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米的高空之上,白色的飞机平稳的飞着,温花凉窝在座椅里,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身上披着战服。
黑色为底红色稀碎地蔓延其上,宛如一根蔓藤攀爬而过,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只有那三个英文字母最为明显——AMO。
“Amanda,我们快要到了,你也该醒醒了。”
旁边的男人推醒这个还在懒睡的人,小声的开口似乎生怕惹恼她一般。
皱眉睁眼,温花凉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水果糖塞入口中,带着橙味的甜腻在口中蔓延开来,驱散些许的烦躁。
穿上衣服的空把糖嚼了个稀碎,温花凉吃完糖把玩着手中的糖纸,荧光绿的磨砂糖纸,两指宽三指长,是曾经没钱的他们最喜欢的玩具。
在他的手里,这皱皱巴巴不起眼的破东西,总能变成各种各样精致的模样,就像是他那个人一样,整齐而又温和,身上总带着淡淡的烟草气。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教他抽烟的样子,他在夜店唱歌被客人为难,八十块钱的驻唱费没给,他红着眼睛回了家,在门口藏起一切的委屈。
仅存的十块钱,他舍不得花一路走回来,却用四块钱给自己买了桶碗面。
两块钱的车钱都舍不得花,这个时候他倒是大方了,放着八毛钱的龙潭不买,去买四块钱的桶面,呵,好像家里没碗一样。
不对,他们那个时候,好像真的是连一个碗也没有。
十二平米的小屋子,进门就是一张床,单人的小过道还要侧着身子才能过去,稍微一不注意就要磕腿,唯一的好处,是这里有独立的卫生间,虽然也还是一步半的大小,但这已经比没有的房间要贵出两百块钱了。
还有三天他们就要交房租了,而他们如今全部的存款,就只有六块钱。
“花凉,我买泡面回来了,在家里呆了一天饿了吧,快来吃饭。”
笑着将吉他放在地上,云墨昀坐在床边,宠溺地看着依旧沉浸在游戏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回来的温花凉,目光中闪过一瞬的失落。
屋子里一片安静,没有人搭言,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又开始自娱自乐似的讲起了笑话。
“你不知道,今天我在酒吧看到一个男的,顶着地中海,挺着啤酒肚,但其实他不过才三十几岁,看起来却好像有五十岁了一般,你偶尔也起来活动一下吧,我真怕你天天闷在屋里,会变成他那样。”
床边放着一盒烟,温花凉头上戴着耳麦,还是没有理会云墨昀,直到他再也笑不下去,僵硬在脸上的表情一点点退去,她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点上一根烟,温花凉拉起笔记本丢在一边,手按在床上,俯身吻住他的唇,呛人的烟草味渡入他的口中,呛得云墨昀一把推开温花凉,趴在床上几乎咳出了眼泪。
在外面受了这么大的气,可回家还是被温花凉欺负,云墨昀顿时怒不可遏,却看她笑得开怀,
“这样才对嘛,不高兴的时候,就不要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