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尘渊送沈岁晚回去的时候,沈岁晚看了看天色“天色还早,我倒也不着急回去。”
柏尘渊眉峰微微一挑“想去何处?”
沈岁晚手里多出了一个小册子,柏尘渊刚才就瞥见了,上面好像还画着不少小图,像是画册。
“这个水镜台,我们去瞧瞧?你去过吗?”
柏尘渊看了一眼,摇摇头“我平日公务繁忙,极少去这些地方。”
其实是去过的,不论是被一些同僚拉过去,还是平日为了大理寺的案子。
但是刚才沈岁晚问的时候,柏尘渊下意识的就说了谎,可是说出口之后又觉得不妥,想要澄清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选择闭嘴了。
沈岁晚并不十分在意,不过她记得在古代,戏子乃是下九流的一类,是那些高官贵人亵玩的对象。
沈岁晚从前不喜欢看戏,她也听不懂,有电视剧有电影,谁看戏啊?
“要去看戏?”
“无聊啊。”
沈岁晚翻看着小册子,这是敛秋准备的,里面写了京城各大消遣之所,什么戏楼,琴楼,茶楼,应有尽有。
沈岁晚看柏尘渊一直在盯着自己,将手中的小册子递给柏尘渊“要看看吗?”
柏尘渊接过去翻看了一下,一个个的看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将东西还给沈岁晚。
“沈姑娘的这个侍女倒是不简单。”
敛秋现在就坐在沈岁晚身边,听到柏尘渊的话,轻轻点头“柏大人过誉了。”
沈岁晚将柏尘渊的眼神瞪了回去“这可是我的人,你就算是看上了,也不给你。”
一个侍女,手边既没有人,也没有权势,仅仅凭着自己的能力,对京城中的这些消息了如指掌,若不是沈岁晚身边的人,或许他会考虑将人带入皇城司。
不过,皇城司并不缺人,他也不至于和沈岁晚抢人。
柏尘渊没多说什么,继续和沈岁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册子上,还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吗?”
“自然是都想要去看看的,总不能一直窝在府中吧,一个一个来吧,出门太频繁了也不好,总会遇到一些不想见的人。”
“不想见的人?”
沈岁晚点点头“自然啊,萧云心,或者那几个皇子,如今又多了一个镇北王世子,这些人,见多了可不好,影响胃口。”
京城,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权力的争斗中心,风起云涌,刀光剑影,沈岁晚不是不知道。
可是现在,定国公府在京城,不可能轻易离京,选的夫婿还是柏尘渊。
不说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或许有朝一日还能外放,只说皇城司,皇城司的主司,哪怕是死,也只能死在皇帝眼前。
沈岁晚这辈子大抵是要困在京城了,不过古代这地方,出个远门,估计是要她半条命了。
“想要离京吗?”柏尘渊突然开口。
“你能离京?”
“偶尔,大理寺有比较重大的案子时,可以暂时离京,不过那个时候,一般在路上奔波,你的身子应该受不住。”
沈岁晚看着柏尘渊,声音轻飘飘的“柏尘渊,将在外,他的亲人都为人质,你虽然不是将才,但应该也不会例外吧。”
沈岁晚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车窗,当初她大哥和二哥出征,即便爹娘在京中,她三哥也绝不会,也不能离开京城。
柏尘渊从前孤身一人,她不知道皇帝是用什么来牵扯住柏尘渊的,但是成亲之后,她就会成为柏尘渊的家里人,然后成为牵制柏尘渊的人质。
柏尘渊一愣,的确是如此,大约是一个人孤身太久了,所以柏尘渊几乎忘记这些了。
“不必在意这些,既然嫁给了我,这些我会解决,我不会让你被其他人当做人质。”
除了皇帝,哪来的其他人。?
水镜台是京城中最大的戏楼,沈岁晚和柏尘渊到门口的时候,今日的戏已经开场来,里面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
沈岁晚已经戴上了面纱,柏尘渊一看就是贵客,伙计也有眼色,引着人去了二楼的包间里面。
沈岁晚戴着面纱,又刻意将自己藏在了柏尘渊身后,戏已经开场,倒也没几个人注意到她。
沈岁晚坐在包间里,柏尘渊将菜单递给她,沈岁晚看了一眼,虽然她对物价并不十分熟悉,主要是因为她不缺钱,但是沈岁晚也知道,这一盘点心七八两银子可不便宜啊。
“水镜台的点心贵到这种地步了吗?”
柏尘渊看了一眼“水镜台这样的地方,一般人进不来的,能进来的人,也不缺这些银子。”
沈岁晚点了几碟点心和一壶花茶。
点心和花茶很快就送来了,沈岁晚吃了一口,她刚才点了一盘荔枝,荔枝送来的时候是剥好的,周围还摆放着一圈樱桃,看着就金贵,还算配得上那十几两银子。
柏尘渊看着戏,似乎很认真,沈岁晚在旁边吃了几颗荔枝,敛秋就轻咳一声“姑娘,荔枝吃多了上火。”
沈岁晚可惜的放下荔枝“记得给我打包。”
沈岁晚试图去听一听这戏,但是她实在是听不下去,忍不住去看好像很认真的柏尘渊。
“柏尘渊,你看明白了吗?”
柏尘渊端起茶杯,入口便是甜味,微微皱起眉,将茶杯放下了。
“戏中人,这些缠绵困顿,薄情深情,不过是因为都有所求罢了,所以才会成为一场戏。”
沈岁晚看着戏台上垂泪的女子“那柏尘渊,你有所求吗?”
于沈岁晚眼中,柏尘渊也是戏中人啊。
“日前所求的,只有沈姑娘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