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淑被张拯暂时安排到了自己在翠微山上的小别墅。
别墅之中有各种家具和锅碗瓢盆,崔淑可以自己做饭。
待崔淑取得先生的身份之后,就能分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别墅。
三天后,一个女子欲在书院设擂挑战书院各位先生的消息,很快就在书院之中掀起了一股风浪。
许多学生不由得回想起来,似乎张先生曾带着一个女子去过政教大楼。
只是那女子以面纱围面,许多学生只是惊鸿一瞥。
学生之间都在讨论这件事情,语气之中有不屑,有好奇,有轻蔑,有揶揄。
“一个女子,在怎么读了几本书,还能翻天不成?”
这是大多数学子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也是,一个女子,就算读了几本书识得几个字。
除非能惊艳到如卓文君,蔡文姬,谢道韫等人那般程度。
否则,想要男子重视起来,依旧是痴人说梦。
除了学生们在议论之外,书院的老师们对此倒是非常平静。
能被书院选做先生的人,不论其学问是否精深,至少其品德与心境都是过关的。
至少不会因为被一个女子挑战而有耻辱的感觉,但也不会太过于重视就对了。
崔淑想打擂,那就随她去了。
张拯只负责她的生命安全,不负责其他。
所以张拯再次回到了孝堂,两耳不闻窗外事。
为老李纲守了三个月的灵,张拯感觉自己的心境都平和了许多。
这也算是一个练心的过程,所以张拯也就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
但张拯想要安静,事实却未必能让他如愿。
张拯回到孝堂正准备放空一下脑子。
孝堂外面忽然嘻嘻哈哈的传来一阵笑闹声。
随后就是孝堂的门,被一群和张拯年纪上下的纨绔们拍得砰砰作响。
“拯哥儿,拯哥儿,快出来,这么好的天气躲房间里睡什么大觉。”
说话的正是张拯的铁杆发小程处默。
书院即将开学,纨绔们在回家被揍了不知道多少棍棒以后,也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来到了书院。
至于为什么会被揍,自然是因为上学期期末大考的成绩实在是没眼看。
躺在床上发着呆的张拯被程处默的大嗓门吓得一个激灵。
好不容易今天不用教学生,就想安静的发会儿呆,怎么就那么难呢?
张拯怒气冲冲的翻身起床,拉开大门。
一众鼻青脸肿的纨绔身影就映入张拯的眼帘。
程氏三兄弟,房家老二,长孙家老二,秦家老二,河间王家老二,尉迟家两兄弟……
整整齐齐,全是以前横行长安的大纨绔。
进了书院也是最不安分的那一小撮人。
打架斗殴都是家常便饭,令书院无数的先生头痛不已。
每人手上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这架势,是准备在东阳河边来一场野餐?
好在张拯眼尖的发现,老李纲的墓前已经被纨绔们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贡品,这才面色稍霁。
见张拯出现,程处默的大嗓门继续在张拯的耳边响起:
“拯哥儿,李师的墓碑两旁桃树上的桃子都快要掉光了。语气掉在地上烂掉,不如便宜了我们兄弟如何?”
说完,不等张拯应答,便要伸手去摘桃树上熟透的桃子。
“慢着!”
张拯出言阻止,程处默的手一顿,然后将实现看向了张拯问道:“咋?”
“没咋!”
众所周知,张拯是有起床气的。
现在一众纨绔们笑得那么开心,张拯非常不爽。
“我记得你上个学期你的大考成绩倒数第一……”
张拯对着程处默来了一句。
然后程处默的脸顿时就绿了,伸出的手愣在半空,看着张拯的脸满是幽怨之色。
“哈哈哈哈……”
“你们笑个屁,一个倒数第二,一个倒数第三……”
程家老二和程家老三笑得非常开心,只不过下一秒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要说这程氏兄弟也是人才,老大到老三,分别是书院大考倒数第一到倒数第三。
“哈哈哈……”
张拯此言一出,其他的纨绔们顿时大笑起来。
唯有程氏三兄弟,目光一个比一个幽怨。
因为此事,他们已经成为了书院的笑柄,没事就被纨绔们拿出来取笑一番。
回到家中更惨,一天被程咬金吊起来抽三顿。
“你们又笑个屁,人家处默家里有爵位要继承,不努力也没关系,你们都是家中老二,不努力等着回家吃屁吗?”
张拯再次来了一波无差别打击。
“嘎?”
这下长孙涣,秦怀玉,房遗爱,李怀仁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都是家中老二。
他们家里的老大,因为年纪大多比张拯等人大了一轮,就没有来书院上学。
现在只剩下尉迟家两兄弟还能笑得出来了。
尉迟兄弟是双生子,尉迟宝林早出生几分钟,是家中长子,尉迟宝庆则是纨绔们当中成绩最好的一个。
此时,见张拯一番无差别打击将纨绔们弄得脸色发绿,两人正笑得前仰后合,仿佛他们已经是最后的赢家了似的。
“麻烦你们回去帮我问一下尉迟伯伯,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要生两个出来呢,看着得多闹心啊。”
张拯岂能让他们如愿,悠悠开口补上了最后一刀。
大小尉迟:“……”
一波无差别精准打击下来,纨绔们顿时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似的。
好不容易从家中逃出来,正准备可着劲儿撒欢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与之相反的是,张拯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行了,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你们总不会是闲得发慌来此祭奠我的老师的吧。”
心情好了,张拯也有心思询问起正事儿了。
只是一群纨绔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李怀仁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冯盎上表了,岭南僚人的叛乱已经平息了。”
“哦,就这?”
张拯语气平淡,岭南僚人叛乱平息,关自己什么事情?
李怀仁双手一摊道:“就这,只是冯盎请功的奏表上有你的名字。”
“嗯?”
张拯一愣,冯盎这是吃错药了,还是更年期到了?
“对了,这是冯盎给你的信。”
李怀仁仿佛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中掏了一阵,将一封皱巴巴的信件递给了张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