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顺子尿道驴马跑
太上皇赵佶回到东京汴梁，仍然住在龙德宫，开始感觉还不错。过了一段时间，感觉越来越不舒服。先是伺候他的人，除了贴身太监小顺子，别的太监和宫女全换了，用起来特别不顺手。抗争了几次，惹了一肚子气，也没解决问题。
另一件事更让赵佶生气，他的自由被剥掉了。除在龙德宫里老老实实地呆着，哪也不许去。说白了，儿子把老子给软禁了起来。赵佶大闹了三次，赵桓才松口让老爹去艮岳玩半天。
赵佶思来想去，得找个有力量的人跟自己联合起来，才能争取到更大的自由和好处。找谁呢？过去宠信的蔡京等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要用的人一个都没了。身边的女人们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还得自己保护呢。
武德妃，只能找武德妃了。还好她不在身边，眼下又是武德王，有一片根据地，又有一定的实力，赵桓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赵佶对她总的来说是不错的，知道自己的处境，不会袖手旁观的。
去艮岳的前一天晚上，赵佶把顺子叫到床边，小声与之谈话。不敢高声，怕别人听见。除了顺子，到处是赵桓的耳目。
“顺子，明天去艮岳玩，高不高兴啊？”赵佶挺开心地问。
“当然高兴！更为上皇高兴！！”顺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是你出去的好机会！一定要抓住！！”
“我出去？上皇，我哪也不去，一辈子伺候你。”
赵佶将头探出了蚊帐，见没有人，才放下心来。
“顺子，我知道你忠耿耿，你要是不出去，咱们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你的明白？！” 赵佶盯着顺子的眼睛看。
“我明白。可现在找谁去呀？”顺子挺悲观的。
“我想了许久，没有别人能帮咱们，只有一个。——你想一想会是谁呢？”
“上皇，你说的可是武德妃？”
“正是！”赵佶忽然来了精神，“明天进了园子之后，想法设法溜出去。先去一个地方叫青娘酒店，那是武德妃在东京的一个落脚点。酒店的老板是菜园子张青，老板娘是他老婆孙二娘，只要见到他们一个，就能把你送到大名府。”
“上皇，我把情况跟他们说完，再回来伺候你！”顺子恋恋不舍地说。
“你出去难，回来更难呢！他们也不会让你在我身边呆多久的。——我怕他们寻个错……”
顺子明白了，对太上皇的话言听计从。
赵桓派来的那些人，大部分是第一次上艮岳，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东张西望，恨爹妈少生了两只眼睛，眼花了乱。
午餐，赵佶掏钱，请大家在国色别墅大吃二喝。吃得高兴，喝得痛快，谁也没注意小顺子不在了。——小顺子早就溜了。
大家陪着太上皇在卍（万）字迷宫捉迷藏时，小顺子就从尿道跑了。方便之后，他见没人跟着自己，就跑进了万兽园找到了薛翁。
薛翁我们以前介绍过。他就是赵佶任命的万兽园的园长，训兽师，官居四品。顺子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要匹马骑着去报信。
“顺公公，马倒是有，目标太大。” 薛翁摇了摇头说，“还是骑驴去好，就骑我那匹好驴，也不比马慢。”
“薛大人提醒得是。”顺子也觉得非常时期，骑驴比骑马更好。
二人来到驴圈，顺子看见一头漆黑的驴，只有驴信子和蹄子是白的。薛翁对自己的坐骑十分爱惜，一般人是不借的。他来到驴眼前，轻轻拍了拍驴屁股，又跟驴耳语了半天，那驴点了点头。
顺子自然听不懂，他不会驴语。
“骑马骑当间，骑牛骑‘前夹畔’，骑驴骑屁.股.蛋。顺子，这是经验。骑我这头驴，比骑马还舒服多了。你到了地方，放开它就行。老马识途，我这头驴更是活地图。”
薛翁一边说着，一边把驴牵了出来。顺子见那驴并没有鞍子，只是驴背上披了块黑布。
顺子也不多言，翻身上了驴，身子往后挪了挪。不用鞭子抽，那驴自己走，在一个角门出了艮岳。那驴不快也不慢，以每小时25脉的速度前行……
无论是北宋，还是南宋，都是马少驴多。张择端着名的《清明上河图》画马20匹，画驴45头。北宋地处中原，不适合养马。马虽快，特别能吃，又不好养活，得有大草原才行。驴虽然没有马快，可耐性好，不爱生病。因此，中原人以养驴为主。三头驴的脚力，相当于两匹马，吃的草料，只是马的一半。
宋代的文人，哪怕是大文豪也爱骑驴。
力侔龙象或难堪，唇比仙人亦未惭。临路长鸣有真意，盘山弟子久同参。——这是王安石写骑驴的诗。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销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这是陆游写骑驴的诗。
当然，骑驴的形象总比不上骑马威武。关键时刻要骑马可以租，比如结婚，新郎就会骑高头大马迎新娘。 一般人家是养不起马的，就算能养起，官家也不让。租马行都是官家办的。租马骑跟今天租宝马、奔驰等豪车结婚差不多。
那头驴一直把顺子带到了青娘大酒店。张青不在家，孙二娘在。
孙二娘比张青办事更痛快，听了顺子的来意。马上从后院牵出两匹马来，跟顺子一人骑一匹，策马扬鞭，向大名府飞奔。
刚才说了，一般人家是不可以养马的，孙二娘凭什么养马呢？青娘饭店，那可不是一般人家开的，后台是武德王的。既是私人的，也是公家的。
驴换成马，好比鸟.枪换了炮。顺子感到两耳生风，树木后退，特别刺激。好比自行车换成了摩托，桑塔娜换成了大奔。
小顺子见到了扈三娘，比见到自己的亲娘还亲。一头扎到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一个劲地说：“武德妃，你可快救救老皇上吧，他的日子过得太惨了……”
扈三娘半天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老子和儿子闹了别扭。
武德王召开一个小会，研究此事如何处理。最后大家的意见是：静观其变，暂时不插手皇家的家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扈三娘明白这个道理，只要赵桓不是太过分，还是少管为佳。
请看下回——278赵佶生日酒菜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