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怎么可能有笑声，我今天也在山里面，我怎么没有听到？”
“是啊，也在山里面。”
乾骁呢喃，“可是，可是怎么就不知道娃娃在呢？”
乾骁痛苦的揪着头发。
霍奶奶安慰他，“娃子，别太过自责了，娃娃没多大事，过段时间就好。”
“是我。”霍水凝也后知后觉的想起，山里面唯一的笑声就是她的。
山的峡谷。
回音很久，也很大。
——
“不要。”
远在城里，坐着私家车的赛茶花忽然一声惊醒。
“茶花，怎么了？”
霍海仁随着她一起的，他关心的问。
苍白一张脸，赛茶花摇摇手，“我没有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茶花，你是不是太久没回家心虚了？”前面的哥哥早已不是印象中温柔。
刻薄的话，可能是这几天相处下来，赛茶花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我心虚什么？当年我为什么会下去，还不是被抛弃的。既然被抛弃，又为什么会心虚？要说心虚，不也是你们心虚吗？”
也许刚碰面的时候，真的觉得和哥哥相遇是多么的可贵。
可是现在，她不想了。
人心会变。
如果哥哥真的有那么好，当初又怎么会让她这样一个小丫头下乡？
大概是思念美化了记忆。
对父母对家的渴望，其实不过是离家多年的牵挂。
赛茶花，她该醒了。
她早就是一个母亲，怎么还这么多天真？
“尊……”
“哥！表面的功夫我不想维持了，咱们还是客套点吧，不要想着训我，咱俩不熟。”
赛茶花的哥哥很惊讶。
赛茶花却不留情面的打断他的话。
“媳妇……”
霍海仁愿意做个和事佬，无奈强势媳妇吼他。
霍海仁闭嘴做哑巴。
赛茶花哥哥看了嗤之以鼻。
“到乡下生活久了，性子变野，说话粗糙，连刻在骨子里的礼仪都忘得一干二净。赛茶花！你当真是好样的。”
“管好你自己！”
梦里的东西像是一团乱麻在脑里团团转。
哥哥还态度可恶。
赛茶花说话也是很冲。
赛茶花明明在心里告诫自己很多次，自己已经是一个当外婆的老人了，说话要有分寸，要有分寸，可是很多时候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克制不了。
“的确。我管好自己，因此我现在生活美满，吃穿用度样样精致。出没有随行司机，回家有做饭保姆。生活这么美，我自然要管好自己。”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赛茶花冷冷的瞟了一眼哥哥。“有手有脚也跟没手没脚一样，真是跟废物一样当摆设。”
“赛茶花！”哥哥低吼，“我有能耐让别人做饭开车，这些跟我有手有脚也有很大的关系，因为我勤劳的双手在给我自己创造财富，不像某些人好吃懒做，还学别人做生意。没有那个头脑就不要随随便便的浪费精力财力。你知道幼儿粉现在的成本是多少吗？卖出去营润多少？什么都不知道，盲目的开店就像你。十年如一日，穷嗖嗖。难怪不敢回家，原来是知道自己没脸见父母。不过，茶花呀，你放心。你毕竟是爸妈唯一的女儿，我唯一的妹妹。我们对你很了解……”
“了解个屁！”被训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反驳的机会，赛茶花当即不客气。
“爆粗口，说脏话！”哥哥一脸失望，“在家养你这么多年，真是浪费粮食。”
“……你呼吸都是错！”
“一意孤行，强词夺理。赛茶花，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变。”
“……”
“死要面子活受罪，想回家就回家嘛，就算和父母吵架又怎么了，家人之间哪有不争吵的。可是你呢，竟然埋在家里人跑了。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我们找你很多年了。”
“找？”
“当初你一气之下，留下一封离家出走的书信就再也没回家，我们找了很多很多年，直到今最近你让女儿来找我们，我们才知道原来你已经躲在某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结婚生子。赛茶花！你脑壳被驴踢了，为什么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结婚生子？城里那么多人，你为什么不在里面挑一个。就算找不到最好的，但也不能找个最次的，好歹让自己的生活有所保障。”
“我可不是你这样的生意人！做什么都要权衡利弊，精打细算。哥，你这么活着你不累吗？”
“生而为人，不是我能选择的。不为自己精打细算，就要为别人埋头苦干。你想自己埋头苦干，还是想别人逼着你埋头苦干？”
“当然希望随自己的心意来了。”
“说得很对！”哥哥笑了笑，“可是生存中有一个自然法则，大吃小。你要不反抗，你就只能被吃的命运。茶花在家的时候有你儿女在家我不好说，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店之所以做到现在还不够强大，就是因为你还不够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做生意要考虑一下卖家的心情。我希望每一个吃到我店里东西的人都觉得是幸福的。而不是让他们在心里为了一碗粥一碗粉，纠结一个晚上或者三天。在外面的世界里有很多人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我做生意虽然没有强大到了，让每一个人都喜欢，但是我也不求多大，我只希望可以温饱。家里温饱的同时也能为别人造一点福。你开心我开心，大家一起开心。哥，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人生真谛是什么？
大概就是看到单纯的妹妹长大吧。
哥哥很欣慰，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笑颜。
另一辆车超越过去，正是赛茶花的侄子侄女们。
其中一个惊讶的喊，“怎么回事，老爸竟然笑了。天哪，我一定是今天早上改车改的，没有睡好，我都出现幻觉了。”侄女说。
“你没有出现幻觉。”侄子一脸惊恐的低着窗户外，“想当年我考年级第一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开心。”
“一直以为老爸不会笑，原来他只是没有感觉到快乐。”
“爸和姑姑感情很好，就算分开了，爸也放心不下姑姑。现在姑姑回家了老爸，当然高兴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