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这两人多受点罪,就给自己添一份麻烦,这可不是知云愿意做的事。
知云自己赶着马车,走走停停,始终坠在这一群人身后。
负责押送的差役也没多管闲事,毕竟并不是知云一个人这样做,也有那重情分的,派了家里的丫鬟小厮,一路跟随需要关照的人,在路上遇到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
反正只要舍得给那些官差银钱,对于这些护送的人偶尔送点吃的穿的,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这里是官道,谁人走不得?
不过知云只是来监视的,可不是来送温暖的,伸以援手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她只会冷眼旁观。
对于知云这一类的人,官差也都是见怪不怪,谁说一路跟随的都只能是亲人,就没有仇人了?
流放的队伍开始行进的时候,这些人都是被绳子串在一起的。
一根长长的绳子,一个连一个人的系在他们腰间,排成了两列长队。
这也是为了防止在行进的过程中,有人偷偷的逃跑。
虽说逃走之后就成了流民,可依旧有人会铤而走险的,宁愿逃走后落草为寇,也不愿意做一辈子罪奴。
但大家伙都被一条绳子连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想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逃走,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能悄无声息的割断绳子,还不会被前后左右的人举报,才有偷偷逃走的机会。
不过这也就是在前期,大家伙还有精气神的时候,等行进上个10天半月的,每天两个窝头,一碗粥的吃着,还得不间断的赶路,晚上的时候只能睡在路边,折磨的哪里还有力气逃走?
就算有力气,那押送的差官也不是摆设,除了有赶车的,走路的,还有骑马的呢!
想逃?
被追上了那就是当头一刀。
还不等自由呢,就先丧了命。
侯府112口,除了侯府的这一支,都是旁支的主子。
小姐少爷们哪怕是旁系,平日里依靠着永宁侯府这棵大树,过的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入都有丫鬟小厮伺候的日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平日里就算是出门买个首饰衣服,那都是要坐马车的,什么时候这样全靠双脚走过路?
而且身上还要背着包袱。
那包袱可不轻,不说别的,包袱里有水囊的,光那只水囊就够重的了,压的肩膀都疼,每抬脚走一步都觉得重逾千斤。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劳累,走了一会就开始腿疼脚疼起来,但在差役虎视眈眈的皮鞭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步步麻木的往前挪。
好不容易等到允许停下休息了,脱了鞋袜才发现脚上已经被磨起了水泡……
看着分到手里的干粮,更是让人崩溃,半个手掌大的饼子,还是杂面的,那颜色有黄有灰有黑,好几种颜色掺杂在一起,粗粗的,一看就是一块灰面饼子,看着就没有食欲,更不用说吃了。
许多人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然而苦难才刚刚开始,等到再次出发的时候,他们就发现腿脚更疼了。
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特别是脚上的水泡,磨破了之后就更疼了。
这时候有人甚至羡慕起那些挨了板子的人,至少还能被抬着,不用靠自己的双脚走路。
不过,家族里负责抬担架的青壮年心里就没那么好受了,不只是腿疼,脚疼,就连胳膊和肩膀也疼……
知云坐在马车上,挥动着马鞭,手里还拿着一颗灵果,慢悠悠的啃着。
不用怀疑,这是她空间里自己种植的。
当初在修仙界还是收集了不少灵果的,也种了几棵灵果树,现在空间扩大了,有了更多可种植的土地,她就吃了几颗空间里没有种的灵果,然后把核留下来,种进了土里。
在浇灌上灵泉水之后,这些树苗竟然真的发芽了,长得速度也快了很多,就在前两天,有两颗灵果树已经结果了。
虽然第一次结出来的灵果有点少,个头也有点小,不过富含的灵气却一点也不少。
因为这个位面没有灵气,所以她也没有修炼,不过这些灵果里面的灵气,对她现在走的武修路子也是有很大帮助的~~练成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少知云现在的功夫,打十几个级别最高的暗卫完全没问题。
头一天晚上,流放的队伍是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官道旁休息的。
那些犯人身上的绳索虽然被解开了,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多动一下,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休息。
这一天急行军一样的赶路,实在是把他们累惨了。
男人还好说,特别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滴滴的小姐夫人们,以及老年人和小孩,经过这一天的奔波,此刻一躺到地上,恨不得立刻就睡过去。
永安侯夫人无精打采的啃着一块饼子,不经意间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忍不住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那个人怎么像是失踪了半年多的雪姨娘?
若不是雪姨娘的眉尖上有一颗红色的痣,永安侯夫人几乎都不敢认了,实在是雪姨娘太瘦了,瘦的似乎只剩下了个骨架子,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很多,不过是半年时间看起来竟然老了10多岁。
原本她还以为是老侯爷把雪姨娘藏起来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藏起来,而是关起来了吧?
要不然雪姨娘怎会憔悴成这样?
“杜氏,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雪姨娘?”
永安侯夫人依旧有些不敢置信,朝着身边的大儿媳妇问了一句,还用手指了指雪姨娘。
杜氏愣了一下,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那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有些不确定的说:“倒是跟雪姨娘有几分相似,不过如果是雪姨娘,怎么变成了这副德性?
而且她之前去哪里了?这都大半年时间没见她了,还以为她死了呢,怎么现在又混进流放队伍里来了?”
说着又有些幸灾乐祸:“这可真是人作孽不可活,她要真走了,说不定还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