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殿中一切如旧,小花精趴在她的炉边看火,这小丫头自从上次熟络了之后便一直呆在这里了。
“小孟婆,你想干什么?”小花精看见阮迟迟手上抓着一把草药,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不过是些幽冥草,又没摘你的花,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她把手中的幽冥草捣碎,便倒入了孟婆汤里,那汤颜色本就浑黄,这样一来便更加浑浊了,还发着幽幽的绿光。
“幽冥草不是用药的吗,你加些这个有什么用?想治疗内伤?”
阮迟迟微微一笑,向她解释说,“这锅汤不是忘情汤,眼下它可是一味汤药了。”
“你分明就只加了些幽冥草进去,又怎会改变如此多的功效?”小花精只当她在开玩笑,一点也不信她。
“你试试便知道了。”阮迟迟捏起勺柄,满脸笑容地递到她面前。
这样子,活像是人间童话中的恶毒的老巫婆。
“不了不了,我怕我好不容易修成的功力付之一炬。”
小花精仓皇撤走,连身上的花瓣都吓得乱颤,还掉下一些来。
阮迟迟觉得十分好笑,也不逗她了,把她掉下来的花瓣捡了起来,捏在手里端详了片刻。
“这倒也是个入药的好材料。”
说罢也投入锅中去。
“嘤嘤嘤,小孟婆你也太坏了,连我也要熬成汤。”
阮迟迟白了她一眼,掉一片叶子对她来说可没有没什么损失,她喝了自己那么多汤,这么点回礼她还是受得起的。
“这汤味道还不错,你真的不尝尝?”
小花精眼神犹豫迟疑,阮迟迟直接把汤泼在了周围的土地上,小花精的根脉蔓延了整个黄泉岸,一触碰到这汤就开始疯狂吸收起来。
“哇,味道真的还不错,有点长进啊。”
“我的根好像又长了,看来有修复增长的作用。”
阮迟迟又再试了试添了彼岸花的那锅汤,效果更甚。
她便直接用些小瓷瓶装了起来,收到了自己的镇魂碗里。
“这些药有修复的作用,更能清除毒素,简直是反人类啊。”
她捏着一个瓷瓶,有些不可置信的说出来。
“这种东西没经过生物医药的权威检测,会不会有不良反应啊。”
看来她想的着实有点多。
小花精都看不下去了,“你直接拿到冥市上鉴定一下不就好了吗?”
“冥市?”
“对啊,冥市里有个范老头,是专门鉴定药物的。冥界里的药物价格都是要由他鉴定过才能在冥市流通的。”
“你去冥市打听打听,就知道他在哪了。”
看来自己还得去一趟冥市,只是不知道这种看似对冥界生命并不大用的东西能不能卖的出去。
冥市里依旧是熙熙攘攘,她随便叫住了一位鬼修,问到了范老头的位置,便匆忙赶了过去。
未行多远,就发现一个白胡子的冥使,也就是这冥市的管理人之一——范老头。
据传范老头是冥界唯一一个靠卖东西当上冥使的人,一直行走阴阳,探宝鉴宝。
“先生您好,敢问您是范老先生是吗?”
阮迟迟依礼问好。
“你这是哪来小丫头?找我范老头有何事?”
范老头听见声音,侧着头问道,眼神无形的打量着她。
“晚辈是想让您鉴定一下这个药剂。”阮迟迟将东西双手奉上,并不倨傲。
范老头接过她递来的瓷瓶,打开放在鼻间闻了闻,脸上抑制不住得产生几丝惊异。
“可否让老头稍试些许?”范老头试探性的问道。
“您尽管试,我并不只有这么点。”
阮迟迟看他脸色,心下也对自己的东西有几分估量了,底气也足了些。
范老头小心翼翼地倒出几滴,放在专用的器皿中,还稍尝了尝。
他感受到一股纯凉的气息从自己口中沁入魂体,随后便在他的魂体中缓缓的流淌,抚慰着他灵魂上的创口。
“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神效的修魂之药?!”
范老头欣喜若狂,两只眼睛发光得盯着阮迟迟。
“修魂之药?”她心中极其不解,又不好直接问出口,以免暴露自己初来乍到不懂行情。
她便直接在孟婆的记忆中检索了一番,才找到关于修魂之药的记录。
修魂之药是一类药物的统称,这类药物最大的功效和特点就是能够修补魂魄的损伤。
无论是鬼修还是冥使,亦或是冥界普通的游魂,最为重要的东西就是魂魄。
“能修补魂魄的东西这世间极其罕见,老夫活了上千年也只发现了一种幽冥草炼成的奇丹能有此作用。”范老头叹了口气,接着又说。
“只是这味奇丹配方繁杂又效果极慢,要连吃个几百年才能让灵魂恢复如初。”
“可没想到,没想到,姑娘您的这味药竟然效果如此之快!”
范老头现在的表情去之前那个淡然高洁的样子相差甚远,倒也能看出来这东西的珍贵之处。
若是自己还要告诉她,她还有足足上百瓶,那他的表情可能就更丰富了。
“姑娘,敢问您这东西是何人所制?能否引荐一二?”
“就是我做的。”
阮迟迟并不想再和他攀扯,也不管他信不信,又直接问说:
“如果我提供八十瓶由您代卖,范老先生能给出什么价格?”
范老头的店铺是专门做这个行当的,冥使们寄卖东西都很乐意来找他。
范老头一听这话脑中一炸,八十瓶?!
“您这东西如果能长期供应的话,老头我估摸着每瓶能达到两千冥石!我也愿意给您最高的分成,九一分,您看如何?”
这个价格算是十分公道了,魂魄对冥界人的十分重要,魂魄不全又或是魂魄不稳,修炼的质量便会大打折扣。
这比增补丹还要珍惜却是理所当然的。
“那就按您所说的,我便定时来供应,这一瓶就算是送给您作鉴定费。”
阮迟迟笑容淡定,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意味。
范老头喜不自胜,自然不会打听卖家的来路,在他这一行从来都是只做该做的事情。
这下他可是得了大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