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白一路飞到山顶,最后停在了一青衣道人跟前。这道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云观那位即将白日飞升的祖师——洞霄真人。只见他身披青衣,盘腿坐在一块像莲花台的巨石之上,正闭眼冥想。鹤白来了,也不见他睁眼。
鹤白犹豫了下,还是跪了下来。
良久,洞霄真人这才睁开了眼睛,“何事?”
“求师祖救救主人!”鹤白以头抵地道。
洞霄真人抬头看了看天,又掐指算了算,这才对他道:“你无需多担心,薇儿自有她该有的运道。她命中该有此劫,于我亦是。”
鹤白没听懂,正要再问,一颗眼珠子就飞了过来,围着洞霄真人打转。其上的光更是一闪一闪,偶尔会暗个两刹。
洞霄真人微眯着眼,并不管这眼珠子,而是看向了跟着眼珠而来的葭月几个。
葭月他们原是一直跟在这眼珠后面的,谁知道到了山顶后,就被观里的弟子们给拦住了。费了好大一翻功夫,这才到了这后山。
余珍珠正要说话,妙空忽然从天而降。手一伸,就将那颗眼珠捏在了手里。葭月往他身后看了看,果然就瞧见了怀正。
余珍珠见妙空来了,立马笑嘻嘻的道:“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
对于这一点,葭月深以为然。
妙空才落地,余珍珠立马问出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妙空前辈,他如今究竟是人还是噬空兽?”
妙空瞥了洞霄真人一眼,这才看着手里的眼珠道:“这枚眼珠可否赠予我?”
余珍珠想着已经找到了人,这眼珠留着也没甚用,当既就准备答应。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黄薇飞了过来:“我不同意。”
她普一落下,余珍珠就感觉她身上的气息变了,只好先开口问道:“这是神女给我的,你现在是神女还是黄薇?我猜你顶多只是神女的转世吧?不如这样,你亲口对我说你不用我帮你报仇了,只要应了契,我也懒得管这闲事。”
“我...”黄薇到底没有答应,而是转头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洞霄真人。
洞霄真人朝众人行了个单手礼,这才开口道:“他们拿着也好!”
说完,他又对余珍珠道:“我来回答你先前的问题,我与那噬空兽,早已经分不清彼此。你们觉得我是人就是人,你们觉得我是噬空兽我就是噬空兽。”
“好生狡猾!我管你是人还是噬空兽,我来此是为着应诺,此事全看神女怎么说。”余珍珠说完又看向了黄薇。
黄薇捂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洞霄真人,神女的记忆和作为黄薇的记忆像是两条鱼一般在她识海里乱窜。良久,她转头看向了余珍珠,按她先前要求的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应该向前看...我...我不用你帮我报仇了。”
余珍珠很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可当她感应到她跟神女定下的契约已解,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做完这些,她想起什么似的道:“妙空前辈,这颗眼珠就送你了。”
黄薇急道:“你刚才不是说...”
余珍珠打断她道:“你不是神女,如果神女还在,她一定对你很失望。”
黄薇神情微滞,没再说话。
妙空瞄了洞霄真人一眼,摇了摇头,拿着那枚眼珠走了。洞霄真人始终一副无悲无喜的样子,见他走了,复又回到了石头上打坐,等着接引神光来临。黄薇失神的看了他片刻,最后坐着仙鹤走了。葭月见怀正没走,这便走过去跟他打招呼道:“怀正大师。”
“葭施主。”怀海笑咪咪的还了礼。
“那枚眼珠可是另有他用?”
“葭施主猜的没错。”怀海说着瞄了眼石头上的洞霄真人,这才又道:“葭施主保重,贫僧就此别过。”
说完,他就消失在原地。
余珍珠在边上也听见了,忍不住道:“你说神女是不是也...不然她怎么不告诉我?”
葭月摇了摇头:“谁知道呢?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余珍珠拍了自己脑门一下,“亏得我当初还觉得她可怜!罢了,好歹又了却了一件事。”
正说着话,就有上云观的弟子请他们到观礼台上去。
这回他们没有拒绝,跟着去了观礼台。所谓的观礼台,其实是一道长长的山廊。坐在廊上,亦能看到山顶。葭月几个到的时候,廊上已经坐了不少人。这些人多如闲云野鹤般,见着葭月他们,也多只是朝他们拱拱手,就又转身跟旁边的人说起话来。四人外带已经坐在桌子上的周晋元,正好一桌。周晋元见他们过来了,忙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这茶所含灵气不多,却是香的很。
普一坐下,余珍珠就迫不及待的道:“这地方并不像我们先前想的那样,跟上清境一般,可以跳无垠井,通过天官令和地官令前往上天庭。难不成我们得跟这洞霄真人一般等着白日飞升?”
葭月收回看山色的眼睛,“急什么,且看看再说。”
余珍珠眨了眨眼:“难不成你想的是,我们跟在这洞霄真人后面去上天庭?也是,瞧着好像也没多高。”
葭月摇头:“我没这么想。我想的是能去就尽量去,去不了我们就四处转转,等一年之后回去就是。”
“这怎么行。”余珍珠说着看向槐序和连鸿:“你们俩个也想想办法不是?”
连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办法。槐序却道:“九渊应该知道怎么去上天庭,找不到法子,就让他带你去。”
余珍珠听了眼睛一亮,“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急了半天。”
葭月却是看了槐序一眼,表示他们还可以想别的法子。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九渊那厮,每次请他办事都需要槐序付出一定的代价。
“无事。”槐序朝她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余珍珠一脸懵的问。
葭月和槐序没理她,她只好扭头对周晋元道:“你可千万别学他们两个的做派,太讨厌了。像师叔我这样的多好,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知有多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