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两个年龄不大的女工作人员抬着商场内巨大的广告牌往这边来,就要倒在贝舒哩的身上。
“小心!!”
易浔赶紧上前,把她护在怀中,然后转了个身让广告牌对着自己的背,最后左手向左后方伸去单手撑住广告牌。
两名女工作人员赶紧向两人道歉与道谢,然后叫来两名男工作人员一起帮忙。
贝舒哩在易浔的怀中缓缓抬起头,望着易浔,眨了眨巴眼,问道:“你……你怎么还不松开啊?”
“哦……!”易浔这才赶紧松了开来,神色有些不自然,“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易浔让出租车司机先开车到了贝舒哩的家门口,易浔把手中的橘猫玩偶递给贝舒哩。
贝舒哩接了过来,然后依依不舍地向他摆了摆手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易浔,忽然叫住了她。
她很迅速的就回过了头。
易浔向前走一步,然后伸出了手,手掌心朝上,说道:“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嗯?”贝舒哩有些懵。
要身份证?贝舒哩脑中忽然想起李永恒那个花花公子要她带着身份证,那易浔要她的身份证不会是和易浔一样的目的吧?!
她赶紧捂住自己裙子上的大口袋,慌里慌张道:“不行!虽然,但是我知道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可是我连名分都没有,这也太快了吧?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贝舒哩疯狂地拨浪鼓式摇头。
贝舒哩说得云里雾里的,易浔有些不明所以,愣了几秒,忽然想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轻敲了敲她的额头道:“你这小脑袋在想什么呢?我就借你身份证两分钟,能干什么?”
“啊?”贝舒哩有些错愕,“所以,你要借我身份证还能干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易浔神神秘秘地回道。
贝舒哩带着满腔的疑惑,把身份证掏出来递给了易浔,易浔忽然又拿走她手中的橘猫玩偶,“把这个也借我一下!”
易浔拿着玩偶和身份证,越过贝舒哩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了身,站在了她的背后,贝舒哩不解的想要回头。
“别回头!”易浔赶紧说道。
“哦~!”贝舒哩乖乖地将头转了过去。
易浔接过身份证第一眼是看了看贝舒哩的出生日期,然后取下了橘猫玩偶手中的铅笔,再把贝舒哩的身份证反面朝上,用铅笔写下了工整隽秀的四个字:
我喜欢你
易浔低眸看着身份证笑了笑,然后把身份证反过来,正面朝上,把铅笔重新按在橘猫玩偶爪子上。
易浔抬起头来望着贝舒哩的背影,柔声道:“好了,转过来吧!”
贝舒哩转了过来。
易浔把身份证递给她,看着她水汪汪的好奇眸子,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今天为什么牵你的手吗?答案……就在这上面!”
“这是答案?”
贝舒哩将身份证接了过来,十分仔细地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正当她要将身份证反过来时,忽然听到了贝一河的声音。
“月月,我真没事!这么晚了还是别去医院折腾了!”贝一河扶着腰劝阻道。
秦月月着急道:“什么没事啊!你都从板凳上摔下来了……”
“什么?摔下来了?!爸,你没事吧?”贝舒哩急忙跑了过去。
易浔眼睁睁看着她把身份证揣进了口袋里,有些错愕,易浔也上前一步。
秦月月扶着有些直不起腰的贝一河,心急如焚的对贝舒哩说道:“都怪我!家里灯泡坏了,我就让一河换个灯泡,结果他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下来了,上次腰伤刚好,现在又伤了!哩哩,你赶紧和我一起把你爸送医院看看吧!”
“哎呦!我就一点小伤,真的没事,天都这么晚了就别……”贝一河忽然撇见旁边的易浔,“易浔?你也在啊,要不进来坐坐?”
“不了,叔叔!您的腰二次受伤可能会导致之前的腰伤复发,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易浔礼貌劝阻道。
贝一河没被吓着,秦月月倒是吓得不轻,似是要因为贝一河的倔脾气生气,“贝一河!你听见人家易浔说的没?你不装坚强是会变成孤家寡人还是后继无人……”
孤家寡人?后继无人?这……易浔看了眼秦月月,又看了眼贝舒哩,不禁扯了扯嘴角。
贝舒哩和贝一河对于秦月月时长性语出惊人,乱用成语,霎时眉头紧皱,贝舒哩赶紧纠正道:“哎,妈妈妈!成语可不兴这么乱用,我和您还都活着呢!”
其实,秦月月之所以会这么钟爱套用成语是有原因的,秦月月因为家庭原因小时候没上多久的学。
本来秦月月的父亲是个酿酒师傅,因为信誉良好,酒香醇厚,收获了不少老客户,后来逐渐壮大,开了一个厂,再然后来了一个神秘客户,一开口就是几百万的单,但当时厂才刚起步,大部分的资金已经用来买下和装修这个厂。
因为客户要得很着急,所以给的利润很丰厚,比他的定价还要多上五成,但违约金同时也高出了一倍。
秦月月的父亲思虑再三,决定赌一把,于是他拿着客户打过来的定金,再和银行贷款,大量招聘工人,最后加班加点终于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订单。
但就在一个寂静无声的夜晚,一场大火把这一切都给毁了,当时只有20%的酒已经发给了客户,80%的酒还在厂里,正打算明天发给客户。
当时这场大火连着旁边的几个工厂也遭了殃,当时旁边有个工厂,还有十几个员工正在上夜班,因为这场大火无一幸免,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市里,还上了特等新闻。
当时,消防局出动了十几辆消防车来灭火。
秦月月的父亲眼看着大火蔓延,十几个人在里面哀嚎,他纵身跳进了火海里,想要去救那些人,可惜后来却没有救下一人,而自己被消防员救了出来。
但秦月月的父亲身体大面积烧伤,需要进行皮肤移植手术才能存活,皮肤移植手术的医药费很昂贵。
当时,秦月月的母亲因为背负着丈夫病危,巨额违约金,拖欠工人工资,银行贷款,十几条人命和几家工厂的经济损失,如此大的精神刺激,让本来就身体虚弱的她心脏病突发进了医院。
醒来后,一夜白了头,而当时秦月月才刚上二年级。
没过两天,那些被害家属找上门来,用挖掘机把秦月月家的房子全数推倒,还往他们身上泼粪,还扬言要把秦月月卖了,他们的家没了,父亲的医药费也凑不齐。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极致的让人窒息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