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湖
四周环野,苍翠欲滴。湖面宽敞,波光粼粼。是个垂钓的好时节。
岸边有船出租。林尽染抢先一步租下一头中型船。阿貘不急,莫禹先急上了。
“公子,自从这只绿茶来了之后,处处显眼,抢了你与阿水姑娘的独处机会。要不属下去弄死他……”,公子的劲头都被此人抢走了,真不害臊。
“不用了”,阿貘紧攥拳头,冷冷地盯着给阿水打扇子的林尽染。也不知道林尽染说了什么,惹得阿水频频发笑。“你现在动了他,迟早会查到我们头上”
“公子,那你快些过去。姑娘家容易被花言巧语给骗了”,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让公子心动的姑娘,说什么也不能让别人抢了。何况还是宁山阁的狐狸精,说出去多丢人。
三人上了船,阿貘把船桨塞到林尽染手中,“划船”
林尽染对阿貘的“威压”视而不见,“实在对不住,不久前,抚琴过度,我的手受伤了”,
“我来……”,莫禹跳上船,接过船桨,狠狠瞪了林尽染一眼,真想把狐狸精给踹下船。
划到湖中,船停下来,开始准备垂钓。两个人男人殷勤的往阿水手中塞钓具。云殊瘪着嘴,缓缓接过。自林尽染来了之后,整个氛围都变了。林尽染对她存了什么目的?
“阿貘,你教教我呗?我都钓不上……”,光线刺眼,云殊无心垂钓。两个男人似乎暗中较劲,沉着一张脸,盯着鱼漂,像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好”,阿貘立刻坐到云殊身边,手把手教她。故意回头扫了林尽染一眼,眼里得意至极。
林尽染也不闹。放下自己的钓具,来到云殊的左边指点。
“阿水,竿稍绳打结,把竿稍绳绕竿稍缠绕,把线头从线圈中穿,适当调整,迅速收紧,把多余的线头剪断……”,阿貘口吻吻合的指道,两人的手不小心碰一起,阿貘像是灼烧般的收回手。一股沁香入鼻,他的眉眼渐渐翘起来。
“非也非也,缠绕两圈,怼不出来……”,林尽染觉得两人亲密得刺眼。拿过钓具示范起来。
阿貘长臂一伸,又把钓具拿回去,绑上鱼饵。于是两人在互相拉扯之中,船体摇晃。云殊一怒之下,把两人推开,躲到一边休息。双手抱着膝盖,把脸转到一边,愤愤的道,“你们若不想钓,把船划回岸边,我自行回去……”
“阿水,你稍等下”,阿貘横视林尽染一眼,放下阿水的钓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专心钓鱼。
林尽染也回到自己的位置,默不作声,集中注意力钓鱼。
云殊哈欠连连,阿貘久不久转过身,两人相视而笑,又不动声色转过头。林尽染咬牙切齿,在他的眼皮底下,暗度陈仓。
“钓上来了”
两人同时钓上鱼。云殊精神一振,扑过来。大相湖属于淡水湖。淡水鲈鱼体呈纺锤形,侧扁,口裂大,体被细小栉鳞,侧线完全,背鳍硬棘部和软条部间有缺刻,尾鳍浅凹形,背部青绿色,腹部黄白色,吻端至尾鳍基部有带状黑斑。如果是她钓,她会把鱼抱起来,在岸边,趾高气扬转一圈。
“我钓得大”,林尽染道。
“我大……”,阿貘反驳。
“我大”
“我大”
两人又因为鲈鱼大小而争执不下。云殊起身,打住他们的争执,“阿貘,以酒清蒸鲈鱼。阿染,你做刺身。”
“嗯,阿水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林尽染一顿拍马屁,让阿貘不屑。
夜幕降临,湖面上升起水雾,雾气弥漫四周。
船头和船尾上点上油灯,影影倬倬。水雾之中,有一艘船往湖中而来。
“好香”,云殊坐享其成。以酒烹鲈鱼,光是闻味道,便知肉质醇香鲜美。还有鲈鱼刺身,片片薄如翼,备以调料,保持最佳原始口感。
准备吃时,云殊又犯难了。每人都往她眼里夹鱼肉,并且眼中带着浓浓的期许。
“阿水,你试一试刺身,薄如蝉翼,入口即化”
“阿水,酒已经入味,鱼肉醇香”
云殊的嘴抽搐起来。能一起吃?
一艘船从云雾中冲出,船体比他们的船大。船上灯光闪烁。船头上站了一位婢女。
“船家,把鱼送过来。我们小姐重重有赏……”
云殊哼笑一声,这下子,谁都不用吃了。
“你家小姐是哪位?大相寺鲈鱼昂贵,只怕你们买不起”,云殊高声回道。里面有一个身穿水红色衣衫的俏丽身影隐隐约约。
“放肆,我家小姐的身份也是你能打听?”
“那没办法了。你们买不起……我身边两位也不同意”
阿貘和林尽染同时微笑点头。
婢女被讽刺,脸色黑如锅底。立刻指使扈从从船上跳下来。一时之间,船体剧烈晃动。对方想抢鲈鱼,阿貘和林尽染护着,莫禹干着眼着急,他得护着船,避免船被掀翻。
从对方的船上下来越多的扈从。整条小船如同苟延残喘的老人,最终掀翻了。众人在水里扑通扑通,犹如抢食的鱼。
云殊倒霉了。船翻的时候,她被船砸到身上,喝了几口湖水,呛得她几乎断气。
云殊想骂娘。她饿了一天的肚子,就想吃一口美味的鲈鱼。现在好了,没吃到鲈鱼,船翻了,她还因为饿着肚子,没有力气扑通,身体渐渐沉下去。
云殊的意识渐渐模糊之际,嘴里忽然被人渡进一口气。她睁着眼,发现阿貘给她渡完气后,正使劲把她往上拉。
“咳咳……”
云殊趴在岸边,使劲咳,差点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咳出来。
“阿水,怎么样了?”
“难受……”,灌了湖水,又短暂窒息之后,云殊全身湿透,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阿貘直接抱起她离开。等林尽染上岸时,早就没有阿水的身影。他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湖中那条骤然掀翻的船,头也不回地离开。
“救命啊”
“救命啊”
湖中救命声此起彼伏。莫禹等人从大相湖里潜出,引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