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温花凉的问话,绾尘立刻展露出一个笑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掩盖在心中,不敢说出什么来。
温花凉如今能够为他做到这个份上,实在已经是出乎了绾尘的意料,他已经不期待温花凉还能更多的为自己做些什么了。
“因为女帝拖延我们的婚事,你不高兴了?”
“是不是边疆风沙大,你不想去?”
“战事危险,你害怕了?”
抱起绾尘让他坐在自己怀里,温花凉猜想着能够让她不高兴的事情,可想来想去最终都没找到一个结果,绾尘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一言不发。
他本是只是有些小失落,可温花凉越是关心他,他就变得越是贪婪起来,直到自己都有些厌弃自己了,这才陷入更加深刻的自我厌弃之中。
得寸进尺,是他这种小人了。
“我没事,你去军营巡视吧,不用管我的。”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绾尘无力地笑了笑,最终还是没有和温花凉说出心底隐藏的事情,这只是他的小情绪罢了,不能影响到温花凉的整体规划。
他现在已经赢得了温花凉的关心,她甚至顶着女帝的胜怒,去给自己求得赐婚了,这是莫大的荣耀,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是自己太过贪心了。
直到出征之前,绾尘都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什么都没有和温花凉说。
“他还是不信我啊……”
轻轻地叹了口气,温花凉一步步迈上高阶,仰头看着上方前来为自己送行的女帝,脚步略微有些沉重。
一将终成万骨枯,自己这一去,不知道又要害了多少性命。
一身明晃晃的皇袍,女帝站在高城之上,五条火凤仿佛是活过来一般,随着清风的吹拂,微微震动翅膀,好似要迎头冲上这天际。
一脸的严肃,她冷眼看着下方这万千士兵,十几万人的性命,如果能护住她的江山,那即便是牺牲更多的人,也是非常值得的。
她所统治的百姓,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不也就是她维护自己统治最好的棋子么?
他们就是这国家的铜墙铁壁,是这国家最为牢固的屏障!
而自己,就是他们的灵魂。
他们就像一群散沙一般,如果没有自己,那么他们就不能够被聚集在一起,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自己才是这个国家最为重要的存在,如果是为了自己的话,牺牲这个国家的任何人都是值得的,就算是让所有人都死在战场上,只要她还在,就会有新的臣民,她的国家就能重新焕发生机!
“臣,镇南王今领命北伐幸封为帅,此去北疆必将蛮夷叛贼赶尽杀绝,直至最后一人,若违此言五马分尸焚于北疆城下,以臣亡魂助我东涉国镇守边疆!”
单膝跪在地上,温花凉接过女帝递过来的酒,扁平的酒碗向外敞开着,里面略显浑浊的酒,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味道。
不像是现代的酒的凛冽辛辣,他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就像他们这个时代的人一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