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你回来了?”
刚走到院门口,两个满脸是灰的小孩儿就朝着党博山扑了过来。
党博山顿时笑呵呵的将那个小点的孩子抱起,接着又牵起另一个孩子的手,边笑边朝着他俩介绍道:
“来来来,跃进!新民!这是你何叔叔!叫何叔叔!”
“何叔叔、何叔叔好!”
俩小孩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句。
何雨柱笑着摸了摸那个稍大点的孩子脑袋,接着又捏了捏党博山怀里那个孩子的脸蛋,笑着感慨道:
“哟!这个就是新民啊?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你刚跟我提起来那会儿,他才一岁多点吧?”
党博山呵呵笑着,回道:
“是!新民啊!你害羞个什么劲儿,赶紧跟你何叔叔说说话!”
小孩儿有点怕生,听到他爸的话之后,赶紧将头埋进了他爸爸的脖子里,再也不肯回过头看一眼。
何雨柱笑呵呵地捏了捏他的小胳膊,小孩儿则是赌气似的用力把手给抽了回去。
何雨柱跟在党博山的身后,开始观察起院内的环境来。
他的住所就在党博山的隔壁院儿,院子挺大,一排排的砖瓦房建的挺规整,房子也挺新,只不过不好的地方也有,就是这年月的人普遍都没什么环境意识,院里太空旷了,连棵树都没有。
这里住着的,基本上都是县政府的各级干部跟干部家属,何雨柱一路看来,碰到的这些人,年龄尤以老年人居多,估计是各家的老人,帮着洗洗衣服做做饭啥的。
见党博山回来了,沿途站在门口的住户,全都热情的跟他打起了招呼。
“党书记!下班回来了?”
“小党啊!下班了?”
“哟!博山回来了!这是、家里来亲戚了?”
党博山一手抱着孩子,一只手牵着一个,还不耽误笑嘻嘻的跟众人打着招呼。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另外几个孩子也朝着他跑了过来。
“爸爸、爸爸你回来了?”
何雨柱站在一边,看着党博山怀里抱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另外又围上来四个,听着他们不停的围着他,一边不停的叫着爸爸爸爸,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
这画风,怎么瞧着有点烦躁是怎么肥事儿?
他也不由得想起,自己将来的某一天,也被孩子们围起来的场景,他们全都一个个的扑上来抱住他,同时还没完没了的叫着他爸爸,那种叽叽喳喳的场景,犹如鸟巢中一只只嗷嗷待哺的无毛雏鸟,拼命的张着大嘴,问他要吃的。
想到这里,何雨柱不禁笑了起来。
虽然吵是吵了点儿,但是貌似,望着他们那些高兴且丝毫不加掩饰的笑脸,似乎、作为一名父亲,还挺有成就感的!
随后,一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妇女,面带疑惑的从屋里边走了出来。
党博山赶紧将怀中的孩子放在了地上,然后拽着何雨柱的胳膊,一脸激动地朝着那名妇女介绍道:
“孩儿他娘!你过来下!我给你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魏玉兰本来还有些拿不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但见到自家男人的反应,还有何雨柱那张陌生的面孔,她只是略略迟疑了一瞬,然后就一下子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她一脸笑意的望向何雨柱,然后一语中的。
“这位、这是、是从京城来的雨柱兄弟吧?”
何雨柱没想到魏玉兰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虽然心中还有些诧异,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叫了声。
“嫂子好!”
眼见自己还真的猜对了,魏玉兰的眼睛顿时又亮了几分,忙热情的招呼道:
“真是雨柱兄弟?快来快来!快进屋,赶紧进来坐!”
党博山也不含糊,伸手朝着长女党金月招呼道:
“闺女!我给你钱,你赶紧上外头供销社去打点酒来!”
“哎等下!白先去,那个、再顺带着捎点个肉食回来!”
说着,他边从兜里掏出一团钱来,也不知道是五块还是几块钱,顺带着还有几张肉票副食品券,全都一股脑儿的递到了党金月的手里。
“好的爸!”
党金月当即一脸兴奋的攥紧钱,进屋麻利的取了酒瓶,然后携带着一帮子拖油瓶,飞快的朝院门口跑去。
“这丫头!”
党博山呵呵笑着,掀开帘子进了屋。
屋内看着像是一外两里的布局,外边一间是餐厅兼客厅,里边那两间是卧室,外间的墙角处,放着一张简易的折叠桌,还有几只马扎子,墙的对面,则摆着一只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橱柜,旁边还有一只脏兮兮的书柜,书柜的脚大概是掉了两只,因此底部用砖头垫着,勉强还能作为书柜使用。
屋内的墙边挂着一张伟人星火燎原井冈山的油画宣传画,墙角处放着一只大八仙桌,桌上搪瓷盘的托盘里,摆着几只看上去许久都没有使用过的茶杯跟茶壶,在茶壶的旁边,还有一尊白瓷材质的伟人半身像。
何雨柱略略观察了一眼,然后客气地接过魏玉兰递过来的马扎子,靠着墙边坐了下来。
魏玉兰一边张罗着找茶叶泡茶,一边扭头看着何雨柱问道:
“雨柱兄弟!你啥时候来的谷城?来之前咋也没打个招呼,俺也好提前上车站接你去!”
何雨柱转头看了眼刚刚进屋的党博山,笑着回道:
“我这不是寻思着给你们俩人一个惊喜嘛!这光打电话聊天多没劲,这不、我这就直接投奔你们俩来了!”
魏玉兰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忙笑道:
“嗐!说啥投奔不投奔的!你一个京城大单位的大主任,还用的着来投奔俺?你可白拿俺开玩笑了!”
刚把开水倒进茶壶,魏玉兰又接着问道:
“哎对了!雨柱啊!你今儿是一个人来滴?你媳子(媳妇儿)呢?她咋没跟你一块儿来呢?”
没等魏玉兰开口,党博山就当场笑道:
“他这回可不是来玩滴!我叫你猜,你都猜不出来,你就猜猜,他这趟来,是来干啥滴?”
魏玉兰先是一脸懵逼的望了望何雨柱,然后又转头望向自家男人,疑惑道:
“干啥滴!”
屋内的俩老爷们儿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笑了起来。
魏玉兰疑惑不解的瞅了他俩人一眼,也不知道他俩打的什么哑谜,只是手中不停的端茶倒水,然后又起身翻了翻橱柜,好不容易才从橱柜里凑出半碟地瓜干,而且卖相看着就不太好的样子。
何雨柱不由得在心内感慨,党博山堂堂一县的县委书记,县里的一把手,家里居然连碟子拿来待客的、像点样的零食瓜子都凑不齐全,如果全国的官员都能做到他这个程度,哪怕做不到他这个程度,但凡只要能做到无愧于心便好,那这个天下,也就真的可以称之为太平盛世了。
或许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魏玉兰倒了杯热茶,递到了何雨柱的面前,同时又把那半碟地瓜干,又给收了起来。
然后她一脸局促的笑道:
“雨柱啊!你、喝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