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渊被拉着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这是第一次来,而且也不认识这些人怎么一上来就拉人手臂呢?
“这位兄弟,我们认识吗?”孝渊看着拉着自己手臂的大哥,含蓄地问道。
“诶,公子这话说的,五湖四海皆兄弟,你我相识有缘,再说了,谁不是从不认识到认识的?”那大哥说着拉着孝渊手臂的手更加用力了。
“哈哈哈,大哥看来是个爽快人啊。”孝渊说着便抽开手抱拳说道“大哥在下张孝渊,这位是林弈,这位是寅生,白………………”
孝渊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大哥便摆摆手说道“诶,这些都不要紧,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孝渊看着热情过了头的大哥,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不免疑惑地回过头看了看同样疑惑的林弈。
“怎么,这大哥是不是太过,额,太过热情了?”孝渊看着林弈问道。
林弈摇了摇头,也是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也没有深究,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无非就是热情了点,额,是热情过了头,但是面对这么一个大哥,实在不好驳了人家面子。
林弈点点头,示意跟上去看看。
………………
“大哥,这…………”孝渊在得到了林弈的点头之后,也是看着那大哥笑道。
“无妨,无妨,回家再说,回家再说。”那大哥见领头人似乎是林弈,一时之间就将孝渊抛在了一边,转而扯上林弈的袖袍。
林弈不动声色地转身,避开了要来拉扯自己的大哥,轻轻拱手道“叨扰大哥了,还烦请带路。”
见林弈这么说了,那大哥很是得意地看向一旁嘈杂的人群,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诸位,随我来。”
而随着林弈几人和那大哥一走,原本嘈杂的人群也是各自散去,不过似乎并没有离开,而是回到了原地,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一般,当然,这些林弈几人都不在意,更不会去关注。
一路走,这里虽然是叫朔北城,但是城内的破落程度似乎只能算是一个大点的,繁华一点的村落,实在看不出这是挨着皇城最近的一座城。
朔北城不大,没多久就来到了那大哥所说的“家”了,直到看见这个所谓的“家”之后林弈这才恍然大悟。
这大哥热情不假,但是却另有所图。
那大哥的家赫然就是面前的喜迎客栈,怪不得这么热情,原来是想要几人住宿,外带吃食啊?
想到这,林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盈盈地看向那大哥说道“大哥,一晚多少银子?”
见林弈看出来了,那大哥尴尬地搓了搓手,陪笑道“诶,哪要什么银子啊,用不着,用不着”
林弈见那大哥这么说了,一时之间有些疑惑,难道自己想错了?不过接下来那大哥的一句话让林弈知道,自己没有想错。
“一晚用不着银子,十枚铜板就好了。”那大哥说着,便将客栈的大门打开。
客栈不大,而且似乎显得有些破败,无论是桌椅板凳,还是柜台以及其他什么的,都很是破旧,显然是开了有些年头了,而且这客栈似乎也不高,只有三层。
就这些房间,给自己这些人每人一间那都够呛。
“掌柜的,这客栈就你一个?”林弈饶有兴致地问道。
毕竟这客栈虽然不大,但是只有一人这很明显是忙不过来的。
“诶,公子说的哪里话,你看看我这门可罗雀的生意就知道了,怎么会忙不过来呢?”那掌柜的很是爽朗地笑道,似乎并不在意这生意不好。
“哈哈,大哥可真是乐天派啊。”林弈笑道。
“诶,也不是,明日你就知道了。”那大哥似乎有意卖这个关子。
“好,眼看入夜,大哥你这可招待吃食?”小焱子显然是有些等不及了,毕竟小焱子似乎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吃上一些当地特色一般。
“有,有,有,客官稍等,随后就到。”那掌柜的没有说价格,也没有问林弈几人要些什么。
因为林弈几人的衣着就可以看出,这几位公子小姐并不差银子,自己这么问了,反倒是显得自己小气了。
……………………
“诶,公子,这是糖醋鱼、公子这是锅烧羊肉、公子这是葱爆柏籽羊肉、公子这是拔丝山药、公子这是铁碗烤蛋、公子这是腐乳肉、公子这是过油肉、公子这是酱梅肉荷叶饼公子这是、香酥鸡、公子这是黄芪煨羊肉、公子这是酸汤羊肉、公子这是烤羊排………………”那掌柜的每上一道菜都要报上菜名。
虽然菜色不似伊人居那般精致,但是香味却不赖,一闻便知道,这道菜好吃。
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色,其中大多都是以羊肉为主,即便是林弈这种对于吃食可有可无之人都不免得食欲大动。
不过有一点很少耐人寻味,这客栈门可罗雀,但是其中对于吃食的储备似乎很是夸张,难道就不怕放久了坏了?就这一点,就很不符合常理,没有什么菜不是用钱买来的,只要付出的钱没有收回来,这怎么看都是亏本的买卖。
当然林弈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要让林弈在意,这还不见得。
孝渊与小焱子看着摆满了整整一桌子的菜之后哪管那些事,直接就动起了筷子。
晚秋看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林弈,不免有些好奇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听见晚秋这么问,林弈不行搅了兴致,而且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自己也只不过是好奇而已,于是回答道“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说着便动起了筷子。
“掌柜的,掌柜的,掌柜的,有酒吗?”孝渊在将自己面前那一盘羊肉吃完之后朝着还在厨房之内忙活着的掌柜的喊道。
“有,有,有,客官要什么酒?”掌柜的在听到孝渊这么问了之后,也是忙慌着从厨房跑出,双手在系在腰间的围裙之上撮着。
不过在掌柜的看到桌面上已经被吃的七七八八的菜之后,也是大跌眼镜,眼前不过几人,满满一大桌子的菜怎么这么快就没了?而且自己锅中还在烧着,这么看,自己这一单不少赚。
“掌柜的,,掌柜的。”孝渊看着发愣的掌柜的,催促道。
“哦!客官说什么?”那掌柜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孝渊问道。
“掌柜的,你发什么愣啊?我问你有什么酒?”孝渊不耐地说道。
“哦,客官是这样的,我这名贵的酒确实没有,就只有我们自家自的汾杏酒了。”那掌柜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酒不好,太浊而且也烈。
“掌柜的,知道了,上吧。”孝渊也不在意什么好酒孬酒,因为自己喝过最好的酒那就是饮月酿的果酒了,其他什么酒都比不了,现在要也只不过是解馋而已。
“好勒,客官,我这就去筛酒。”那掌柜的说道。
“好了,也别晒不晒了,直接一坛子搬上来吧。”孝渊很是豪迈地说道。
“啊?客官有所不知,我这酒烈,而且…………”掌柜的看着孝渊想要解释,因为这酒确实烈,要是给这几位喝出个好歹来…………
不过孝渊显然并不理会掌柜的好意,只是自顾自地打断道“好了,别这这那那的,叫你搬来就搬来嘛。”
“好,好,好吧。”掌柜的说着便来到了柜台前,看着眼前一大缸的散酒,以及后面柜子上的一小坛子酒,掌柜的要是想要赚钱,肯定会将那一大缸子酒搬过来,可是真要给他们喝出了好歹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城的客栈掌柜而已,可是这些人就身上穿着的衣着就不是普通人,自己可顶不住那些。
权衡之下,掌柜的还是将柜台之上没有打开过封泥的酒取了下来,送到了众人面前。
可是孝渊看着这一小坛子酒显然不买账,转而看向柜台,一眼便看见了角落里那一大缸的酒,随手将那一小坛子酒放在桌上,看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这点够谁喝啊?”随后指着那一大缸子酒说道“就那缸,搬过来。”
“客官,这…………”看着有些支支吾吾的掌柜的小焱子自以为很聪明地说道“掌柜的,怎么?怕我们不给钱?”
“不,客官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这是,这是这…………”说着,那掌柜的搓着手。
见那掌柜的这个举动,小焱子将手伸向怀中,本想着大手一挥将银票取出,可是这一摸就尴尬了,小焱子怀中空空如也,别说银票了,就连铜板都没有。
“嘿嘿,饮,饮月。”小焱子求救一般地看向饮月。
坐在林弈身旁的饮月翻了个白眼,一副我不认识这白痴的表情,不去理会。
不过坐在寅生身旁的溪婧看着尴尬的小焱子却是有些好笑,从怀中取出一张千两银票递给了小焱子说道“吕大哥,给。”
在拿到银票的一刻,小焱子重重地将银票拍在桌子上,说话声音都豪迈了起来“掌柜的,这些够不够?”
之前在别处客栈吃古董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开始那伙计以为自己几人想要吃白食,不过在银票拿出的一瞬间就喜上眉梢。
这一幕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神色,就连一旁的孝渊都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了小焱子的脑门之上“丢人的玩意!”
看着一张千两银票,那掌柜的眼中的贪婪很是炽热,要知道一千两银票可以买十个自己这样的客栈,这一刻掌柜的也不顾那酒会不会给眼前的几人喝出个什么好歹。
现在他只想要那银票,因为只要有了那一张千两银票,眼前这几人没有喝出个好歹,那么皆大欢喜,但是就算眼前几人就算喝出个好歹,自己有这一千两银票远走高飞,这些人怎么找到自己?
接过银票那掌柜的应了一声“好嘞!”就连搬酒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
拿着银票回到了厨房。
“当家的,怎么这么久?”一位身材略显臃肿的妇人看着喜上眉梢的掌柜的问道。
“娘子,来亲一个。”掌柜的也不回答那臃肿妇人的问话,反而就像街头的浪荡子调戏女子一般地将那臃肿妇人搂在怀中作势要亲。
“死鬼,怎么了,大白天的,外面还有客人呢。”那臃肿妇人一把推开掌柜的,面露嫌弃。
看着将自己推开的臃肿妇人,掌柜的也不恼,而是将手中的千两银票拿出,摊在手中,就好像是做了好事求夸奖的孩童一般说道“娘子,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什么啊?”那臃肿妇人先生不屑,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但是这一瞥之后没有喜悦,只有吃惊,甚至是惊恐“当,当,当家的,你,你,这是哪来的?”随后好像觉得不保险,将厨房前的帘子拉的更紧了些。
“诶,外面那几个富家公子给的。”知道很是得意地说道。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给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那臃肿妇人的语气还是没有喜悦,还是一样的担心。
“诶,哪有什么为什么,富家公子,有钱没处花呗。”那掌柜的很是不屑地说道,从语气之中可以看出,他似乎对于林弈几人那所谓的富家公子很没有好感,甚至是有些嫌弃。
这或许就是这种人的通病吧,那就是恨人有,自己无。
…………………………
入夜,掌柜的看着整整喝了三个时辰的孝渊几人,很是惊讶,因为喝完那一大缸酒之后,几人还要了好几坛,而且就现在来看,几人都毫无醉意。
不过吃惊归吃惊,现在这种情况不是最好的吗,几人没事,自己这一千两银票拿的也踏实。
而且他也想好了,只要送走了这几位,自己夫妇就将这客栈卖了随后远走他乡,在皇城以南无论是冀北,冀南,淮南,还是淮北随便一处买上一处宅子,有这一千两银票在手,自己夫妇二人不大肆挥霍,要个孩子,也可以安稳的过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