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原本准备回青州的,哪知道临走的时候收到琴卿的传音,说是要请她帮一个忙。她不知道琴卿让她帮什么忙,为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跟着槐序先行离开,等着夜里才折回了梧桐山。只才上梧桐山,就瞧见还留在山顶的谢池月。
见着他们俩,谢池月一下子蹦了过来,开心的道:“你们也觉得这事不会这般轻易结束对不对?”
葭月点点头:“算是吧。”
“我就说嘛,来之前我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谁知道我们都没来的及上场,这事就这么完了,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谢池月摇头晃脑的道。
葭月却道:“兴许在这出戏里,我们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配角。”
谢池月摇了摇头,“我们都是无关紧要的配角就罢了,你肯定算个重要配角。”
这话葭月无法反驳,想了下道:“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罢了,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这世上的事大抵就是如此,你以为天大的事兴许根本无需担心,你以为的小事兴许就能引出天大的祸患来。话本子有写书人掌控,人间事却不仅仅是无常能概括的。”
谢池月却道:“综合我们看到的听到的,可能有出入,但是八九不离十。你既如此说,为何又会折回来?”
葭月看了她一眼才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且暂时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你。”
“与湖里的那两位有关?哎呀,你怕什么,你修为比我高,身边还有个高手,怎的就怕我呢?快与我说说?”谢池月忍不住道,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谢道友的好奇心一直都...”葭月见她不以为意的样子,当既直接道:“这么强吗?”
“可不就是,那可是抓心挠肝的好奇。我也知道我这样不好,可我忍不住啊。为了不被人打死,我就拼命的修炼,所以才活到了现在。”谢池月讪讪的道。
“恕我无可奉告。谢道友接下来想与我刀戈相向吗?”葭月好笑的看着她道。
谢池月摆摆手,“我还是忍忍吧。不过,这梧桐山又不是你家的,我留在这里总行吧?”
“如果你不怕过后我杀人灭口的话?”
谢池月不仅没被吓到,眼睛一瞬间还亮了起来,“都需要杀人灭口了,这件事不能小。莫不是你能破阵杀魔祖?还是想偷伏羲琴?”
葭月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拉着槐序往旁边走去,不欲再跟她在这里胡扯。
“哎,别走啊。”谢池月说着就要跟过去。只没走几步,含光就在她面前化剑,挡住了她的去处。她这才不甘心的停了下来,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后,怏怏的退回了原地。不跟就不跟罢,她就盯着天水湖,不信不能看出点什么来。这样想着,她就选了棵大树飞到了顶上去。
葭月没再管她,而是跟着槐序到了湖边,找了棵树下坐下。
很快月亮出来了,琴卿跟着出现在湖面上。这一次,她不是坐在珠山上,而是由水珠凝成的小亭子里。亭子里,珠帘、石桌、石凳都有。葭月让槐序看着点谢池月,自个往小亭子里去了。先前离的远,这会子倒是看清楚了。样子像一朵莲花,神态间却泄出了一丝媚意,却也不突兀。
只还未到跟前,她就被忽然出现的魔祖给拦住了。
“惜辞,想打架吗?如今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琴卿的话忽然从亭子里传了出来。
“哼。”惜辞重重哼了一声后,没再拦着葭月,而是走进了亭子里,坐在了亭子边上的栏杆上。
琴卿没理他,而是朝葭月笑道:“别理他,他如今不足为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葭月见过前辈。”葭月躬身道。
“我是琴卿,想来你也猜到了,我是伏羲琴的器灵。因着这厮死而不僵,这才镇守在阵中不得去。”
“哼。”惜辞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怎么,你现在只会哼哼了。往日里,你可是嚣张的很,一言不合就动手。”琴卿激他道。
“你...”惜辞气的站了起来,却又立马坐了下来,“你想要我走,我偏不走。”
“随你。”琴卿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葭月道:“要不是你,我怕是已经输了。此乃我旧年所得,想来与你有些益处,你且收下吧。”说着,一只玉盒就出现在葭月面前。
葭月也没说甚客气话,直接收下了。
琴卿点了点头,又递过来一张曲谱,“你那把宝琴甚好,这是我这两日新谱的曲子,还请你与我弹一回。”
惜辞在一边阴阳怪气的道:“他都死了,你做这些给谁看呢?”
“别管他,你只管弹就是,他就是嫉妒惜言。”琴卿轻描淡写的道。
葭月点点头,这才取出月琴,“铮铮铮”就弹了起来。这首曲子听起来寂寥的很,灵影造就的湖泊缓缓的跟天水湖融合。紧接着,湖面上就出现了一个人影,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是身影跟惜言极象。只见他坐在珠山上,一边看着天一边抚着琴。没过多久,他就抛了琴,仰面躺在了水上,一边喝酒,一边在湖面上飘过来飘过去。
琴卿没有说话,只看着湖面上的人影流泪。
一曲终了,琴卿抹了泪,正要说话,忽听惜辞嗤笑道:“当真是可笑,你利用了他,他为了你不惜重伤了跟他一体的我,他现在也不在了。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爱过他?又或者,你又想出了什么新的花招?”
“所以,你怕了么?”
“笑话,我会怕你。也罢,我就在这湖里再多住几年。终有一日,我会破阵而出,找到你那该死的主人,当着你的面,亲眼把她给杀了。”惜辞说完,翻过栏杆,跳入了水中,再不复出现。
琴卿看到了葭月眼里疑惑,却也没解释,只朝她摆摆手道:“去吧。”
葭月朝她行了晚辈礼后,这才出了小亭,朝着岸上飞去。
回头再朝湖面看时,小亭已经消失,琴卿却浮在水面上,跟惜言一般,随着湖水在水面上荡过来荡过去。
她正要过去找槐序,就见着谢池月从山上飞了下来。
“阿月,那位前辈找你去是做甚?就只让你弹曲子吗?我就说我们没猜错,你有没有问前辈一些细节什么的?”谢池月满脸兴奋的道。
“没有,虽然我也好奇,但是我知道前辈不说我不该问。”葭月点她道。
“哎,你这人也太死板了,我先前还以为我们是同道中人了。要是前辈叫我去就好了,我肯定得问问,兴许我灵感一来,我就可以将他们的故事说与天下人听,也不枉她为了镇压魔祖牺牲恁多,我们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谢池月连连感慨道。感慨完,她忽然看向了槐序。眼睛一转后,笑眯眯的对葭月道:“你这道侣很是神秘啊,我都没见他说过几句话。看看他这面具,这浑身的气韵,一看就很不凡。不如,你给我讲讲你们俩的来历?”
槐序暼了她一眼,默默地移开了去。
“你是个写话本子的?”
“你怎么知道?”
“离我们远点,我们不想被你写进故事里。”
“晚了,你们必须在我们的故事里有姓名,谁叫你们这么有个性。”
“我们走吧。”葭月无奈的看向槐序,这丫头比余珍珠还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