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将军是如何做的呢?
画皮鬼倒与眼前的莲心有些许相似之处,那就是他们都颇会示人以弱,然后摆出一副无辜可怜受欺负的模样。
我没能杀她,一开始是因为我还没有下死手,后来则是没顾上。
云浮公主没杀她,大约是因为瞧不上她这蝼蚁一般的小鬼。
但既然是蝼蚁一般,可却又为何叫我们都不开心呢?
所以白骨将军只默默听着她那些装模作样的话,而后一句废话也不曾有,刀光一挥,便直接割掉了她的头颅。
真解气。
实话说,与我们之后所碰到接二连三的事情相比,她的存在简直不值一提。
若非为灯笼找的画师还是画皮鬼最初的主人,恐怕此刻,我压根都不会想起他来。
我看着一旁的莲心,神情渐渐坚定。
白宣也满心赞许:“小新娘,记住你此刻的感觉。”
“倘若你认定,且对方罪证确凿,那么不必犹豫。对恶人的心慈手软,也是一种恶。”
可我却犹豫起来。
“白宣,我学艺不精,看不清她曾经用过的那道符是什么?如今是否还跟莲叶相连?”
倘若仍有这移花接木功效的话,那我杀了她,是否会让莲叶也跟着死去?
白宣皱起眉头。
“我虽与你心意相通,但天眼所看,却是我看不太分明的。”
“这伤害转移的法门,说多不多,可也有百十种,一时半会儿,倒真是难以分辨,况且……”
如今当真是投鼠忌器了。
我抿了抿唇:“我想留着她。”
“我想问出那道人的消息。”
十六年前。他能面不改色的吃下人肉,又能同样安然的指挥着莲心作出种种。甚至还能悄无声息的引导周府前去……这等能力绝非是寻常道人。
而十六年前,晋州大旱,恰恰我是在旱情结束时出生。爷爷曾说,大雨倾盆之时,同样有一位年轻道人自雨中漫步而来,滴水未沾。
我与白宣的缘分,就是跟他相连。
倘若他们二者之间还有什么别的关系呢?
白宣沉默片刻,而后无声叹息:“那……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我知道他事事都会依我的。
可如今得到他的赞同,仍是信心大增。
但……
我又偷偷笑起来,低声道:“我可没钱给莲心赎身,反正林公子慷慨解囊,给了这牡丹妈妈300两了。”
她买下莲心,可一文钱都没花。
即是如此——权当莲心的赎身费了。
哎呀呀,想当初我去赵地主家拿了200两黄金,还心中有愧。
如今倒越发的脸皮厚了。
绿容在旁听得只言片语,只是犹豫的问道:“你缺钱吗?”
缺倒是不缺的。
只不过没办法这样一掷千金罢了。
我伸出食指,在唇边嘘了一下,而后看着她:
“我看这林公子既傻头傻脑又有些倔强心性,倘若我把莲心带走,他说不得还要做出什么傻事——你说,我是要给他展现莲心的真面目吗?”
绿容叹了口气:“就怕有些人执迷不悟,只相信自己的先入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