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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城,柳园口大堤

距离上次河堤渗堤已经过去四五天,比之前几天,今日的雨明显小了许多,只是天气仍旧阴云笼罩,而河堤险情也比之前几天平缓了许多,似乎水量也小了许多,而河堤的水位也下降了一尺,这是洪汛渐缓的迹象。

近晌时分,草棚之中,贾珩正在与权知开封府事的宋暄、开封府丞焦景行、翰林侍讲学士徐开,以及布政司参议冯廉,内务府从洛阳行宫派来的一位营造司郎中霍树声,计核这段时间军民抗洪急需的土石、木料,远处京营的几位将校垂手侍立,听候吩咐。

打仗打的是后勤,抗洪防汛同样也不例外,这些时日,诸项土木石料物资迅速消耗,而在河堤险工之外,仍要准备相关救灾物资,以备不测。

贾珩坐镇河道衙门,下方河官自然不敢虚报昧财。

「归德府那边儿土木石料将近告罄,需得一批木料送过去。」贾珩对着内务府营造司郎中霍树声说。

这位是晋阳长公主从内务府派来的支援之官。

大汉在洛阳设有行宫,内务府常驻营造司以为修缮宫殿,购置木料诸事,而这位营造司郎中就是主事之人。

「大人放心,下官等会就派人押送归德府,只是还需京营的诸位兄弟护送。」霍树声说道。

贾珩正要吩咐着一位游击将军押送,就在这时,刘积贤从外间大步进来,拱手说道:「都督,淮安府传来急报。」

说着,从袖笼中取出一份公文递将过去。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注视下,贾珩接过公文,拆阅而观,随着时间流逝,瞳孔微缩,眉头紧皱,旋即面色平静,沉声道:「几天前,高斌畏罪自杀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面色倏变。

一位正二品的河道总督自尽,这堪称大汉近些年最为严重的事件。

翰林侍讲学士徐开愤然道:「泗州被淹,百姓死于非命,高斌自知朝廷怪罪下来,难逃一死,就自绝于君父,自绝于天下,诚无君无父之徒!」

贾珩将公文递送给一旁的宋暄,冷笑道:「他倒是一了百了,丢下河道衙门一堆烂摊子,现在上下混乱。」

高斌不自尽也不行,一旦到了锦衣府诏狱里,刑讯逼供下,连小时候几岁尿床都要说出来,唯有其人一死,河道乃至江南官场才能保全一些人,哪怕彻查,没有如山铁证,一些人也动摇不得。

只是天子势必龙颜震怒,派人严查,而这个人,多半就是他······

否则都察院的彭晔、于德的人,不是位份儿不够,就是齐浙党徒,谁也趟不了这趟浑水。

「大人,」关守方迟疑了下,嗫嚅了下。

如果眼前这位少年权贵南下查察河道衙门贪腐,这沿河河堤又该怎么办?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南河的事儿,先不用管,等朝廷的消息,如果上谕彻查,再做计较,不过真要圣谕让我南下查察本末疑案,也只能奉旨而行,好在,开封府这边儿这几天险情也过去了一些。」

冯廉皱了皱眉,道:「高斌这一自尽,江南官场和南京的那些人只怕高枕无忧了。」

这位在陈汉官场混迹多年的官吏,其弟是福建藩司布政使,对两江官场也有一些了解。

「多事之秋。」贾珩面色平静,感慨了一句。

江南官场要不要整顿,肯定要整顿,这是一早崇平就确立的刷新吏治策略。

崇平十五年的刷新吏治,自京城而始,京察先是整饬了科道清流,工部相关官员也因恭陵坍塌一案而裁汰黜落,而后河南生乱,京察之事中途耽搁。

大汉满朝文武都在关注中原的叛乱,及至不久前的五月,因为立

嫡一事,又是闹了一场风波,京官察疏前不久才下发,一时间京中官员去留不一。

地方大计的汇总,也会在九月份出得结果,但地方大计也不能指望,往往由督抚、主官书写考语,吏部、都察院核实,下方又是情牵面热,一团和气。

这种刷新吏治,没有新鲜血液的补充,未必起得了作用。

想来明年春闱大比之年,开科取士,天子也要补充一波新鲜血液。

「先防汛吧。」贾珩压下心头的思绪,对着在场众官说道。

及至稍晚时分,府卫又是来报,道:「都督,传旨的天使已至开封府衙。」

贾珩怔了下,放下手中的粥碗,在宋暄的惊异目光中,沉声道:「回开封府城。」

这是贾珩这半个多月第一次回开封府城,府城街道因天气阴沉,还有雨丝不时落在青石板路上,在凹坑中聚成水痕,天色昏昏沉沉,夏风吹动着道旁的杨柳,枝叶随风摆动。

而街道上行人稀少,而街道两旁,鳞次栉比坐落的茶肆、酒楼,坐着歇脚饮酒的食客和商贾、士子、匠人。

这时,听到大街上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众人隔着支开的轩窗,见到大批飞鱼服、绣春刀的缇骑簇拥着一个蟒服少年打马而来,皆是心头一动。

「是永宁伯,永宁伯!」

也不知谁发一声喊,街道两侧茶肆中的食客纷纷离座起身,伸长了脖子看去,而一些百姓沿着道旁聚集,撑伞观望,而两边儿街道客栈上的百姓,也推开了窗户向下观瞧。

就在这时,从巷口中出现一群百姓,撑着伞看向快马而来的缇骑,这时,众人簇拥着一个老者,站在路旁,以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地高声喊道:「永宁伯行色匆匆,可是河堤出了什么事儿?」

贾珩勒停马缰,面色平静,高声道:「南北大堤俱安,老丈无须忧心!本官返回官署,只因朝廷有圣旨降下,还请老丈和诸位乡亲让开路途。」

这时,一个年轻人说道:「是传旨的钦差到了府衙,我兄长就在府衙为书吏,说是迎接天子传旨。

在场百姓闻言,心思都安定下来。

「诸位放心,河堤险工已过去了一些,大家都安心吃饭,官军都在河堤上守着。」贾珩高声说道。

众人纷纷兴高采烈地议论着。

「有永宁伯坐镇大堤,都回去吃饭呢,别耽搁了人家的公务。」这时,一个水桶腰的妇人端着簸箕,进入一处小巷,高声说道。

聚集的百姓渐渐让开一条路途,都向着穿街而过的京营行着注目礼,目光多是带着崇敬和亲近,口中也多是赞扬之声。

随着贾珩一同返回的翰林侍讲学士徐开,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头微叹。

时人皆以缇骑为凶獠,避之唯恐不及,如今看到永宁伯所领缇骑,近前亲切攀谈,简直为生平仅见。

「如永宁伯前日所言,兵源于民,兵民一体,向使同舟共济,或有军民之情犹如鱼水,纵有胡虏来犯,十万百姓十万兵,一寸山河一寸血。」徐开目光幽远,心头感慨着。

这段时日与贾珩共事、交谈,这位两榜进士出身的翰林侍讲学士,为贾珩才学谈吐、治政主张所折,认为其有经天纬地之才,匡扶社稷之志,难得可贵的是,赤子之心未泯。

此刻开封府衙,开封府的差役站在大门外,持刀把守,锦衣府卫在前后两门簇拥,守卫森严。

大明宫内相戴权手下的一个邹姓内监,作为这次传旨的中官,年岁三十出头,此刻坐在官厅中等候多时,白净无须的脸上满是焦虑之色,频频转头问着一旁相陪的开封府的一位通判。

「来了,制台大人来了。」

伴随着外

间书吏惊喜的声音传来,就见着远处几个飞鱼服、绣春刀的府卫,撑着一把把雨伞,簇拥着衣衫满是泥污的蟒服少年,进得官厅。

而这位内监不由抬眸看去,心头一惊,几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初意气风发,丰神如玉的永宁伯怎么这般狼狈?

「永宁伯,你这是?」那内监起得身来,震惊说道。

贾珩朝天使拱手一礼,朗声道:「这位公公,在下刚从河堤上下来,满身泥浆,以免于上不敬,此刻先去沐浴更衣,着人准备香案,再行接旨,公公可先喝茶。」

那内监反应过来,打量着身后同样飞鱼服满是污迹的锦衣府卫,心绪莫名,连忙道:「那永宁伯去沐浴,咱家在此等候。

暗道,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是陛下身旁红的发紫的人物,这般忠于王事,不辞辛劳。

嗯,等回去后,当向戴公公说说,背后说人好话,力度要强上一些。

事实上,贾珩在河南的种种举动,也经过内卫探事的一些秘密渠道传至神京,为崇平帝所知。

不多时,贾珩在后院沐浴更衣而毕,换上一身新的蟒服官袍,腰系玉带,面容清俊,目中神芒敛藏,接着来自神京的圣旨。

旨意并不复杂,着贾珩总督河道,兼领东河与南河,全权处置防汛、抗洪事宜。

贾珩接过圣旨,面色一肃,问道:「这位公公,内阁的赵阁老不是还在泗州?」

这几天一直在河堤上抗洪,就没有留意锦衣府传来的神京消息,不过也隐隐猜出一些崇平帝的用意,以他权摄河督,查察贪渎,肃清积弊。

不过这几天京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具体细节,却不为所知,这就是离中枢太远的弊端,反应不够及时。

内监压低了声音,说道:「永宁伯,咱家临行前,戴公公交代了,这次圣上得知泗州决堤,又惊又怒,在朝会上申斥了不少大臣,这才让永宁伯临危受命,总督河务,以图渡过这次洪汛,内阁的赵阁老主要于后,督促民政,括备救灾物资。」

贾珩面色沉静,冲那内监道了一声谢,思忖着朝堂的动向。

天子这是齐浙两党都信不过了,只信他,只是这样一来,又要与浙党对上?

可,他好像也没有什么选择。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那本官稍作安排,即刻前往徐州,与赵阁老会商防汛、救灾大计,另外,南河总督高斌前日畏罪自杀,本官为锦衣都督,也该查察此案,探寻本末情由。

现在他已不是副河,而是兼领河道总督,也该去往徐州、淮安看看,如有泄洪之事,需得通盘筹划。

邹姓内监闻言,面色变了变,分明在为南河总督高斌的畏罪自杀震惊莫名。

「这位公公,失陪,在下还要前往书房书写奏疏。」说着,与随行的宋暄使了个眼色,让其招待着传旨的中官,然后请着圣旨,来到书房,开始书写奏疏。

主要是高斌畏罪自杀一事。

而后出了书房,看向在一旁的锦衣亲卫刘积贤,吩咐道:「速速点齐亲卫晚上连夜前往徐州。

现在兼领南河与东河,也不能只顾开封府这边儿,好在这几天水位已有下降趋势,不过走之前也需和晋阳与咸宁、元春她们说一声。

晋阳长公主府,阁楼中

晋阳长公主坐在一方书案后,转眸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窗外一株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大片翠郁的树叶承接着雨珠,不时响起断断续续的滴答声,可见天穹时不时沿着梧桐树落下。

「今天的雨好像小了一些。」丽人丹唇微启,看向一旁取了灯笼罩,拿着火折子点着蜡烛的女官。

怜雪轻步近前,轻声道:「殿下,是小了

一些。晋阳长公主忽而轻轻叹了一口气。

怜雪安慰道:「殿下也别太担心了,永宁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

晋阳长公主螓首点了点,问道:「婵月和咸宁她们几个在屋里忙什么?

元春近前,端着一个盛好茶的茶盅,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说道:「殿下,她们几个凑在一起,在小郡主房里做着女红呢。」

晋阳长公主也轻笑了下,道:「她们几个小丫头凑在一起不贪玩了?竟知道做些女儿家的事儿,难得。」

其实,哪怕是贪玩调皮的湘云,也是针线活的好手,这是在忠靖侯史鼎家里跟着几个婶子练出来的。

晋阳长公主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盅,抿了一口,随口笑问道:「做的什么?」

暗道,不会做的都是他的衣裳吧,你做外裳,我做里衣那种?

「这不夏天了,做几个扇套什么的。」元春轻声说着,转脸眺望向窗外,乌珠流盼的美眸见着思念。

珩弟一走又是几天。

就在这时,一个女官沿着楼梯上了二楼,道:「公主,永宁伯过来了。」

晋阳长公主闻言,手中捏着茶盅晃了晃,溅出的水落在白皙如玉的手背上,那张绮丽如霞的脸蛋儿上浮起喜色,问道:「人呢?」

难道洪汛结束了?

说话的工夫,贾珩已然随着女官进得阁楼,看向晋阳长公主、元春等人。

「珩弟。」元春起得身来,定定地看着那面容苍白的少年,定睛一看,只觉心神微震,鼻头一酸,那张莹润丰美的玉颜见着苍白。

珩弟他这些天清减了。

晋阳长公主同样看向贾珩,怔立片刻,丹唇微启,声音不知为何已有几分颤抖,问道:「回来了?」

贾珩落座下来,接过怜雪递送而来的茶盅,迎着一道温婉,一道幽丽的目光,清声道:「朝廷刚刚来的旨意,着我总督河道衙门,等晚一些就要领人沿河堤前往徐州,与内阁的赵阁老商议防汛、抗洪一事,提前回来和你们说一声,等吃***,就要启程。」

这几天驻节河堤之上,食宿在堤,一次都没有回来开封府城,黄河是没有决堤,也不知道晋阳河元春思念决堤了没有,抑或是渗堤?

嗯?元春怎么回事儿,眼里雾气湿润的?

元春柔声道:「珩弟现在开封,这又要去徐州?」

「前南河总督高斌因泗州被淹而畏罪自杀,留了一个烂摊子,我得去看看,如果决了堤,泗州之事重现,朝廷的日子就难过了。」贾珩放下茶盅,叹了一口气道。

元春闻言忽而想起什么,忧心忡忡道:「如是再有决堤,朝廷那边儿······」

说着,顿住不言,看向一旁的晋阳长公主。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子钰是过去救火的,怎么也怪罪不到他头上。」

贾珩宽慰说道:「这个倒不会,河堤出事,咎因高斌,不过江淮沿河河堤,还是不能出什么事儿才好,纵然决口,也不能再像泗州那般淹太多人,于朝廷新政、民心都有影响。」

他为军机大臣,也应该站在全局视野上看待大汉内部环境,攘外必先安内。

晋阳长公主目光盈盈地看向那少年,柔声道:「那你路上小心。」

就在几人说着话时,忽而外间传来几道熟悉的声音。

「珩哥哥······」娇俏的声音好似黄莺出谷,还带着几分天真烂漫。

而后,伴随着芍药和海棠的香风袭来,探春、湘云、李婵月、咸宁公主四人在丫鬟的陪同下,上得阁楼,分明听到了贾珩回府的消息。

贾珩转眸看向湘云和探春几人,面上

见着笑容,问道:「云妹妹,几天不见了,你们几个这几天忙什么呢?」

见着宛如四朵金花的少女,心情难免也愉悦几分,主要是湘云红扑扑的苹果脸笑起来颇有感染力。

探春轻笑道:「刚刚在郡主屋里描着花样子,说着话,珩哥哥,大堤没事儿吧?」

「没事儿,不过还要看这几天,如果雨不再下大着,今年的河汛险情也就过去了。」贾珩目光温煦,看着眉眼英丽的少女,探春个头儿似乎又窜了一些。

湘云近前,拉着贾珩的胳膊,苹果圆脸上见着娇憨的笑意,说道:「珩哥哥,我给你绣了个香囊,夏天蚊虫多,你戴上可以驱赶蚊子。」

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红色绣囊,拿给贾珩。

探春怔了下,看了一眼湘云,似在疑惑,你什么时候绣好的?是不是晚上趁我睡着,偷偷操持着?

贾珩伸手接过香囊,端详了下,轻声道:「别说还真需要这个,水边儿的蚊虫多的不行,燃着艾草都不怎么顶事儿。」

此言一出,元春抿了抿樱唇,宛如秋波盈盈的美眸一瞬不移地看向那少年,眼眶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连忙拿起手绢擦了擦。

而这一幕,就被咸宁公主收入眼底,眸光微动,倒也不明就里,而是转而问道:「先生,洪汛是过去了吧?」

贾珩轻笑了下,转头对上少女那双清丽的眸子,道:开封这边儿是没什么险工了,等用过午饭后,下午前去徐州。」

湘云这时拿过香囊,语气娇憨说道:「那我给珩哥哥戴上。

贾珩也没拒绝,任由湘云低下身来,穿过自家系在腰里的玉带,然后悬好香囊。

咸宁公主诧异道:「徐州?」

探春英秀眉眼下也现出异色,问道:「珩哥哥?」

李婵月已来到晋阳长公主身旁,抬起俏丽的韶颜,却得晋阳长公主伸手揉了揉刘海儿,然后搂在怀里。

贾珩简单将事情叙说一遍,轻声说道:「开封这边儿情况不是太严峻,反而淮扬那边人,又要防备洪汛,又要查案,宫里希望我过去。」

他为锦衣都督,说句不好听话,几乎就是一块儿抹布,哪里有污迹,哪里就有他只是他的京营节度副使,以及在兵事上的权柄,冲淡了这种皇权工具人的定位。

不过,天子这时候除了用他,好像也别无可靠之人可用。

「那我随着先生一起去徐州罢,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咸宁公主柳叶细眉之下,明眸生辉,清声说道。

晋阳长公主玉容微变,凤眸微眯,隐有清冽之光闪烁,转而看向咸宁公主,眼神意味莫名。

贾珩笑了笑道:「这个倒不用,我这次去淮安要抢修险工,食宿在堤,与上次京营领兵还不一样,先前弄得一身泥浆,你就别过去了。」

先前领兵平乱,他坐镇后方,咸宁跟着没什么事儿,而现在却要亲临一线,咸宁不好跟着。

晋阳长公主也接过话头儿说道:「咸宁,子钰领了皇命去查案,官场上波谲云诡,比之战场上的明枪易躲,更是暗箭难防,你跟着过去,还要担心你被人针对、算计,听话,跟姑姑留在这里。」

说到最后,已有几分长辈的样子。

咸宁公主闻言,转而看向晋阳长公主,轻轻「嗯」地一声,心头涌起叹息。

反正姑姑来了以后,她是不能再如先前那般单独陪着先生了。

贾珩见此,心头生出一股异样,连忙转移了个话题,看向晋阳长公主以及元春,说道:「开封这边儿,如果这两天不下大雨,应该是没事儿了,今天瞧着水位没有再涨了,还下降了一些,许是上游诸省的雨水小了一些,你们倒也不用待在开封府,先

回洛阳就是了。」

其实这几天,黄河沿岸北方诸省,雨水的确陆陆续续停了下来,而雨水彻底集中在江淮。

晋阳长公主点了点头,道:「这边儿没什么事儿,回去也好。」

他既不在河堤上,她们在这儿大大小小的,也只是让他多担心而已。

咸宁公主又抬眸问道:「先生这次要在徐州待多久?」

「现在还说不了,可能要待到月底,这次洪汛过去。」贾珩轻声说着,旋即道:「这会儿都晌午了,准备些午饭,等会儿收拾收拾东西就前往府衙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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