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无渡对自己给沈岁晚做事其实并不十分热衷,他对当商人没有兴趣,对于给别人当伙计更没兴趣。
哪怕商无渡如今藏匿于定国公府,几乎是苟且偷生,但是商无渡依然有他的傲气。
士农工商,即便如今提升商人地位,这也是无法改变的认知。
“沈姑娘,你又不缺钱,为何还要去做生意啊。”
不管是定国公府,还是柏尘渊,都不缺银子啊。
沈岁晚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然后画了一个圈“商先生,来瞧瞧。”
商无渡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了一步。
沈岁晚面前的两个圈,一个是钱,一个是权。
“商先生,你知道若是一个世家已然太强盛,让陛下不满了,该如何吗?”
商无渡的指尖忍不住轻轻蜷缩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一个世家的没落,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或许只是一夕之间。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率先取得主动权。”
这是沈岁晚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她不打算谋朝篡位,她也当不了女帝,所以她选择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让定国公府无虞。
商无渡看的很认真“主动权?”
“没错,与其征战沙场,明明是保家卫国,却要被怀疑功高盖主,这样可笑的事情,只有两种结果。”
商无渡垂眸看了一眼,却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开口“说下去。”
“一种,就是英国公府的下场,通敌叛国,一夜之间,全族倾覆,另外一种,就是和皇帝和平相处,虽然不知道能和平多久,但三五十年应该不成问题。”
“什么办法?”
“这不明显吗?”沈岁晚点了点那两个字。
“要么你有兵权,那些将士随时能和你谋朝篡位,当然,这一点有点难,毕竟战争这样的事情,你要面对的敌人,可能就不只是皇帝了。”
“所以,我们只能选择这个了。”沈岁晚着重在那个钱上面前画了一个圈。
“你想用银子摆平这一切?沈姑娘,你想的未免太简单了,你大抵不知道,宫里的那一位多有钱。”
“如果真是如此,国库为何并不充盈呢?”沈岁晚并不意外,皇帝有钱,但是没银子啊。
“只是有钱当然不行,你要特别有钱才行,而且,你的客人也要能发展成你的靠山,商场之上,可不是有没有钱那么简单的事情。”
沈岁晚将那张纸撕了,看着商无渡“商先生,你还有问题吗?”
商无渡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许久才开口“若是当初能狠心一些,或许英国公府的确能有一线生机。”
沈岁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如此,商先生可愿意做我的伙计了。”
商无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也不能一直待在那里,没有了英国公府,至少要让定国公府安安稳稳的。”
商无渡拿着银票走了,这一次倒是心甘情愿去的。
不夜楼盖得很高,而且比起一座酒楼,不夜楼更像是一个庄园。
沈岁晚过上几日就会去看一眼,庄园干活的人不少,每一次都会变化一些。
倒是后院那边住人的屋子已经修好了,木生带着戏班子的人先住在那里。
沈岁晚又听了几次,相声已经说的越来越顺溜了,小品却还是有些生硬,这也没办法,即便是三教九流的底层,可到底是古代的女子,还是有些放不开。
沈岁晚也没办法,只能让他们慢慢来了。
更何况,这些在她看来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糊弄古代人还是足够了。
毕竟每次来这里,念夏都笑的像个傻子。
沈夫人也知道沈岁晚要做生意,用了不少银子进去,不过在这京城卡里面,做点生意都得投入不少进去。
所以沈夫人只隐晦的问了问,沈岁晚还缺不缺银子,沈岁晚摇头,她准备的银子不少,不过地契是现成的,所以倒也用不了多少银子。
到时候装修的时候才是真的要银子的时候。
“娘,如果要用银子了,我肯定会找您的,到时候这银子,咱们定国公府至少要占六成。”
沈夫人却不在意“既然是你做的生意,那就都给你吧,不管什么时候,总要有银子傍身的。”
沈岁晚没说话,那是因为沈夫人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销金窟。
数年之后,不夜楼名震九州,沈夫人看着如流水一般进入府中的银钱,才明白为何要将那六成利给定国公府。
大梁人人皆知,沈家有银子,不是普通的有银子,是富可敌国的那种有银子,沈家人征战沙场,纯粹是为了保家卫国。
因为若是沈家哪一日不高兴了,第二日就能谋朝篡位,尤其是沈家那唯一的女婿,如今已然是权倾朝野。
沈岁晚作为他们唯一的珍宝,若是真的想要做个女帝,好像也未尝不可。
沈岁晚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曾想过,其实政治课还是挺重要的,主席语录,也挺重要的。
沈岁晚惭愧了那么一下,如果她能有用一些,说不定现在也能高举社会主义的旗帜,改变这个时代了。
可惜了,沈岁晚只是个普通人,经商从医,是她唯一能做的。
历史长河之中,大梁惊才绝艳的人不少,其实有一个特别璀璨的,神医青禾。
青禾神医并未悬壶济世,却着有数部医书,是在现代来看,都很先进的治疗方法。
那个人凭借一己之力,将九州的医学硬生生提前了千年。
沈岁晚半梦本醒之中想到,她猝死之前看的那一本医书,署名很特别,好像叫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