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天晚了些,不知是有什么事吗?”外面传来一年轻女子的声音。
“嗯,絮语姑娘,今天会见了几位朋友,所以晚了些,来,舌头伸出来看看。”素任鑫的语气很是温柔,就如同一位美少年一般,如沐春风。
“啊~~”
“嗯,手伸进来看看。”
随着一条犹如白藕一般的手臂伸了进来,素任鑫很是熟练地搭脉,随后松了口气说道“嗯,絮语姑娘,你恢复的很是不错,之前的药方可以不用喝了,来,将我现在开的这副药方喝下,记住,每天晚上一副,半月就可以好了。”素任鑫说着,便很是麻利地将药方开好,随后将纸张放于那洞口之处。
素任鑫的语气依旧温柔,丝毫不敢想象,里面是只是一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大夫。
“好的,谢谢先生。”洞口之外的絮语姑娘很是雀跃地将药方收起,虽然看不看,但是可以想象,她是一位很活泼的姑娘。
“任鑫先生,你这……”寅生想要问些什么,但是却被素任鑫制止。
只见素任鑫很是紧张,将手指放于唇边“嘘……”这个意思很是明显,那就是让寅生安静。
“先生,里面是有人吗?是你的朋友吗?”随着洞口之外一声问候,素任鑫很是随意地就将这件事掩盖了过去“玉儿姑娘,你这老毛病还没有治好,怎么又出现了幻听这么一个毛病,少熬夜,早些睡觉,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知道了吗?”
素任鑫的语气依旧很是轻柔,虽然话语之中有着责备的意思,但是却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哪有,先生多虑了,我早就不和他们来往了,放心吧,我现在睡得很早。”玉儿姑娘似乎很是不服气地争辩道。
“好好好,把舌头伸出来看看。”素任鑫似乎是在哄小孩一般。
“啊~~~”
“嗯,恢复的很好。手伸进来看看。”
“嗯,恢复的很好,记住,天冷了要多穿衣服,不然又要伤风了。”麻利地将药方开好,放于洞口之处。
“先生,快快快,看看我娘,她刚刚晕倒在了摊位之上。”听这声音似乎是一汉子,而且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可以看出,众人都纷纷给这母子让开了一条路。
“吴旭公子,快将令堂的脸放在外面,我看看。”说完这,素任鑫率先将那满是老茧的手伸了出去。
在摸到那人娘亲的额头的一瞬间,素任鑫似乎是松了口气,随后将手抽了回来,随后说道“吴旭公子,将令堂的手臂伸进来吧。”
在搭过脉之后,素任鑫难得严肃地说道“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这为人子女的,怎么可以让老人家如此操劳?好在现在只是过度劳累导致晕眩,要是别的什么,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哭!”
在得知自己母亲无大碍之后,那男子松了口气,随后很是无奈地说道“先生有所不知,我屡屡试弟不中,再加之爹爹上个月刚刚过世,我,我…………”
听着那男子这么说,即便从刚刚开始就很温柔的素任鑫也是来了火气“胡闹!连家人都照顾不好,你还读那些个什么圣贤书?我看你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我,我想要中弟,我想要光耀门楣,我,我这是…………”吴旭还想要辩驳些什么,但是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说啊!你说啊!你还想说些什么?”素任鑫很是严厉地训斥道。
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虽然看不看,但是借着洞口那微弱的影子可以看出,吴旭似乎是跪了下去,他很是诚恳地说道“先生教训的事,我,我再也不抱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我,我一点好好孝敬娘亲。”说着,就要背着娘亲离去。
可是素任鑫却叫住了他“等等,令尊离世我很是难受,这些你拿着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了。”素任鑫说着,就从自己怀中摸索出了几钱碎银子,放于洞口。
“先生,先生这万万使不得,我,我……”吴旭还想要推辞,但是却被素任鑫一句话堵住了“令堂身体有恙,之后还需要调理,买些蛋,奶,肉之类的,不然难保后面会不会伤到根本。”
吴旭本还想要拒绝,但是想想自己拮据的生活,再加上这些年自己考试,也花了不少钱,而且丝毫没有赚到,肉,蛋,奶,虽然不是什么奢侈之物,但是也不是他那拮据的生活可以常吃的。
“想想先生,在下有了余钱之后,一定如数奉还。”吴旭说完,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一手将那些散碎银子一把捞入手中,随后背着娘亲离去。
“先生,到我了。”
“嗯,齐钰先生,想来齐翁走了吧。”素任鑫语气低沉,但是却极力地掩饰。
“嗯,我今天来是代太公感谢先生的。”齐钰也是在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人终有一死,齐钰先生不必太过难受。”
“我知道,太公他老人家受先生调理走的很安详。”
“对不起,那日,那日齐钰先生送齐翁过来之时,已经有了天人五衰之相,我,我无能为力。”素任鑫很是悲痛地说道。
“先生不必自责,太公他老人家或许早有预料了,这不是你的错。”
“那齐钰公子还请节哀。”
“嗯,我今天来不光是为了太公之事而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要离开皇城了。”
“哦,去哪?”
“淮南。”
“嗯,很好的一个地方,淮南王是个天大的好人,不过你此去可是要入仕?”
“嗯,太公殡天,皇城已无留恋,淮南才是我施展拳脚之地。”
………………
随着问诊的人数不断增多,素任鑫也是有些应接不暇,不过好在素任鑫医术十分精湛,虽然略显匆忙,但是还没有到手忙脚乱的地步。
终于,还是将最后一人送走。
随着最后一人被送走,寅生他那憋了一肚子的问题终于可以问出来了,但是寅生还是没有大声说出来,因为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虽然送走了最后一个问诊的病人,但是此时这洞口之外还有这人驻足,想来是住在这附近之人。
寅生指了指来时的通道,素任鑫也是意会,来到了通道之前。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要问,直说吧。”素任鑫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争取在寅生可以清楚地听到的同时,让外面那些病人听不到。
“任鑫先生,你这问诊半天了,丝毫没有分文进账,却还倒贴出去几十两银子,这可算不得是什么买卖啊!”寅生也是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这是当然,我在皇宫之中当这个太医令,俸禄自然是高的离谱,怎么会在意这么一个小小的铺子,又怎么会在意那几十两银子呢?”素任鑫微笑地说道,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一般。
“你这也太过了吧,姑且不算你那亏本买卖,但是这只有一个洞口也太不方便了吧,为什么不直接打开铺门,这样也方便些不是吗?”寅生又问道,当然,这个问题寅生有答案,但还是想要素任鑫亲口回答。
“先生不是有答案了吗?”看着寅生那自信的表情,素任鑫将之前寅生给自己的回话重新还了回去。
“不,任鑫先生,只是不知道我这个答案是不是你的答案。”寅生好笑地说道。
“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虽然自己不在意,但还是不想将我这副鬼样子呈现在别人面前。”说到这,素任鑫自嘲一笑继而说道“你也看到了,来这问诊的大多都是穷苦人家,而且姑娘似乎不在少数,我这副样子出去,要是吓坏了人家,到时候还不是要我来医治,我又何苦呢?”素任鑫说的很是随意,但是藏在眼底的失落似乎出卖了他。
对于自己的样貌,素任鑫虽然说是不在意,但还是很在意的吧,不然也不至于将自己锁在一个那么小的屋子里了,还立那些个规矩。
“说来也是好笑,我这个铺子时常还被人拿出去比较,说我比起皇宫之中的太医孰强孰弱呢!可是他们殊不知,我就是那太医令。哈哈哈”似乎是想要甩开那话题,素任鑫好似无意地说道。
看着如此的素任鑫,寅生很是心疼,这么一个仁心医者,却不能真面目示人,要像一只老鼠一般地躲在这狭小的屋子里。
“先生,帮我一个忙如何?”素任鑫目光灼灼地看着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