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大的尘埃,氿诺璃的身子被重重的从高处砸向地面,深陷在凹洞之中,就如破碎的纸人般,异常的残败不堪,带血的黑发凌乱的遮了她一脸,伤痕累累的手臂毫无生气的垂于一边,沾血的金蛇鞭被抛掷老远,断裂成三截。
“哈哈…”半空之中,颜姬一脸的戾气,得意的欣赏着地上几近无了生气的氿诺璃惨状,冷嘲道:“师妹,早就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今日你落在我的手上,也算是万幸,当年你一心求死,却误入了鬼域,殊不知,一入鬼域生不如死,削骨化肉之痛,你我都曾受过,现下师姐就成全了你,给你个痛快,锁魂镯就当是你送师姐的念想,师姐定当好生保管。”
话音未落,颜姬手中铋蚩刀瞬间幻化成一把长枪,狠狠戳中地上氿诺璃的心脏,一枪毙命。
“这么多年,居然还是这么点本事,也莫怪师姐心狠,”见氿诺璃死透后,颜姬方才落了地,迈着得意的步子走向氿诺璃的尸体,眼眸没有一丝的怜悯,右手一挥,收回插中氿诺璃心脏的铋蚩,舌头嗜血般轻舔着刀尖上下滴的鲜血,嘴中发出满足的赞叹:“喝了这么多年的血,还是师妹的血最为香甜,既然你都死了,就别浪费了这一身的好血。”
说着,颜姬猛扑向氿诺璃流血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喝着赤红的鲜血,直至满足的大张着血口狂吼出声:“啊…”
突然,冷艳的眸子转了转好似发现了什么,抓起氿诺璃的左手腕,惊呼出声道:“镯子呢?锁魂镯呢?去哪了?”
“起离天煞,起离地煞,鬼域尊尊听我号令,阴司旨到,万鬼听服,急急如律令,阴司兽听令:锁魂。”
忽然空中传来氿诺璃的念咒之声,一只灰色巨兽呼啸而出,直扑向地上的颜姬,一口将其吞噬进腹中。
主卧再次恢复平静,氿诺璃缓缓从房梁藏身处一跃而下,走至阴司兽身侧,顺了顺其狂舞的灰毛,轻叹一声,附其耳边说道:“师姐,你忘了,你我同为鬼娘祭师,你有分魂分身之术,我自是也有,我灭你一魂,这怨怕是结下了,你饶不得我,我也只有放不过你,你的心思我明白,想要重铸肉身为人,可是这岂是易事?一入鬼域削骨化肉,再无肉身可言,定要受不断轮回还魂之苦,尝尽世间百苦,你都忘了吗?”
低眸望着地上残败不堪死透的了自己,氿诺璃双手合十轻念道:“你虽为我的分身,可也是鲜活之命,就让我为你念上一段往生咒,超度你功德圆满,随风而去吧。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
随着往生咒响起,地上的“氿诺璃”化作一阵青烟飘散不见。
“小翠,怎么进去?”
结界外,南宫尨差人护送南宫正启和三公主等人火速退离箐园,留下小翠和王傞焦急的寻找进入结界的方法。
“我…我不知道,公子怎么办?小姐受伤了,定斗不过她,怎么办…”
小翠急的是哇哇大哭,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撞…把这门给老子撞开,撞不开,就给老子拆了。”
南宫尨闻言,心火一下冒了上来,卯足了劲就要去撞门。
“公子,我来。”
就听得一声大吼,王傞不由分说,蒙头就直直冲向木门。
“砰”的一声巨响,好家伙,企图破门而入的王傞活生生的被结界法力反弹出数十米,魁梧之驱重重的砸中后方的围墙,震的墙上瓦片掉了一地的碎片,呕了好几口老血。
“王大哥。”
小翠见状,慌忙跑过去察看王傞的伤势,就见其额头、后脑全是血,吓的她不敢轻易挪动他分毫。
“小翠,带王傞离开。”
南宫尨使力的拍打着王傞脸,急急的唤道:“王傞,王傞…醒醒,听的见我说话吗?”
“能…”刚一说话,王傞又大呕了一口血,差点喷了南宫尨一身,惊的南宫尨忙急叫小翠:“快,出去找人,抬他走。”
“我…我…”
小翠吓的腿都软了,支支吾吾的说不成一句。
“我什么我,快起来,叫人带板子抬他走。”
南宫尨见状忙推了一把发懵的小翠,小翠这才惊醒的,连滚带爬,慌慌张张的跑出箐园叫人。
“公…公子…小心。”
重伤的王傞废力的紧抓住南宫尨的衣襟,呕着血说道:“进…进不去…小…小心…别去,小姐定是下了狠心…您不要进去。”
王傞明白,氿诺璃定是怕大战之中,自己无法顾忌他家公子,才设此结界护他周全,外力根本就破不得。
“我知道,你别说了,保命要紧。”
从未见过王傞伤的如此之重,南宫尨的心就和巨石砸了一般,别提多难受了,可是…
南宫尨的眼眸越发纠结的望向那丝毫未损,紧闭的木门,放于王傞胸前的手不由的紧握成拳,咬牙说道:“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我还是个男人吗?”说着,南宫尨就要起身再去一试破门,却被伤重的王傞再一次拉住。
“公子,你还不明白吗?咳咳…氿姑娘这是…在救你,那里面的东西别说是你,就连姑娘都未必能制服…何况…我们这些凡人,你若…强行进入,非但帮不了…姑娘,怕是还要赔上了自个的性命。”王傞用尽最后的一缕气劝说着。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就是不让我进去。”
南宫尨大吼一声,眼眸的余光看见小翠带着人冲进了箐园,转身再次俯下身子,抱着王傞的头,附其耳边说道:“我若不进去,我怕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什么…什么意思?公子,你想做什么?”
王傞大惊不妙,一把紧抓住南宫尨的手臂,却被南宫尨一把拉下,那眼眸中满是决绝的狠劲,那狠劲让王傞害怕。
南宫尨不语,不顾身后王傞的叫唤,再次冲向那紧闭的木门。
谁成想,“咿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氿诺璃毫发无损的出现在门内,阳光之下,门内女子,一头秀发整齐的挽鬓而梳,白色纱裙随风轻舞,嘴角淡笑如晨阳柔美如初,眼眸轻望着对视的男子。
“诺璃…”
“你又不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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