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上了拂冬?”
沈夫人捧着茶杯,这个时候她是定国公府的夫人,沈豁在一旁不说话,沈家一向如此,只要是后宅之事,全凭沈夫人做主。
柏尘渊点头应了是“沈夫人,陛下和那位拂冬姑娘,似乎是有些私交渊源的,此事,沈夫人或许要问问那位拂冬姑娘。”
沈夫人沉默了一下,点头“劳烦尘渊走这一趟了,我自然会和拂冬说的,而且,这拂冬到底是我家晚晚院子里的人,还得让我家晚晚愿意才好。”
柏尘渊点头“这是自然,这件事毕竟也要沈姑娘愿意才好。”
沈夫人还想着留着柏尘渊吃个饭,谁知道沈豁等到柏尘渊两杯茶还没喝完,就开始赶人了。
“既然如此,此事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你就先回去吧。”
柏尘渊看着沈豁挥挥手,赶着他走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想要和沈岁晚成婚,即便有陛下赐婚,也是前路漫漫啊。
柏尘渊只能起身离开,但是离开的时候,外面的小厮拿进来一盒东西,柏尘渊接过来递给了沈夫人。
“昨日听沈姑娘说的,夫人近几日嗓子不舒服,晚上有些咳嗽,我府中有一盒上好的雪蛤,就送来给夫人了。”
沈夫人看着那一盒雪蛤,笑的十分慈祥“唉,你这孩子,劳烦你上心了。”
柏尘渊走了之后,沈夫人打开盒子,然后微微点头“的确是上好的雪蛤。”
沈豁看了一眼“这东西,咱们府上又不是没有。”
沈夫人让人送去小厨房,看着沈豁“那能一样吗?那是人家孩子的心意。”
柏尘渊是个聪明人,沈家啊,做主的那个是沈夫人,将一家子男丁管的服服帖帖的。
所以,柏尘渊首先就要讨好这位沈夫人。
沈夫人看着人将雪蛤送去厨房,才转身看着沈豁,脸色严肃了不少“孩儿他爹,你说这个事。”
沈豁起身“这个事情,只能你去说,我去不合适。但是夫人,陛下看上的若是我们晚晚,那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自己闺女嫁去宫里的,可是陛下看上的,只是晚晚身边的一个婢女,我们沈家若是连这个都要拒绝,那可太不像话了。”
沈夫人看了一眼沈豁“这我还能不知道,你忙你的去吧。”
沈夫人想着往沈岁晚的院子里去,想了想又让人拿了一些糕点过去。
沈夫人过去的时候,沈岁晚正坐在院子里发呆,身边待着三个丫鬟,不见拂冬。
沈夫人走进去,三个丫头行礼,沈岁晚也回过神了,看着沈夫人“娘,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拂冬呢?”
“好像是身子不舒服,我让她今日歇着了,怎么了?”
沈夫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沈岁晚“晚晚,有件事,娘要和你说。”
“娘,你说就是了。”
沈岁晚拿过一个杯子,给沈夫人倒茶,沈夫人知道闺女从前不出门,也没什么朋友,身边这四个年纪相仿的丫头就和姐妹一般。
沈夫人尽量将这件事说的委婉一些。
沈岁晚沉默,她不能让自己娘发现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沈岁晚只能先沉默了。
更何况,她虽然早就知道了,再次被郑重告知这件事的时候,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夫人也知道沈岁晚的性子,只能柔声劝着自己女儿。
“娘也知道,你看重身边这几个丫头,和她们关系好。”
沈夫人说着看了看熙春她们,到底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孩子,沈夫人瞧着,也难免生出了几分怜惜来。
“可是晚晚啊,我们定国公府到底只是臣子,若是陛下要的人是你,我和你爹就是拼着这条老命也不会答应的,可若是为了拂冬,咱们定国公府可就是不知好歹了。”
沈夫人这话说的明白清楚,沈岁晚也不是那么愚蠢的人,封建皇朝时代,为了一个家里的丫鬟和皇帝作对,那不是重情,而是愚蠢至极。
沈岁晚点头“娘,我知道,您放心,我没什么意见。”
沈夫人松了一口气,她倒是不担心拂冬,就怕沈岁晚不愿意,沈夫人看着自己女儿,沈岁晚坐在那里,杏眼中带着清晰可见的难过。
他们沈家的女儿,自幼就千娇百宠的哄着,没养成骄纵的性子,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既然拂冬身子不舒服,那就再等等,等到拂冬好了,再让她来见我。”
沈岁晚点点头“好,不过,娘,拂冬要以什么身份入宫。”
若只是个丫鬟侍女,到时候进宫了恐怕难过。
“傻闺女,若是陛下只是想要个暖床的侍女,让人悄悄送入宫中去不就行了?如今却让柏尘渊亲自来说,自然是让我们定国公府给拂冬一个身份,入了宫也能好过一些。”
“那娘,你把我嫁妆分出来一些给拂冬带走吧,入了宫,上下打点肯定要银子的,我也不需要那么多嫁妆,我看柏尘渊也不穷啊。”
沈夫人愣了一下,听出来了,自己家闺女因着这件事对柏尘渊闹脾气了。
沈夫人笑眯眯的拍了拍沈岁晚的手“拂冬进宫,那也是代表我们定国公府,这嫁妆,不会少了她的,倒是你,昨天才和尘渊见了一面,都开始对着自己未来的夫婿撒娇了。”
沈岁晚指了指自己,杏眼都瞪圆了“娘,你说什么呢?我那是撒娇吗?我那是看不惯他。”
沈夫人依然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娘知道,娘都知道,娘也是这么过来的。”
说完,沈夫人就笑眯眯的走了,沈岁晚躺在自己的躺椅上,望着天,感觉今天这个天都不蓝了。
果然是因为柏尘渊,怪不得是活阎王呢,遇着他就没好事。
“敛秋,你去陪着拂冬吧,若是她醒来了,就将这件事告诉她,无论如何,这是拂冬的事情,总要她清楚才是。”
敛秋点点头“是。”
敛秋临走的时候,看着沈岁晚“姑娘不必不高兴的。”
沈岁晚看着敛秋,感叹了一句“那深宫中,即便是贵人,也是不好做的。”
“那是自然,可是姑娘,拂冬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该做些什么,她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便只能走下去。”
沈岁晚看着拂冬,有些惊讶“她选的这条路?”
“姑娘,拂冬和我们三个是不一样的。”
敛秋走后,沈岁晚坐在那里,的确如此,没有人能决定她人的命运,更何况,你想给的,未必是他人想要的。
沈岁晚起身回屋了“拂冬醒来之后,让她去见娘吧。”
沈岁晚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写了一张菜谱让奥利奥送去给了柏尘渊。
虽然她现在不是很想见柏尘渊,但是她现在需要食物治愈一下自己。
沈岁晚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刚打开房门,就看到跪在她门前的拂冬。
沈岁晚没有让人起来。
“你跪在我这里做什么?”
“姑娘,拂冬这辈子无愧于父母,族人,唯独对姑娘有愧,将来若能帮到姑娘,拂冬出生入死,绝无二话。”
说完,拂冬砰砰砰就给沈岁晚磕头。
沈岁晚让她起来“拂冬,今日我这个话,你记着,你对我无需有愧,我也并未帮过你多少,你只要别亏待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