高不低的嗓音就像燥热封闭空间的一缕清风,他应声这刻包厢里突然彻底安静,方才窃窃私语的几人闻声打住。
许眠愣了一下,酒意瞬间清醒“”
“说话。”
一股冷飕飕的凉意顺着背脊往下,这么飒爽的天气,许眠被尬出天际。
不等她反应手机就被拿走,已经有人主动开口搭讪,她坐着,灯光不断变换,头顶影影绰绰的身影让她半天才反应过来,暗暗捏了好几把汗。
说话的人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试探沈易,说她醉的人事不省,站都站不起来,问沈易方便不方便来接。
许眠简直不要太了解沈易,他一向不会理睬这么幼稚的行为,在他眼中,除了能给他带来商业价值的人,芸芸众生都是蝼蚁。
“我正好在附近,马上过去。”
许眠忽然抬起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直到沈易那辆黑色车子停泊酒吧门口,他穿着千篇一律亘古不变的纯手工西装找到房间,许眠还没从中了一样惊讶的体验中回过神。
男人侧身进来半个颀长身姿,那张表情还算温和的脸庞出现,许眠仍旧沙发上干坐着。
抬头时沈易拨开人群朝她的方向走,许眠突然看到一束无形的神奇光环萦绕他,让这个平常她不怎么待见的男人顿时形象高大起来。
如果太清醒许眠怕他讽刺自己,索性假装真醉了,眼神迷离看向他。
沈易第一次在许眠公司的员工领导面前露脸,着实为她赚了一把面子。
就算是腆着大肚腩肥头大耳的形象,披上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跟穿着裁缝店几百块上千一套廉价货的平庸之辈也区分的出来。
更何况他是每天混迹大场面的成功人士,身上自带几分游刃有余的气势和贵气,身材样貌稍微再出众那么几分,当真是凤毛麟角。
沈易不卑不亢跟领导谈笑了两句,下巴点了点许眠主动自我介绍“我是她先生。”
许眠从事的行业,一般情况下跟沈易没什么业务上的往来,所以也并不认识沈易的身份,更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棉城有名企业的总裁。
许眠的肩膀被捏了一下,察觉到他刻意贴近,用一种格外亲昵的语气询问她能不能自个站起来,这一刻许眠有头皮发麻,脚底发软的异样感。
沈易床下是君子,他们只有每次上床做前戏的时候,他才会朝她的耳朵呵气,为的是赶紧进入主题。
他拿上外套,递过手搀扶她,许眠顺着力道起来,慢吞吞随他往外走。
她沾了沈大爷的光,半个包厢的人投来打量、好奇的注目礼,许眠从小到大没遇到过如此荣光如此待遇,就算品学兼优站在领奖台子上,她也没觉得这么如芒在背,这一刻好像她羽化飞升,成了夏夜里最璀璨耀眼的星光。
一众人被远远甩后头,房间门合上,就连音乐声都隔绝在内。她以为沈易得说点什么,忐忑不安地想着接下来怎么过招,谁料一直到上车,他都没开口。
甚至主动走到马路牙子拉车门,搭手帮衬她上车,气氛挺怪异,许眠的小腿不小心擦到后车门下边缘的尖棱,刮了一道白印子,她忍住也没好意思喊痛。
在心中想,这车细节做的太差,换做是她肯定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