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主一昏,群龙无首,而今又损兵折将、无米之炊。
众将士惊恐万状,唉声连连,索性纵兵而归,再做计较。
托着医石无救的郑主奔回升龙。
当莫龙项上之头摆在面前,莫敬耀可谓泪如奔涌,伤心至极。
声嘶力竭道:“孤的大将军,为何惨死!”
士卒道:“我等几人清扫战场时,见一无头身中箭矢仍向前拼杀;
又在不远处找到莫龙将军头颅,方来禀报。”
莫敬宽得知义子身死,也是枭雄落泪以王侯之礼厚葬之。
遂莫敬耀悲愤,与武保主合兵一处,举兵三万号五万大军攻伐升龙。
欲擒杀郑主,推翻黎朝,共分天下。
卢象观因偶感寒疾抱病卧床,欲在高平休养几日再去升龙。
莫敬耀并未多想,领兵出征。
因城中留有五千御林军拱卫“皇宫”,料想出不了差错。
升龙府城,渔民一如既往在捕捞,一网撒下感觉沉重不已。
以为捕到大鱼,三四人合力将网捞起,竟吓得魂飞魄散。
见渔网之中竟有一人,早已是面目全非,浑身上下尽是血淋淋的伤口;
胡乱的被鱼群撕咬,让人看的头皮发麻。
待兵将前来探查,检查衣物腰佩,得知是海阳守军惊慌失色急急去报。
得知江中突现海阳士卒尸身,郑柞前去查看。
至江边围满上千百姓,指指点点,郑柞紧皱眉头。
见数百具尸体摆放整齐,皮肤呈青白,血肉在里面溃烂;
腥臭之味逼人,又经过太阳暴晒,气味更加浓烈。
士卒连忙将腰牌取来,郑柞一观之心中猜出一二。
遂喊道:“命人打捞浮尸,以火焚之。”
至平安王府,郑柞痛心疾首道:“海阳陷落,明军屠杀士卒百姓。”
屠杀一城青壮,当真骇人听闻,郑文心中隐隐作忧。
升龙不过两万雄兵,若是明军来攻可否抵挡。
郑主领三万兵马伐莫可否功成?
黎神宗得知江边浮尸乃海阳守军,先是震惊后是庆幸。
又在皇宫狗洞旁与人窃窃私语。
阮福源听闻谅山被明军攻破,吓得肉颤心惊,急聚兵马以防明军来犯。
远在数千里的京师,紫禁皇城内,崇祯日子十分惬意。
王承恩不知从何处搞来几只灰色、血红色细犬;
毛短且细密极讨几个孩子喜欢,总是喜欢于殿前广场上,放逐奔跑。
望着奔跑的细犬,崇祯想起一事,该成立防爆队。
以细犬嗅觉,寻找火药、枪支之物。
日后火铳、火药该频频而出。
遂唤来金声恒、张家玉二人。
见金声恒道:“声恒,一载多有苦劳,云南尚缺一猛将,可愿前去。”
金声恒大喜,陛下派他征战四方,当下道:“臣愿往!”
“好,声恒去后,多听袁尚书之令。”
“臣,遵旨!”
待金声恒走后,见十二、三的张家玉。
笑道:“家玉随鼎蛟习武如何?”
张家玉回道:“小子习武尚可!”
“既是如此,朕给你派遣个差事,你去做吧!”
闻言,张家玉自是欢喜。
一三五随鼎蛟习武,二四六陪太子读书,尽是死板毫无生气。
便回道:“陛下,小子听令!”
待张家玉走后,王承恩匆匆来。
遂道:“皇爷,广西战报!”
广西来信?少保的速度挺快的。
遂捧着折子细细观之,虽破谅山,但刘可训战死。
想起那粗壮黝黑的汉子,崇祯一阵心伤。
言道:“安南之事由少保决断、粮草补给朝廷全力供之;
赠刘可训上护军、骠骑将军衔,其子荫补金吾校尉。”
王承恩领旨退下,崇祯呆坐椅上,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就要死人。
自崇祯收复沈阳失地后,文会、白莲、屠龙之人如水滴入大海再不起波澜。
京师外,东厂提督魏忠贤却躲在别院之中,享受丝竹之乐。
忽抱起一女子往后堂去,不多时听见女子惊叫声。
东厂番子早已是见怪不怪,隐藏在暗中的锦衣卫、西厂之人亦是无奈。
可屋内,魏忠贤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女子不断叫喊之声。
魏忠贤举起火把,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走的很急很快。
至一道石门外,魏忠贤清清嗓子道:“奴才魏忠贤,见过大明天子。”
见的石门缓缓打开,魏忠贤喜上眉梢。
入得石门内,见一白衣身影背对苍生。
魏忠贤跪道:“老奴,见过皇爷!”
白衣身影一转身,虽剑眉星目、却娇弱病态。
沙哑道:“魏伴伴,许久未见了?”
一句魏伴伴,使得魏忠贤痛哭流涕。
魏忠贤道:“皇爷,老奴不苦!”
能让魏忠贤称为皇爷之人,只能是熹宗朱由校。
朱由校笑道:“五弟比我强多了,三年收复失地又开疆拓土,
拿下朝鲜,经营台湾,安置流民,如今攻打安南;
当初没有看错他,这步棋走对了。”
闻熹宗之言,魏忠贤颇为无奈,若论帝王之术堪比永乐大帝,
若论懒惰、不上朝比世宗、神宗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道:“皇爷,若无当年之事,信王殿下完美无缺!”
朱由校笑道:“当年他太着急了,那个位置真让人癫狂。
过些时日将嫣儿接出宫,大明由他折腾便是。”
魏忠贤惊恐万分道:“皇爷,您不想再临天下?”
朱由校道:“魏伴伴不必多言,朕会留下一物,可保你日后无忧,且退下吧!”
逐客令一下,魏忠贤只好悻悻而归。
待魏忠贤走后,从黑暗中走出一女子。
便道:“皇位当真不要,若夺回无非多费些时日,以你的力量绰绰有余。”
朱由校笑了笑,道:“微英,莫要多言,五弟做的比我好。”
女人正是光宗养女朱微英,朱由校之皇妹、朱由检之皇姐。
朱微英道:“那死太监知晓太多,要不要除去?”
“无妨,五弟还用着,待用不着之时五弟自会了断;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青龙卫着实厉害。”
两人没入黑暗之中,不见身影。
待半个时辰后,遍体鳞伤的女子颤颤巍巍走出堂屋。
身后魏忠贤不断发出讪笑,很是刺耳。
隐藏在暗处的人又在图册上记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