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昨天的时候就在村子门口迎客，那时候佐良娜为什么不……”
富岳话说一半就被妻子瞪着憋回去了，视线看向自家孙女，发现她现在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低垂着头微微发抖。
千楪手伸向膝盖把裤脚往下拉了拉，声如蚊蝇糯糯开口。
“我……我不敢。”
但细心的美琴捕捉到，那双小手在触碰膝盖的时候，孙女的身体有一刹那的紧绷。
这是……
美琴闪电般出手，在千楪猝不及防下，把她的裤腿往上一拉，入眼看到一幕让她身体一颤，眼睛再一次湿润了。
只见小女孩的膝盖上，有一块几乎覆盖整个膝盖的结痂伤疤，仔细看身体其他地方，还有擦伤。
这种伤势，就连佐助都能看出，这是跑太快摔出来的。
在场三人瞬间猜出，昨天富岳在村口时，这孩子不是没有找过来，而是跑太快摔着了。
“我……我不是故意摔跤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千楪极力演绎一个闯祸被家长发现的孩子，伸手把美琴拉起的裤脚往下拉，想掩盖自己犯的错。
这种心理就像诸位小时候调皮捣蛋受了伤，不敢被家长知道一样。
看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美琴忍不住了，转过身去捂着嘴擦眼泪。
这孩子，到底受了多少苦啊。
富岳硬了，他的拳头硬了，宇智波鼬那逆子，找机会不锤死他算他命硬。
佐助站在稍远的地方，张了张嘴想为亲哥辩驳几句，但终究没能说出口，这事……她也觉得是哥哥错了。
美琴好不容易擦干眼泪，转回来，却再次遭受暴击。
“妈妈说爸爸不喜欢我，给我一口饭吃就好，我不会打扰大家生活的。我还能干很多活，之前妈妈帮别人洗衣服赚钱，我也有帮忙的。”
这一瞬间，三人脑中出现一幕场景。
一位单亲母亲为了生存下去，带着一个小女孩，在寒天腊月里，双手冻得通红还在坚持洗衣服。
美琴颤抖着手抓住千楪的小手，温柔地将五指摊开，入眼看见一层厚厚的老茧，让她再次泪崩。
这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啊，手上的老茧比美琴自己还厚。
咔嚓……
富岳藏在茶几下的手，把茶几腿都给捏断了，明明额头上青筋已经暴起，但他怕吓到孩子，努力装出慈祥的笑。
“这桌子腿看来是被蚂蚁啃坏了，我去拿工具修修。”
转过身后，佐助明显看到，她爹那双眼睛的血丝都爆出来了，牙齿咬得咯咯响。
千楪害怕地抽回自己的手，眼睛挂泪依旧挤出一个笑容。
“爸爸还有爷爷奶奶不认我也没有关系的，妈妈说她和爸爸只是一个意外，或许爸爸已经不记得了，我……我……能洗衣服养活自己。”
最后那句，她的语气显得特别没有底气。
“奶奶养你，谁敢不要你，奶奶打死他。”
美琴声音都哽咽了，一把抱住自己可怜的乖孙女，无声哭泣。
千楪感受压在面上的柔软有种窒息的感觉，这就是幸福的奶香吗？
咔嚓……
富岳听到这话，原本打算开门的手，直接把门握把给拧断了。
佐助能看到，亲爹的表情都狰狞起来了。
声音却依旧温润和善。
“哎，这门把手也被白蚁啃坏了啊。”
佐助嘴角抽了抽，她没看错的话，那门把手是金属的吧。
心底第一次为老哥的叛逃庆幸。
如果他还留在木叶，后果不堪设想啊。
富岳走出门外，把门合上的一瞬间，身形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已经到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
他看了看左右掏出电话虫。
……
“泉，为什么要突然分手，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某个地下基地内，鼬小声对着电话虫急切询问。
对面回应的是一个清冷的女生，声音中透露着浓浓的疲惫。
“鼬，我累了。”
嘎哒。
泉留下一句，电话挂断。
鼬赶紧回拨过去，可是已经拨不通了。
可他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一边回拨，一边准备动身回木叶。
这时候他也不想管什么任务了。
毕竟当初给他安排这个任务的是千楪，如今千楪自己都叛逃了，他这个间谍任务也没必要继续下去。
这也是他之前挂断千楪电话的原因。
异地恋不好受啊。
却在此时，有通话接入，鼬以为是泉拨了回来，欣喜地接通。
“泉你……”
刚说两个字他的声音就哽住了，因为他看见电话虫的样貌，这是他老爹打过来的。
“父亲，有什么事吗？”
“鼬啊，最近过得还好吧？你有没有什么事想跟为父交代的？”
富岳的声音有些压抑，鼬听出来了，不过他将这理解为父亲对自己的关心。
只是“交代”这个词，用着有点怪，不合适。
不过，作为人子，鼬也不会因为一个用词不当揪着不放，出于不想让家里担心的态度，他笑道。
“我很好，劳烦父亲担心了。”
他没说自己准备放弃间谍任务，怕父亲不答应，准备来个先斩后奏，总不能他人都已经回到木叶，亲爹还赶他走吧？
不会吧？不会吧？
那边富岳觉得儿子没听懂自己的话，再次暗示，希望他老老实实跟自己坦白。
“你最近的感情生活好像很丰富啊，隔三差五就有女人找上门，说是你媳妇，我都怕哪一天，你给我整出个孙女来。”
这都快是明示了。
“父亲，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那些都是谣言，是千楪姐和珠珠造谣出来的，我清清白白只爱泉一人。”
鼬一副不耐烦的态度，这事他都解释多少次了。
之前挂断千楪电话也有故意报复的原因。
别说，小小报复一下，还挺开心的。
鼬明显还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人间地狱。
那边富岳的语气严肃起来。
“你确定没给我整出个孙女来？”
“父亲，我知道你想抱孙女，但你重女轻男就有点过分了，孙子就不行吗？”
鼬误以为亲爹打电话是来催婚催生的，可现在泉都要跟他分手了，他烦着呢。
可这在富岳听来却理解成另一个意思。
这小子是在报复自己重女轻男呢。
因为佐良娜是个女儿，所以这小子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想认。
“好！好！”
富岳一副气笑的态度，连说两个好字挂断通话，鼬只觉得是亲爹的催婚被自己糊弄过去了，心底还有些小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