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忆，直到现在凉冰都记得。
最宝贵的，最值得保存的，最不愿忘记的。
是万年前与姐姐还有鹤熙在一起的时光，即便会有很多不如意。
但那确实是最值得怀念的。
凉冰现在记得的，也不多，更多的是存在天启系统中，然而天启应该已经被封锁，或是直接摧毁。
自从捅了凯莎一剑，逃离天城，那里就再也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其实凉冰还有点庆幸，至少...至少现在还不晚。
凉冰坚持自己的学说，是因为这是真的。
凯莎不信她，甚至还封闭自己的学说与研究，将她关入禁闭室中一百年。
虽然说一百年的时间不长，可对于一个文明来说，一百年的时间足够研究很多事情，如果那时候虚空来临，天使根本没有任何的可能反击。
即便终极恐惧确实很吓人，但凉冰不得不提高警惕，她的姐姐因为天使文明，因为正义秩序，早就不去管自己的事。
就算自己大肆宣扬自己的学说，凯莎依旧不信。
凉冰不可能看着自己姐姐去送死，就像与华烨的战争中，那种无力感。
看着修复舱内的蔷薇，现在的升级进度已经到达了百分之八十七，不仅是在基因上更加完善。
只要升级完成，时空蔷薇就能比银河之力他们还要厉害，吊打都不成问题。
而且，时空基因才是凉冰认为最强的。
“姐姐，即便你反对我的学说，我的研究。”
抚摸着修复舱，凉冰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迷人且危险的笑容。
“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时空基因是最伟大的作品。”
“时空蔷薇更是我最杰出的战士。”
想了想，说是自己的战士好像不太准确。
“当然，你也得认你妹妇。”
“等哪天我回娘家了，你还得给嫁妆呢。”
虽然这不太可能，毕竟她知道自己碧池姐姐的钱都在鹤熙那，自己的也是。
鹤熙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多少资源都填不够她的金库。
可一想到天城，凉冰认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了。
自己做的事，那些天刃和天基的天使不可能原谅自己。
说不定就连自己天启的也...
而且，那位天使的眼神，凉冰始终记得。
对自己的失望、对信仰的崩塌、对一切的无助。
那时抓住自己的手，是自己对她下的审判。
她的一生犹如一朵昙花，在怒海之战中绽放，却在自己手中凋零。
如果那时自己抓住了她的手，她是不是就不会坠落，是不是就不会被鲜血浸透了洁白。
从虫洞中搬运出一个小小的荷包锦囊，上面还绣着一个白色的露字。
凉冰记得，这是在她当上自己左护卫时送给自己的。
从来没有打开看过里面是什么，不过她倒是说过会保佑自己，能带来好运。
小心翼翼抚摸着，几万年了，依旧被凉冰保存的很好。
在凯希提到艾云时，凉冰其实心底一颤，没想到她还留在天城。
要知道，那时自己离开，根本没考虑到自己天启以后的境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会好过。
凉冰根本无法想象留在天城的天启战士们，她们是如何度过的这些年。
将锦囊收回虫洞，升级的进度也已经到达百分之九十五。
看了一眼蔷薇后，情绪不高的离开了实验室。
回到自己的寝室后，凉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拿起桌上的红酒为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手中轻晃。
这段时间内，蔷薇就会醒过来，还会拥有时空之躯，第四代神体。
虽然凉冰不能给她像神圣凯莎那样的神圣之躯，但是凉冰绝对不会对蔷薇吝啬。
更何况时空更配蔷薇。
只是没有适合她的武器，能够搭配时空之躯的必须得是神圣凯莎的武器库里的才行。
银翼首先被凉冰排除，自己小侄女还得用，还有那个大家伙也不行。
自己离开那么久，很多武器库中的都不知道，之前打架的时候凯莎那个碧池也不拿出来炫耀炫耀。
搞得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去坑什么武器了。
现在只能将目标放在鹤熙那个管家婆身上。
星命就不错，之前被鹤熙拿着满宇宙追杀自己。
就是得想想怎么搞过来，小侄女那边肯定是行不通。
难不成去偷？
这个想法一冒出头就被凉冰否定。
三万年前那件事，即便现在凉冰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去偷鹤熙的东西，除非是小侄女去，否则其她人简直不要命了。
微呡一口红酒，房间的门被打开。
整个恶魔一号凉冰可以说熟的不能再熟，也没有恶魔会进自己的房间。
现在除了蔷薇，不会有其她人。
没有转身，手中依旧拿着高脚杯。
其实凉冰挺紧张的，毕竟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你就是莫甘娜。”
听出了蔷薇语气中的质疑与憎恨。
凉冰握着高脚杯的手紧了紧，听着蔷薇走进的脚步声。
深吸一口气，将心态放平。
“蔷薇，我一直没有打算欺骗你。”
微微转身看着她，那透露着憎恶的眼神刺痛了凉冰的心，红酒也没有心情再品味。
“我就是莫甘娜。”
“天使的女儿，魔鬼。”
轻轻踱步来到桌前，又靠近了蔷薇一些。
但是蔷薇眼神中的挣扎全被凉冰尽收眼底。
“你的父亲不是我杀的，是饕餮。”这时凉冰是有些心虚的，“但是，那是战争，我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是凉冰让饕餮去的，为的，只是不想让蔷薇恨自己。
毕竟杀父仇人，谁都不会原谅吧。
不过凉冰还是向蔷薇示弱，连声音都低了几度。
“换了你你也会。”
“但是，依旧不能改变是你们恶魔先挑起的战争！”
内心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即便她亲眼看见是饕餮侵入了巨峡号，击杀了自己的父亲。
那漫天的黑压压的追击舰，停留在巨峡号上空，将原本明亮的天空遮掩。
随后血腥气味蔓延在这艘战舰上，倒下了一名又一名的华夏战士，将周围的海水染成血色。
那一天，是灾难的开始。
那一声，是战争的悲奏。
那一刻，是分别的注定。
凉冰微微抬眸看向蔷薇的脸色，怒容又有着不敢置信的挣扎。
但是她从来没有骗过蔷薇，也没想过要骗她。
转身将还有着红酒的高脚杯放在桌上，上面静静躺着的，还有一把匕首。
“现在，我可以给你机会来杀我一次。”
将匕首拿在手中，锋利的刃可以轻易划开一切。
“狠狠的杀我一次。”
低头看着匕首转身，凉冰还是想赌一下，赌蔷薇不会这么狠心。
将匕首递到蔷薇面前，看着她的眼神中尽是温柔。
“就用这把...这把女王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