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振辉坐在自己原来办公室的沙发上，神情萧索。现在，他是访客，汤承业成了主人。
“你说的没错，我接到了俊哥的电话，俊哥同意你使用我公司的资质。”汤承业望着蔡振辉缓缓道，“可是我有不同意见。”
这货果然要拆台，蔡振辉肚里问候了汤承业长辈100遍，说话却是轻描淡写。
蔡振辉说：“你有不同意见是你的事，你可以找俊哥反馈。我只是办事的。汤总还是不要为难我吧。”
汤承业说：“你替谁办事？”
蔡振辉精得像猴，林俊伟打电话交代汤承业，自然说了马逸明的名字，汤承业问这话纯属多余，这会儿拿腔捏调完全就是为了嘲讽他蔡振辉投靠马逸明。两人都是被扫地出门的半岛弃将，乌龟配王八，刚好一窝。
蔡振辉说：“汤总，业内借助资质申办品牌是常态，你没必要过问那么多吧？”
“这个汽车事业部是我监管范围，我自然有权过问。”汤承业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不就是弄虚作假么？ 办事，办这种事……荒谬！”
蔡振辉忍住火气，淡淡地道：“汤总，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再说，你凭什么认定这是弄虚作假？”
“借助我公司的资质申请，项目拿下来你们去操作，这不是作假是什么？起码说明你们没有资格经营这个品牌。”
“有没有资格经营，你说了不算汤总。”蔡振辉是老鸟，他才不怕汤承业拿架子，“这得看厂家的考察结论。”
“再说，这个品牌拿下要成立新公司，你知道股东有哪些人？”蔡振辉故意卖个关子。
“是哪些人？”汤承业果然被蔡振辉唬住了。他在想莫非刘俊伟和马逸明之间有协议？
“我也不知道，得把商务计划书做了我才清楚。”蔡振辉装逼装到底，“我只是奉命行事，你不干我就走呗。”
蔡振辉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就要走。
汤承业板着脸说：“我说了不给你办么？”
蔡振辉摸了摸鼻子又坐下。
汤承业说：“我和财务、行政那边通个气，你要办就办吧。我只是提醒你，不要随便拿公司的资源开玩笑。”
这狗日的还在打官腔，妈的，蔡振辉心里骂骂咧咧的，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不满。不管怎样，把事情办了再说。等老子的新公司搞好了，你看老子买不买你的账！狗眼看人低……
“我没有申请品牌的经验，不过，以我个人的判断，你的商务计划书和申请书董事长那里还要签字的，因为汽车经销公司的法人是董事长。我讲的对不对？”
汤承业叽歪了半天，只有这句话靠谱。
蔡振辉说：“汤总，你这话没错。”
“董事长知道这个事情吗？”
“我不清楚。我只管做商务计划和申请书。”蔡振辉说话滴水不漏。
“好吧，我就不过问那么多了。反正你们要过董事长这一关的。”汤承业微笑着，眼神闪烁，好像蔡振辉注定要在刘仪伟那里吃瘪。
蔡振辉也不恼，他对马董事长充满信心，马董事长连欧书记都叫哥，欧书记亲自送茅台酒上门，刘仪伟刘董事长有这行情么？哼……
从汤承业办公室出来，蔡振辉回到自己的二手车店，掏出手机给马逸明打电话。
“马总，事情办完了。汤承业没为难我。”
“噢？他还好说话？”马逸明电话里显得很高兴。
“好说话个屁，俊哥都同意的事情，汤承业还在我面前摆谱，这个人太能装逼了。”
“没事，不管他，事情办下来就好。”
“嗯嗯。”蔡振辉说，“马总，我这边赶紧做计划书，但有件事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计划书和申请书做好了，最后还是要董事长签字的。那边你也得去打好招呼才行。”
马逸明沉默了两秒说：“我知道了，你先办事，材料做好了给我，我拿去签。”
“收到！”蔡振辉爽快地应承。
马逸明挂掉电话，静静地想了想，没错，这个事情最终还得要刘仪伟首肯。问题是，现在这个情况，刘仪伟会同意么？
……
周浩和郑成功两人在市局大院里散步。天气虽然炎热，院子里却绿荫遮蔽，凉爽得很。
两人来到一棵大榕树下站定。
周浩说：“秃子，这件事你看还有没有问题？”
郑成功说：“问题倒是不大，只是我手头那么多事情，走不开啊。再说，我一个老同志，调解这感情方面的问题……我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你不是骗过那小丫头吗？我觉得你太合适了。”
郑成功咧嘴笑道：“我就怕小姑娘有心理阴影。嘿嘿。那小丫头没啥心机，可不傻。”
“所以得你亲自出马。”周浩笑笑地说，“马逸明执行任务把老婆搞丢了，我们有责任帮他把老婆弄回来。我们不出面澄清这件事，马逸明这辈子都扯不清。”
郑成功想了想：“可万一马逸明真的有好几个老婆呢？我们这么干不是助纣为虐？”
周浩皮笑肉不笑：“我只管马逸明眼下安心干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刘晓斐不回来这个马逸明就五心不定。”
“人民警察不能骗人啊领导。”
“别给我扯这些，你骗过的人还少么？马逸明的卧底身份就我们几个人知道，你不去难道我去？”
郑成功无奈：“好吧，我去一趟就是。”
“嗯，”周浩点点头，“那小丫头家底丰厚，马逸明同志现在要创业，少不了一个贤内助。这小丫头回归，有利于恢复马逸明同志的江湖地位，更好地开展工作。”
郑成功言不由衷地赞道：“领导就是领导，比我想得远。”
周浩斜了郑成功一眼：“你这是发自内心的？”
郑成功说：“反正你讲的都正确。”
两人相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