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晚回去的时候,心情比来时更好,柏尘渊给人当靠垫“娘和夫人说什么了?这么高兴?”
“你叫的倒是挺顺口。”
沈岁晚的确很高兴,现在和柏尘渊分享一下也无妨。
“娘说,国师说了,穆如霜的命格冲撞了陛下,或许不能当太子妃了。”
那个国师是个利己的人,容易被收服,也容易被威胁,元和风用这种法子最顺手不过了。
“也好,京中乱,穆姑娘还是不要留在京城的好。”
沈岁晚一愣,眼睛缓缓眨了眨,带着几分疑惑和委屈“为什么?小王爷现在不是不能离京吗?”
“元和风不能离京,但是穆如霜可以,太子都没立,一个已经立了却又废弃的太子妃,再待在京城就不合适了。”
“更何况,当初说身有凤命的就是国师,国师总要找好理由吧。”柏尘渊的话,将沈岁晚敲醒了。
“不着急,说不定等到穆姑娘离京的时候,我们也要离京。”
“离京?”
“嗯,现在不好说,等什么时候乱起来了,夫君带你出去躲躲。”
你不是个权臣吗?不待在京城搅弄风云,居然还想着去躲躲。
沈岁晚的眼中明晃晃的写着,你开什么玩笑。
“怎么这样看你夫君,夫人难道不知吗?你夫君一向淡泊名利的。”
沈岁晚想信的,毕竟现在的柏大人穿着锦衣,半点当官的样子都没有。
但是转而,沈岁晚就想起当初见到的大理寺了。
“挺好,淡泊名利挺好。”柏尘渊说了,她还敢不信吗?
新婚的时候,懂礼的都知道不会上门来拜访,那不是讨嫌吗?
可是镇北王府却非要来讨这个嫌。
柏尘渊今日要去上朝了,一大早就将沈岁晚闹起来了,非要沈岁晚给他束发。
上朝的时候早,沈岁晚困得迷迷糊糊的,哪里还能记着什么是束发?
最后,柏大人看着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以及将发冠往他头顶上一放就回去睡觉的人,伸手给自己束了发。
除却洞房那一日,他可是碰都没有碰过人,只要稍微靠近一些,他那位柔弱娇气的夫人就喊疼,身边伺候的丫鬟,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许多。
柏尘渊去上朝的时候,还是吩咐了一句“别让夫人睡太久,到时间了让夫人起床用早食。”
“是。”
沈岁晚被叫醒用了早食,困意就消散了不少,正想着做些什么来消磨时间,柏福就进来了,手中拿着一张拜帖。
“镇北王府的侧夫人,有这么一号人?”沈岁晚看着拜帖,拧着眉。
她看到镇北王府的拜帖,险些以为是那位镇北王世子找上门了,如果真的是那位世子,她倒是能顺理成章的将人拒之门外,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侧夫人。
“夫人想来是不知,您和大人成亲的那日,镇北王世子也娶亲了。”
沈岁晚一愣“我怎么不知道这消息?”
柏福笑了“夫人,您是咱家公子明媒正娶的夫人,镇北王府的那位说是侧夫人,实际上只是个妾室,而且。”
柏福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而且那镇北王府的侧夫人据说是出自烟花之地,是个琴姬。”
沈岁晚拿着拜帖“那这位,嗯,侧夫人。”沈岁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想要推拒了。
“这位侧夫人已经到门口了。”
到门口了,她还能将人赶走?
“算了,让人进来吧。”沈岁晚嫌冷,也懒得出去,便让人换了衣服,在屋子里等着。
苏音进来看到沈岁晚的时候,微微一怔,她是知道这位定国公府姑娘的名声的。
长得极好,仙姿玉容,苏音听过许多次,因为很多人在苏音面前说过,她和定国公府那位姑娘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话中带着的嘲讽一览无遗。
长得相似又如何,她是个烟花女子,而人家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
苏音被镇国公府世子看上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了,那位世子要的只是一个妾,为着她的这张脸。
就因为这张脸,镇北王府只在京城的府邸就不止一个妾室。
可苏音还是进了镇北王府,镇北王府再如何,也比那烟花之地,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强的多。
可是当苏音看到沈岁晚的时候,还是无法克制的涌上了一股嫉妒愤恨。
为什么,她们有着相似的长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苏音穿的单薄,钟绍要见这位柏夫人,她就是那个借口,她今日便是冻死在柏府门前也要见到人。
沈岁晚起身迎人,眼前的女子却站在那里,有些慌神,看着像是冻傻了。
“柏夫人。”
沈岁晚微微张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妾室好像是不能叫夫人的。
“您叫我苏姑娘就好,我与世子殿下并未成亲,只是迁了户籍而已。”
这话说的好听,可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人在镇北王府是半点地位都没有,侧夫人只是说着好听,实际上只是个买来的丫鬟。
苏音收敛起自己的心绪,小心翼翼的开始和沈岁晚说话,她本就是卖笑的,哄骗这样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还是很简单的。
沈岁晚端着茶杯看着眼前的人,这姑娘瞧着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可是字字句句都不像是个怯懦的人,反而言论有些大胆。
这样的言论,的确是很吸引那些深闺姑娘,只可惜沈岁晚不是。
所以,她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看她表演,她也想知道,那位和她同一天嫁人进府的镇北王世子的侧夫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敛秋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言谈举止已经尽力装得像了,但总带着一股风尘味。
敛秋去看熙春,这个人还是想个法子打发走吧。
可不等熙春她们说话,柏福跑来说是镇北王世子来了,柏福话音未落,那位苏姑娘突然就语气一变,跪在了沈岁晚面前。
“求夫人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