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跺跺脚,瞪着木生“哎,小子,谁准许你这么盯着我家姑娘看了?”
木生慌忙低下头,沈岁晚也不在意“你们这个戏班子卖吗?”
木生知道,有些富贵人家,会直接买人,且都是死契,可他之所以这样难过,就是因为不愿将戏班子的人都卖了死契。
“放心,我要活契,十年为限,如何?”
木生抿唇,然后坚定的点点头“多谢主子。”
沈岁晚早就已经放下了帘子,木生耳边的声音顿时遥远了很多“三日之后去聚鲜阁找掌柜的,这些银子,收拾一下自己吧。”
木生接过那一包沉甸甸的银子,跪下给人磕头“木生多谢主子。”
沈岁晚没说话,马车缓缓离开,念夏坐在马车里还在不高兴“奴婢原本是觉得他妹妹可怜,所以才选了他们戏班子,却没想到那个人这么不懂规矩。”
“不过是个戏班子的人,而且看着年纪也不大,你怎么这么看不上人家?”
念夏皱眉“倒也不是看不上,奴婢只是觉得他刚才太没规矩了。”
沈岁晚倒也不在意“他和你们不一样,又不是身边伺候,这些礼数也不重要。”
念夏点点头,暂时原谅了那个人刚才盯着自己家姑娘失神,沈岁晚往柏尘渊送给她的府宅走了一趟。
这宅子的布局一般,里面的屋子却不错,没有坍塌了,沈岁晚看着一进门的荷花池,说是荷花池,其实里面只剩下一些死水,里面的那些荷花都已经破败了,想来每年能开几朵已经实属不易了。
“将来在这水池之上搭个台子吧,是个好地方。”
沈岁晚看了一眼就走了,让聚鲜阁的掌柜先把戏班子的那些人安置在这里就行。
出了这府宅,沈岁晚抬眼看着那个几乎已经断裂的牌匾,上面的字也已经模糊不清了。
沈岁晚看了一会儿“外面的这些围墙全都扒开吧,重新修个足够高的,不过这大门要给我修个宽敞的。”
念夏看着沈岁晚“姑娘,你到底要干什么啊?要个戏楼吗?”
“戏楼?”沈岁晚摇头,开什么玩笑,她好歹也是个穿书的,虽然身份是炮灰,那也不是一般人。
区区一个戏楼,哪里值得她沈岁晚屈尊降贵啊。
她懒得搞事业,但如果要搞,一件足矣。
“姑娘要的可不仅仅是戏班子,姑娘让你看看,何为十里洋场,风月无边。”
沈岁晚站在破败的宅子面前,一副十分霸气的样子,念夏是很想要相信他们姑娘的,但是什么叫十里洋场啊?
不过念夏还是很捧场的样子,海豹鼓掌“姑娘好厉害。”
沈岁晚要登上马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破败的宅子“往后这地方就叫不夜楼吧。”
念夏跟着沈岁晚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这个时候念夏还不知道,应该说,无人知晓,往后大梁都城,已经无人叫京城了,九州之内无人不晓,大梁的都城叫做不夜城。
那处有一个不夜楼,是九州之内出了名的风月场。
传闻不夜楼的主人,富可敌国。
“姑娘,咱们回府吗?”
“先不,我们,去找一趟柏大人。”沈岁晚这话有些犹豫。
念夏看了一眼自家姑娘,这还没成亲呢,他们姑娘就已经和未来姑爷黏糊成这样了,往后还不蜜里调油。
柏尘渊坐在大理寺的地牢之中,眼神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如今事情太多,总和沈岁晚待在一处,都快要忘记这地牢是何种光景了。
柏尘渊听着鞭子破空而去,然后就是人的闷哼声,柏尘渊还很有闲心的端着茶杯。
“星月楼也未必都是死士,我是看不出来了,所以只能一个一个的试了,总有一个愿意开口的。”
“是。”
审问的人恭恭敬敬的行礼,柏尘渊闻着弥漫的血腥气,竟然生出了几分厌恶,分明是已经熟悉到麻木的味道。
姜默这个时候快步走来,低声和柏尘渊说了一句话,柏尘渊起身匆匆离去,那个行刑审问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柏大人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其实和犯人一样紧张。
柏尘渊出了大理寺,沈岁晚的马车就停在外面,念夏坐在马车外等着,看到柏尘渊来了,转身对着马车里面说了一句。
“姑娘,来了。”
沈岁晚掀开车帘子,看着抬步走来的柏尘渊,招了招手“柏尘渊,这里。”
“沈姑娘怎么会来这处找我?”
“今日得空,我三哥马上要成亲了,明日之后应该就没空了,我想去见一见穆姑娘。”
“方便吗?若是不方便,那就算了。”沈岁晚其实也是一时冲动,不打算为难柏尘渊。
柏尘渊想了想,却答应了“让黑影和你一起去,见她,要在皇城司的监视之下。”
这监视,还真是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