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被钉在木板去世后,获得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那是她第一次和天道打交道。
天道说,她是被戾气选中的灵魂。
因为戾气大多时候都是爱而不得,含恨而生,而她的刚硬和坚韧,让戾气都愿意奔赴她而来,为她所用。
天道说她可以很强,过去获得不了的,以后都会拥有了。
于是她在魔族所向披靡,把自己在人族的不甘和怨恨都发泄了出来 。
一开始她没有成为魔尊,她那时还无忧无虑,拥有一大堆朋友。
人族所期盼的温暖,她都拥有了。
可突然有一天,她把朋友都杀了。
她醒过神来的时候,满地的熟人尸体,地上全都是血迹。
她难以置信,崩溃至极,才知道她已经强大到一定程度,身体会被戾气所掌控,失去神志,杀死了自己身边所有想要阻拦她发疯的人。
天道说,这就是掌控戾气的代价。
戾气太多,她总有驾驭不住的时候,越强大,就代表她越容易失控。
任何好处其实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只是她年轻时肆意妄为,从未有所察觉。
于是她乞求天道,将朋友换回来,她会答应天道一件事情。
所以,她成了修仙一族的劫,也成了天道滞留在修真一族的审判者。
她的朋友们回来了,唯独忘记了她,叽叽喳喳地聚在一起玩,就像是在她身边时那样。
她以前会坐在他们中间,陪着他们打闹。
但后来,她只能躲在角落偷偷看,再也不敢上前。
终于,她支撑不住那种孤独,自杀了。
最后没死成,天道把她捞回来,把她身体承受戾气的能力提高很多,要求她成为魔尊。
她成了魔尊后,见到的第一对小可爱,就是刚出生的北渊和北溟。
尽管记忆都清除了,但是她依然记得大概的轮廓。
她记得,她喜欢这对小狗,宠爱有加,哥俩被她宠得无法无天,甚至一度翘着尾巴走路。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再一次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清空记忆的,也是北渊和北溟。
她知道他们跪着求她,求她不要这么做。
但她还是做了。
这哥俩之后,她将其他人的一个一个清除,甚至还有人察觉到想要逃跑。
她亲手把那些人抓回来,在他们不解的嘶吼和怨恨中,麻木清空他们之间所有的往事。
最后消除记忆的,就是她自己。
她把所有快乐的过往都抽离出来,碾碎在自己手里。
回过神时,她大脑空空的,除了眼泪什么都没有。
但她知道她失去了很多,却又想不起来都失去了什么。
最后的仙魔大战,她释放了全部的戾气,近乎失去控制。
她眼看着大片大片的人死在她手里,脑袋在呵斥着停止,手却还在施法,像是一个杀人机器。
多可怕啊。
如果她不清空朋友的记忆。
他们就会跟这些人一样,死在她的手里。
再之后,她认识的人就是瑶瑶了。
瑶瑶是在她生命第三次轮回中,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瑶瑶喜欢给她买糖葫芦。
因为她是魔尊, 但她没吃过也没见过。
但其实,她不知道糖葫芦的原因,是因为她当人时虽然是公主,却只能吃剩菜。
她在太上皇去世后,没吃过任何甜品,糖葫芦这种平民小吃因为从未出过宫也不曾见过。
瑶瑶每次去人族都会带糖葫芦,用寒冰术封好递给她。
其实她不喜欢糖葫芦。
她只是喜欢有一个人惦记她,走到哪里回来都要给她带礼物的感觉。
这一次,她以为她不参与瑶瑶的事情,就不会带来灾祸。
可是瑶瑶还是死了。
她穿越到瑶瑶的身体里重来一次,走到如今,就知道这又是天道逼着她回来帮忙的计谋。
她明白,但为了瑶瑶的人生重启,她心甘情愿。
毕竟她这辈子算废了,总得看着另外一个自己幸福美满吧?
云瑶变出一根筷子假装抽烟:“你不懂啊江晚星,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我的心已经和我的刀一样冷了,天道对我再好,也撼动不了我那钢筋混凝土一样的心了。”
江晚星震惊一瞬,哈哈大笑:“你这小小年纪竟然还这么老成,像是经历了很多生死似的。”
突然,寻善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大师姐!我师尊醒啦!!!”
云瑶惊喜:“这么快就醒了吗?”
寻善感激得红着眼道:“嗯!他想要见您,好好谢谢您!您快跟我来!”
云瑶点点头,奔着进入室内,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群师尊将床铺包围。
白月岚立在其中,眉眼俊美得似是一幅画,见到她来,刚才的不快也烟消云散:“江前辈,云瑶来了。”
江入年撑起身子,抬头望着云瑶,感激得冲她微微一笑:“孩子,听说是你救了我和我的徒弟,本尊真是很感谢你。”
云瑶有点尴尬地摆摆手:“不用谢我,这都是应该做的,是您的徒弟很勇敢,否则我也不会在那个地方见到他。”
江入年却真诚说:“不,该谢还是要谢的,若不是你帮了我,只怕我现在已经死了。”
云瑶:“……”
那雀食。
上一世的时间线他确实是去世了,这话没得说。
江入年无力地靠在床上:“好孩子,你过来,我给你个东西。”
她一怔,慢慢走上前,就见江入年给她一个冰牌。
她愕然瞧着上面的字眼。
其他宗主也怔了一怔。
林夕最为吃惊:“这不是你点金门的首席弟子令牌吗?!你为什么要给她?!”
江入年似笑非笑地道:“本来我点金门和昆仑宗就不是一个宗门,只不过我们住在一个地方,我这一昏迷,我原本的首席大弟子拜入我师兄的门下,我膝下就寻善一个徒弟,既然空缺了,那就应当补上。”
江入年和善地望着云瑶:“我昏睡了这么久,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只有我门下的首席大弟子身份可以答谢你,以后,你即是隐云宗的大弟子,也是我点金门的大弟子,听闻你还能引雷,点金术和引雷术合二为一更有奇效,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你的。”
现场一片死寂。
寻善倒抽一口冷气,开心地抱住云瑶:“太好啦!云瑶大师姐也是我的亲亲大师姐啦!”
云瑶呆呆看着令牌,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
白月岚嘴角噙着笑,引以为傲地道:“云瑶,江入年师尊收你作亲传弟子,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机会,还不赶紧收下答谢江入年师尊?”
她猛然回过神,单膝跪地:“云瑶拜见江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