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瑶今日起的极早,准确来说,她昨晚最多睡了一个时辰。
原本以为今日会犯困,但实际上,闫瑶一点都不困,大约是太过兴奋了吧。
闫瑶坐在镜子前面,看着她娘带着婆子们在旁边打扮她。
闫家今日可谓是门庭若市,即便是闫瑶她爹,现在都不清楚为何他们会攀上定国公府。
闫瑶看着镜子中穿着大红色嫁衣,眉眼流转的姑娘,微微抿唇,沈明礼会喜欢吗?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闹起来了,身后的婆子笑着对闫瑶说了一句“姑娘,时候到了。”
闫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轻轻点头“嗯,走吧。”
身边的丫鬟送来一把扇子,闫瑶握住扇子,身边的婆子打开门,闫瑶长出一口气,举起扇子,将自己的小脸遮住。
“走吧。”
闫瑶过去的时候,沈明礼已经等在那里了,沈明礼看着款款而来的女子,轻声开口“瑶娘。”
闫瑶和沈明礼并肩而立,然后拜别了自己的父母,转身出府的时候,沈明礼快步走了两步,然后将闫瑶拦腰抱起。
闫瑶愣了一下,然后顿时红了脸颊“你做什么?还不快放下我?”
“我抱你上轿子。”
闫瑶一只手握住扇子,没有动,乖巧的窝在沈明礼的怀中。
“新娘子出府了。”
有人高呼了一句,沈明礼抱着闫瑶一步步的走出闫家,闫瑶原本并不难过,只是这一刻,突然生出几分悲伤来。
明明,沈明礼这样好,她不该难过的。
“瑶娘,往后我也是你的家人了,别担心,你只是多了一个家。”
闫瑶被放在花轿上,看着翻身上马的沈明礼,举着扇子,那一点愁绪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只要是沈明礼,那可是沈明礼,她有什么可担心的,她已经比很多姑娘幸运了。
闫瑶扇子后面的嘴角微微扬起,幸好,她遇到了沈明礼。
花轿到定国公府的时候,定国公府给了闫瑶足够的排面,定国公府所在的巷子,一路都是如火耀眼的红色。
沈岁晚看着自己三哥下马之后忙不迭的去抱新娘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去看柏尘渊。
“听闻女子出嫁之前,都要提前数月就节食,生怕到时候新郎官抱不动。”
柏尘渊不明白,这话为何要跟他说啊?
他难道看起来很虚吗?
“我先说好,我近日胃口不错。”沈岁晚看着闫瑶被她三哥抱着进了婚房。
“我三哥虽是个文官,但也是练武之人,结果成亲前还不是找了块大石头,扛着石头跑了好几日呢。”
沈岁晚嫌疑又好笑的说着,柏尘渊看了一眼沈明礼的背影,沈岁晚这是在暗示吗?
这个时候,贵客才一个个的开始入场,沈岁晚一扫,该怎么说呢?她平日也不常出门,怎么就这么多眼熟的人呢?
“姑娘,夫人让您过去,陪着三少夫人。”沈夫人身边的丫鬟来得快,想来沈夫人看到这么多人前来,也是担心她遇到麻烦。
“谁来了?”
“嗯,几位皇子都让人来送礼了,不过大皇子是亲自来的,平南王府的小王爷和镇北王世子也都快到了。”
沈岁晚点点头,平南王府和镇北王府,别的不说,表面上的平和还是要维持的,不过大皇子也跑来了,这倒是让人意外。
“既然如此,我就先过去了。”这小丫鬟说话的时候,也没避开柏尘渊,柏尘渊听的清楚。
“我送你过去。”
这是她家里,她还需要让人送。
“不是担心你迷路,只怕有人不长眼。”
柏尘渊说的轻描淡写,柏尘渊不好去婚房,只将人送到院门不远处,看着沈岁晚走进去,柏尘渊才转身离开。
柏尘渊走进前院的时候,没引起什么注意,那边大皇子已经到了,该围着的都去围着大皇子了,以及那位除了进宫之外,首次在公众场合露面的镇北王世子。
柏尘渊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没一会儿,身边就坐下了一个人。
元和风扭头,对着柏尘渊笑了笑,举着手中的茶杯晃了晃“柏大人,难得一见啊。”
柏尘渊捏着茶杯,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此处没什么人注意,这才去元和风说话。
“找我何事?”
“我说,你啊,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元和风也是无奈,柏尘渊身份使然,一直都有意低调,偶尔的高调,那也是在朝堂之上。
“自打赐婚之后,你得了这么一个美娇娘,如今打探你的人都打探到我身上了。”
“谁?”柏尘渊喝了一口,的确,沈家这姑娘,带给他的麻烦还真不少,沈岁晚一向都是管挖不管埋的,只一句婚事,就悉数将麻烦扔给他。
如此也好,麻烦自己,总比去麻烦别的男人好。
元和风敲了敲桌子“钟、绍。”
“你是知道的,我和钟绍就是表面关系,私底下我们两个人恨不得将对方置之死地,他第一次对着我好声好气,就是想问一句沈家姑娘。”
钟绍和元和风,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手中又都是兵权在握,自然是互相看不顺眼,只是元和风如今已经是小王爷了,而钟绍还是世子,自然低他一等,就连见都懒得见他了。
来京城之后来见他,张口就问沈岁晚的事情。
元和风看着柏尘渊“我可是该说的都说了啊。”
“无所谓,知道了,他们又能如何?”
元和风去看柏尘渊,一直极为沉稳冷淡的男人突然轻轻浅浅的笑了,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阴险狠毒且邪气。
“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柏尘渊被雅正清冷所压制的本性,在这一刻流露出一丝一毫来。
那边,沈明忠正在和镇北王世子说话,钟绍敷衍的恭贺了两句,就单刀直入。
“少将军,今日迎客,怎么不见沈姑娘啊?”
“世子殿下有所不知,小妹体弱,今日风大,就让她待在后院了,想来是不能迎客了。”
沈明忠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只是钟绍看了一眼杯中的酒,一阵风吹过,酒杯里面荡起一层涟漪,这风,的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