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无意多提,厉家人也不多行追问。
看得出霆赫有话要对景萱说,厉家长辈先行离开,只留下两人隔桌对坐。
“如果他再叫你小萱……”厉霆赫的声音,带着死亡般的威胁。
白景萱正视他,“厉霆赫,我曾经饿极。”
“那个时候,我只有八九岁。三天没吃上东西。是凌澈给了我半边烤老鼠肉。我曾问过他,要怎么偿还?”
“他说,‘就让我永远叫你小萱吧。’我答应了。倘偌没那半边鼠肉,我也许不会饿死。但却更为艰难,更无自保能力。”
“景萱,你……”厉霆赫闻言,心痛不已。她究竟受了多少苦?
“这份恩,不便食言。”
她的神情,是平静的。
厉霆赫沉默了半晌,主动走到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欲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她却站起身,“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一个称呼而已,无妨的。不止他,其实,一年商业合作多年的伙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私下也未偿不是这样称呼我。”
厉霆赫手僵在半空,望着她的背影,眸中隐过深深的怜惜。
……
隔壁凌园,凌谨一进院子,马上对凌澈批评,“澈儿,以后不要在厉霆赫面前,对白景萱表示出任何……”
“任何什么?”凌澈转过身,面色淡逸,却有一种无形的威压感。
“你还是叫她厉少夫人吧。”凌谨试着说好话,“别对她抱有任何幻想。”
“她是我的小萱。”凌澈面无表情。
“你真对她……”凌谨震惊不已。
凌澈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我爱了她十二年。够了吗。”
“……”凌谨几乎五雷轰顶,“厉霆赫若是知道你的心意,不会放过你的!”
“正好。”凌澈满不在意,“我也不会放过他。”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凌家考虑……”
“你可以将我逐出凌家,断绝关系。”凌澈的建议冷血无情,语气无半丝涟漪。
“你说什么呢……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凌谨疼爱他还来不及。
“凌家,还有一个凌莫池可以挑大梁。”
“他只是我外甥。”凌谨分得清楚亲疏,“我打下的江山,还是将由你继承。”
“不需要。我有的是钱。钱多到没有地方花。”凌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白景萱不是在商场定了几双鞋吗?将鞋面的水晶换成真钻。”
“是。”
“她要买郊区德安尾巷那块地,市场价现在多少?”
“回BOSS,四百亿。”
“你给我想办法,免费送给她。”
“是。”
凌澈挂了电话,凌谨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澈儿,这些都不是凌家的,你哪来那么多资产?”
“跟着小萱,投资赚的。”凌澈遥想当年,每次出任务,小萱赚了钱之后,就投资买房买地,投公司。
他没有投公司,因为,对那些不感兴趣。
“你的钱,最好别留在手里。”她笑着对他说。
“那怎么办?”
取一颗人头,按对方的身份,与任务的难易,定价。
贵的那种,以当年的市价,上百万美金。
当初组织黑心。
与血刹五五分帐。
一百万美金,组织抽掉百分之六十。血刹是他与小萱二个人。
剩余的百分之四十,他与小萱,一人一半。
算起来,不光是才百分之二十。
任务失败,组织还会灭了他们。
他……要给小萱一个美好的明天。能不反歼修罗殿吗?
“你的钱要怎么办?”她一手点着下巴,似调皮地说,“让我想想。”
“不如都给你?”他试探性地提出建议。
“放心,等你足够肥,我就宰了你。把你的资产据为己有。”
“不宰,我也愿意双手捧上。还可以给你继续赚钱,你看怎么样?”他当时是笑着说的。
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凌澈,不要开这种玩笑。你的钱若真没地方去,就投资买房、买地,买黄金吧。再淘一些好的古董,坐等涨价。”
“好。”他一向听她的。
所以,他的钱,几乎全投在那三样上。他买的整库黄金,整个博物馆的古董、赚了数位。那购入的无数地皮,这十几年下来,甚至翻了几百倍,赚爆了!
只除了,少量用于别的投资,比如开个御蛇山庄,以防万一两人走散。他有地方,专门等她。
都是她的功劳。
他记着。
披露了少量的财产信息给父亲,凌谨也不得不夸赞其商业头脑,“没想到,白景萱那么有眼光。”
“我等着她宰了我呢,可惜,她舍不得。”凌澈思及此,唇角泛出了淡淡的笑痕。
三年多前,在她的帮助下,他灭了修罗殿之后,二人还瓜分了修罗殿的所有财产。
以前,被那个黑殿搞去的黑心钱,都落回手中了。
“你听父亲的……”凌谨几乎用的恳求的语气,“如果你不放弃白景萱,不光是世人容不下你觊觎他人的妻子,一但你的想法曝光,连凌家,也会被连累名声……”
“所以。”凌澈叹息,“我才说,断绝关系。”
“不可能。”凌谨冲过去,激动地抱住他,老泪纵横,“儿啊,十二年前,你一死,你母亲哭瞎了眼。而我,活着也生不如死。我和你母亲,都不能再失去你了!”
“没有她。”凌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里是空的。这三年多失去她的日子,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对于父亲的深情,他是麻木的。
因为杀手,早就六亲不认。
“不会的、不会的。”凌谨摇头,“你那么优秀、那么好,你还可以有爱人的能力。回头,父亲给你介绍优秀的女孩子……”
“不要多事。”凌澈轻轻推开他,“那会让我不高兴。”
他若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
晚上,明月挂空,皎洁的月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白。
厉家老宅某间奢华的房间里,白景萱洗完了头澡,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
厉霆赫连人带椅从后方圈住她,温热的男性气息吹拂在她颈项间,“老婆……”
冷沉的男性嗓音,带着欲望的沙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