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无玥阴柔的脸紧贴夏笙耳垂,压低声音道:“小宗子?郡主胆子越来越大了。
知道本督暂时不打算动郡主,所以肆无忌惮吗,郡主又知不知道……本督随时会改变想法?”
压低的声音,伴随湿热呼吸打在夏笙耳蜗,身体不由得颤了一下。
人就在宗无玥的怀里,夏笙的反应自然瞒不过,那人低低笑了笑。
又在众人的关注下,吮住夏笙的耳骨……
夏笙觉得自己脸子,都要被踩成渣渣了,这个死太监,光明正大的猥亵她成习惯了吗?
头脑一热也顾不得什么,下意识汇聚内力打了出去。
宗无玥眼看那折了的右手,还想动内力。
眸色一沉,轻而易举的握住:“你手不想要了?”
那天夏笙的手,看着断裂的相当严重,弄不好会留下终身的后遗症,这人还敢随便动?
夏笙冷静下来,抽回手,挣脱宗无玥的怀抱道:“不用你管,这不也是你打的吗?
你想怎么样就怎样,谁叫你是督公宗无玥呢,本郡主不该嘴贱说你行了吧,起开。”
夏笙裹挟怒气大步离开,也不管宗无玥是否继续跟着。
宗无玥被吼了一通,面色也不好看起来,竟是没有再跟着夏笙,独自回了自己房间。
夏笙离开沈府,见人没跟上来,也松了口气,请帖上说邀请他喝活酒……
这件事他暂时不想让宗无玥知晓,毕竟他还摸不透那货的心思。
上了门口涟染准备的车马,一路行进到百香楼,伴随着扑鼻的药香,涟染上了车架,马车继续行驶。
还是那般清莲的容颜,着实让人晃神,但他也仅仅是喜欢好看的脸罢了。
看了两眼便道:“你知道本郡主会来?”
涟染淡然自若道:“郡主会不会来取决于郡主的决定,小民怎会知晓?
小民不过是消息灵通点,知道沈家公子在查什么罢了。
即是和景阳侯有一些牵连,想必郡主会感兴趣。”
夏笙蹙眉:“你知道这么多事,绝不会单单是花楼东家,你是什么人?”
“咳咳……”
涟染掩唇咳嗽,浅笑道:“就像绿楼的东家是郡主,同样让人想不到。
做生意是小民的喜好,自然,小民的生意不只是百香楼,消息灵通些很正常。”
夏笙摇头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本郡主只想知道你介入这件事何意?”
涟染幽潭的眸色更加深邃:“活酒影响了小民一些生意,这让小民很不舒服。
郡主有心想查,小民愿意相助一臂之力,无论结果如何,小民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么?”
夏笙点头:“原来如此,拿本郡主当出头的枪了,倒也无妨。”
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涟染的视线在夏笙脸上滑动,这人总是出乎他的预料,还以为最起码会有一点不悦……
马车在一家很普通,可以说的上是简陋的小酒肆停下。
夏笙什么都没问,跟着涟染下车,坐进那身前桌上,还有一层灰的座位上。
有小二穿的灰突突,最重要是衣服都要包浆,上前询问道:“两位客官,想喝点什么?”
涟染道:“一两白茶二两清泉,白米牛肉只需半。”
小二面色不变道:“客官稍等。”
说完小二就回了后厨,夏笙觉察有视线在观察他们。
小二不大一会就回来道:“都准备齐全,请客官移步。”
两人起身,跟着小二脚步起身去了后院。
直接穿过杂草丛生的院落,进入一个厢房,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夏笙正疑惑。
就见小二推了一下,看似只是摆件的花瓶,一条暗道从墙壁突兀出现。
黑洞洞的,窥不见底……
夏笙脸色一下就不好了,他对逼仄又黑暗的空间很膈应。
上次在景阳侯府,那密室虽空间不大,但至少灯火通明,这种……
小二道:“交完过路费,就可以进去了。”
涟染明显很熟悉这其中道道,递上两锭银锭。
小二收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涟染当先进入,夏笙犹疑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后面的大门缓缓关上。
照射进来仅有的光线,渐渐晦暗,直到一片漆黑。
仅仅走了几步,夏笙就听见前世母亲啜泣隐忍的哭声,哭声越来越大,大到他发慌。
身体不自主的颤抖,恐慌感席卷身体,随之而来是愤怒,是无助。
脚步好像灌了铅,沉重的身体好像背了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已经不是夏生了,他是大夏王朝的悦笙郡主夏笙,一切的一切早已和他并无关系。
这梦魇还要纠缠他多久?
眼前忽然亮起柔和的光,夏笙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手心抓住了一颗冰凉的珠子。
身体因为前扑,完全嵌进那满是莲香的怀里。
发觉夏笙的颤抖,涟染眸色闪过莫名。
没有推开人,顺势把人抱进怀里道:“是小民的错,不知郡主怕黑,疏忽了。”
夏笙没有出声,死死抓住手心的夜明珠,任由涟染完全抱着他向前走。
看似虚弱至极的人,抱着他的手臂却很有力度,至少夏笙觉得,他微微能闻到莲香的味道。
耳边萦绕的哭泣声似乎在变小。
双腿渐渐有了力气,完全走出通道。
看着一条异域风情很浓的街道时,夏笙已经能自己站直身体。
见夏笙鬓角汗湿,唇色发白,涟染松开手竟是什么都没问,好似不曾发现夏笙的异样。
指着分外热闹的街道:“这就是禹城暗市,世人皆知禹城是商人汇聚的场所。
却大多不知禹城分为明暗两市,只有常驻禹城,或者是一些特殊的商贾才会知道这里。
按照人头来算,想进暗市,需要一人一锭银的过路费,但这里不欢迎和朝堂有关的人。
这里交易的,大多是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很忌讳官府插手,郡主莫要暴露身份。”
夏笙蹙眉道:“我来禹城有些人一定会盯上,身份应该不是秘密。”
涟染摇头道:“确实如此,但一是郡主是女儿身,并不属于朝堂。
二是……郡主是雍亲王的女儿,这暗市并不排斥雍亲王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