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逃跑的士兵被一个一个干掉,因为拥挤的缘故,甚至原本有机会跑出去的几人也被挤在了甬道内,最可笑的密道尽头的门居然是内开的一群逃兵人挤人,一个都没有逃掉。
翁魁用长枪将最后一个士兵挑死,他向来没有在战斗中放掉敌人的习惯,即使有也是完全没有威胁性的俘虏。
尸体堆积在狭小的空间内,血腥味完全的弥漫了起来,将此处化为人间炼狱,尸体和踩踏中掉落的盔甲武器交杂在砖块上。
“家,家父张二河。”华服青年一屁股坐在了后面为数不多干净的地面上,他何曾看过如此修罗的场景,紧张之下都开始结巴了。
“河内使张二河。”翁魁走了过来,一路上认真的给每一个尸体补刀,即使是没有了心跳得人,依然给他割开了喉咙。
上一次他没有灭口,别人杀了他父亲,现在他有丘原这个软肋,当然要凶狠起来。有人可能手贱去偷鸟蛋,但是绝对没有人会因为无聊去偷虎崽子。
他要成为那个绝对的虎王,在一个食物链里面的最高级别捕食者,这是他从大寒身上学到的知识。
“家父,家父是朝廷大员,你,你杀了我他绝对会杀掉你全家的,一个都逃不了。”青年见翁魁继续向他走来,一个劲的蹬腿向后退去。
直到靠到了墙上,青年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领子落下。
“一个河内使不够,再加点别的东西。”翁魁摇了摇头,将一个装死的人用脚尖挑飞,士兵瞬间被一股巨力拉倒了空中,随后翁魁一刀两断,士兵被直接腰斩。
落下的枪尖碰撞地面的石板打出了一丝丝的火星,照亮了这个沾染着血迹的恶魔。
半个时辰之后,坐在院子中间的翁魁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六扇门和禁军的人。
“放,放下武器。”领头的人踹开了大门,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孩坐在门口的几具尸体堆叠的凳子上,正默默的发呆。
早在院子外面的时候,顺着门流出的血迹和浓重的血腥味,就让那些即使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也紧张了起来。
“没拿武器,叫你们管事的人来。”翁魁空着手走向闯进来的士兵,一阵喧嚣之后,一个披着精装甲胄的武官走了出来。
“鄙人六扇门巡查使,见过先生。”巡查使抱拳躬身,他从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儿子还要年幼的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只有百战老兵才有的血腥气息。
那是杀人杀到已经麻木,不再将人看做人,而是只是当成猪牛一类的动物的眼神,对于他们来说,战斗杀人就像是屠夫屠宰猪牛一样,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这里一共四层,上面两层,下面两层,还有一个密道和两间密室,我杀了257人,这个活口给你们了,你们点一点够不够,别放跑了。”翁魁起身,将屁股底下的一条东西拉了出来。
军官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双眼昏昏沉沉的青年,他是京城负责巡查的官员,整天就和那些纨绔打交道,第一眼就感觉这人面熟,他用袖子擦了擦那人的脸,就发现居然是河内使的长子。
“这,这…”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给清理间谍的战斗部队下下手的活计,没想到直接捡到了疯疯癫癫的河内使的长子。
“您救的?”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巡查使小心翼翼的问道。
“河内使勾结乱党意图在春猎时行刺皇上,先被我等查获,人赃俱获,认证俱全,汝等以为如何。”
翁魁转身,黑冰台侯这个时候终于舍得从人群后面出来了,男孩看着黑冰台侯的眼神中只有冰冷。
“确实,河内使罪该万死。”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一个随行的官员突然高声附和道,随即黑锅就全部扣到了河内使的头上,翁魁直到,这个人也是参与者之一,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现在没有理由杀掉这些人,不过北宣司督尉吗,他记下来了。哪有只挨揍不还手了,不还手只会让那些人越来越猖狂,之前几次是为了保护丘原腾不开手,现在有机会一定要给他们来个狠的。
刺王杀驾绝对够诛九族了,也不知道那些幕后的人喜不喜欢这个礼物,但是他绝对可以保证,河内使会喜欢的,不过他路上不会孤单的。
黑冰台侯带着微笑将这个被下疯掉了的河内使的长子带走,这可是重要的人证。皇帝正巧需要一批人来给远道而来的诸侯王洗洗风尘,这些个官员就正好。
翁魁将一张纸条在离开的时候交给了黑冰台侯,这上面是他准备报上去的世家,都是一些牵扯的比较深的,有大有小。
因为他们只是一小部分,所以大部分世家不会为了救他们而选择直面刀锋,要知道现在丘原手上可是有变法这张令牌的。
到时候只要运作妥当,就可以变成墙到众人推,只是最近几天京都的刽子手可能要忙一整了,将近一千口大小贵族,希望他们能拿到加班费。
丘原就站在丘府二进门的地方等着他,翁魁抬头看见背着光看不清表情的丘原,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被血液浸染的衣服,男孩退了一步,想要找到一处可以躲藏的地方。
手中的长枪也背到了背后,就好像偷玩被家长抓到的孩子一样。
“杀了多少人。”丘原神色暗淡的看着翁魁。
“257。”翁魁小心的走进丘原,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石砖。
“唉…”丘原叹了口气,转身向着书房走去翁魁心里面一紧,他咬了咬嘴唇,将长枪和短刀都丢到一旁的小树林里面,快步跑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丘原。
“松开吧,不怪你,跟我去洗一洗,一身血腥味。”丘原面容软和了下来,他拉着翁魁的手走向了书房。
水放了两桶,依然是红色的,丘原拿起翁魁的头发搭上香皂一点一点搓洗,男孩的头发是马尾辫黑色的头发到了及肩的位置。
“抱歉。”翁魁突然说道,话语见充满了忐忑。他每次在拳场打完回来父亲就是这样的语气,自责又失望,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即使理智告诉自己这是最佳选项。
但他隐隐知道,父亲希望他可以离开拳场,即使被追杀,即使失去他,也要做一个善良而自由的鸟。但是翁魁做不到,他被捆的太深了,一动也动不了。
“为什么怎么说。”丘原摸了摸翁魁的脸蛋,语气温柔的问道。
“杀人是不好的。”男孩弱弱的回答道,父亲一直这么教导自己。
“你是为了我啊,因该是我向你道歉,我身上的麻烦太多了,一直守着我,很累吧。”丘原心疼的将男孩的头发扎起来,然后为他搓起了背。
“你要赶我走。”翁魁沉默的一段时间,突然说道。
“你要走我不会拦着,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变法快要完成了,我会给你一个不用杀戮也可以好好生活的时代的,我保证,这只是黎明前的最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