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尘渊不知道萧云心会怎么说服他们这位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多疑的皇帝陛下。
当然,他也不在乎,柏尘渊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不过他倒是小看了三皇子,为了这么一个神医的名号,居然敢让人对他威逼利诱。
柏尘渊想起那一把放在自己脖颈的骨刀,若是那个人坚持的时间再久一些,他可能就忍不住出手了。
柏尘渊回到大理寺,刚开门就发现了坐在他位置上的人。
“你居然来了大理寺。”
商无渡端着茶杯“我说我是你的客人,那人就让我在这等你,还给了茶,就是这茶叶不怎么样。”
商无渡抬眼“你进宫了?”
“嗯。”
商无渡往椅子后一靠“其实咱们这位陛下对你不错,给你的权力足以让人眼红了。”
“只要是皇室的人,没有人会对英国公府的人放心。”
柏尘渊上前两步“你我都知道,我会有今日,只是他为了彰显自己所谓的仁慈,让我留在京城,才能放心。”
同为英国公府的子嗣,商无渡选择得过且过,顺便给皇帝制造一些小麻烦,但是柏尘渊,却比他还难过。
商无渡唇角动了动,换了一个话题。
“我说,柏尘渊,你挺不是男人啊,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现在还要人家姑娘来找你。”
柏尘渊一怔,下意识的抿了抿唇“什么?”
商无渡慢悠悠的将沈岁晚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看着柏尘渊僵直的身体,柏尘渊这样子可不容易见到的。
商无渡起身,拍了拍柏尘渊的肩膀“人家姑娘都开口了,你再不去见人,那可太不是男人了。”
柏尘渊僵硬的点点头,但是却连商无渡是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到。
沈岁晚特意让敛秋打听了一下,敛秋回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好,不知道是谁在推波助澜,青禾神医被捧得很高,比药王谷出来的岑秀秀更盛。
敛秋不知道那青禾神医到底如何?但是定国公府的人,自然是向着定国公府。
“少夫人随着大少爷征战,救治了那么多战士,平日府中还为百姓义诊,那位青禾神医做过什么,救过多少人,就要压着少夫人一头。”
“那位萧家的姑娘,从前也不见她说擅医啊,当初丞相府到处寻郎中的时候,也不见她站出来,最后还是等到少夫人回来才去瞧病的。”
沈岁晚听着,微微抿唇,敛秋这话倒也不错,说到底,她会救六皇子,还是被迫的,她的确,不配做一个郎中。
“是啊,这样的人,从不悬壶济世,如何能称为神医呢?”
敛秋点点头,她以为是在说萧云心,却不知,沈岁晚说的是自己。
柏尘渊到的时候,沈岁晚正坐在桌子上画图,柏尘渊进屋子的时候,动静不小,外面的人听不到,但是沈岁晚一定会听到。
“柏大人舍得出现了。”
沈岁晚放下毛笔,抬头看了一眼,看着柏尘渊的表情有些调侃。
沈岁晚发现,对待柏尘渊这样的人,你流氓一点,节节败退的就是对方。
沈岁晚招招手“我不是让你从正门进吗?怎么还翻窗?翻习惯了?”
柏尘渊绷着白净的面皮,沈岁晚都能察觉出来那个人的不自在。
“还记着柏大人和我的赌约吗?我那个戏班子准备好了。”
柏尘渊点点头“可以,今日去看吗?”
“嗯,我让人去了聚鲜阁,先看看反响吧。”
柏尘渊和沈岁晚上了马车,沈岁晚看着恨不得离着自己十万八千里的柏尘渊。
“柏尘渊,你至于吗?本姑娘占你便宜,是多委屈你啊?”
“并非如此,在下只是一时有些不习惯。”
沈岁晚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若是柏尘渊真的如此不喜这些孟浪的举动,她那个婚前协议,倒也不是完全用不着啊。
“柏大人,你该不会,是真的不能近女色吧。”
柏尘渊张了张嘴,他当然知道并非如此,只是柏尘渊许久不与人如此亲密了。
自然不是,这句话还未开口,沈岁晚却是掀起帘子“若是如此,城中开了一家南风馆,去看看?”
柏尘渊脸色一黑“沈姑娘,在下并无断袖之癖。”
“这样啊。”
柏尘渊看得出来,沈岁晚并不相信他的这句话。
生平第一次,柏尘渊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证明自己。
一直到聚鲜阁前,沈岁晚下车的时候,柏尘渊伸手去扶她。
“沈姑娘不必担心,成亲的那日,一切自然会见分晓。”
沈岁晚一个踉跄,正好被柏尘渊抱了个满怀。
不愧是柏尘渊,骚起来,她都骚不过啊。
柏尘渊却是扳回一城,整个人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沈岁晚咬牙,这条路看来也不好走啊。
聚鲜阁的人不少,应该说,多的超出了期待。
沈岁晚看着聚鲜阁满满当当的人,一时以为自己走错路了。
沈岁晚和柏尘渊上了顶楼,掌柜的才赶过来。
“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
“哎哟,主子,您是不知道啊,昨个您让那个戏班子来咱们聚鲜阁,原本看得人也不多,可是那戏班子唱的戏可新奇了,一传十,十传百的,今个刚开门,还没有到饭点,人就坐满了。”
这掌柜的,也是个会做生意的,既然桌子坐满了,他就又让人弄来了长凳,然后让伙计准备了茶点去卖。
当然,也只有一层和二层如此,三层之上都是贵客,掌柜的也不敢冲撞这些贵人。
沈岁晚倒是没想到这效果居然能这么好。
毕竟现在刚开始,沈岁晚给的都是一些极为简单的剧本,结果这么快就引起了轰动。
沈岁晚忘记了,在现代,这样的东西,只能引得人一笑,笑过了,也就忘了。
但在这个时代,一个八卦,就能让街头巷尾津津有味的议论好几日,如今聚鲜阁出现了这样新奇的玩意,他们当然要来凑热闹啊。
掌柜的说话的时候,戏班子来了。
下面敲锣的声音传来,沈岁晚拽着柏尘渊“柏大人人,去瞧瞧?”
柏尘渊去了,戏班子今日表演的是相声。
沈岁晚听了一会儿,不太满意,说的实在生硬,基本就是照猫画虎的念出来而已。
不过聚鲜阁却是上上下下一片欢声笑语,气氛十分热烈。
饶是柏尘渊,嘴角也带上了笑意。
“如何?”
“有趣。”
“能得柏大人一句有趣,看来我这戏班子是能开起来了。”
沈岁晚话音未落,就有人进了聚鲜阁,且还是气势汹汹的样子。
下面立刻吵嚷起来,紧接着就有人开口“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知道老子是哪家府上的吗?老子是镇北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