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仔细打听,江柳月终于知道,曲南县城里的粮铺大多集中在城中一带,这一带,也是城里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她问了一遍粮食的价格,发现城里的粮食价格居然翻了一倍。
她记得前阵子,娘说过曲南县的粮食比较便宜,大米才12文一斤,杂粮8文一斤。
可现在城里大米25文一斤,杂粮16文一斤,面粉更是贵得离谱,竟然要50文一斤。
这几日,出城挖野菜的人越来越多。
“哎呀,这粮食怎么天天涨价啊,如今价格都翻了一倍了!”
“就是啊,再这么涨下去,我们连杂粮都吃不起了。”
“到底咋回事呢?粮食为何涨这么贵?”
“哎呀,你还不知道吧?听说西边打仗了,军粮紧张!”
“这也难怪,去年灾年,很多佃户交不起公粮,这不今年打仗了,军粮不够吃了,只能从各地粮铺里买粮了。”
“好像今日出城挖野菜的人更多了,我们等下得动作快点,要不然连野菜都抢不到了!”
……
排队出城挖野菜的人很多,他们手里都拎着菜篮子和一把小锄头,有的人还带了个麻袋,听说能吃的树叶也有人摘回来晒干,留着断粮的时候吃。
江柳月路过城门时,见到此番情景,不由隐隐担心起来。
如果真的爆发粮荒,那城里一定会很乱,到时再想出城,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看来,还是得尽快回清水镇去!
她打定主意,在附近的粮铺买了四五百斤米粮,悄悄收进系统的临时仓库里。
正想回福满楼,被一伙人拦住了去路。
领头的人,是那天她进城时,那个身份检验官,而站在他旁边的,是那天跟江凤锦在一块儿的那位膀大腰圆的丫鬟。
“大少爷,就是她!这个妖女那天在大街上,用妖术当众羞辱我们大小姐!害得我们大小姐的脸都毁容了。”那位膀大腰圆的丫鬟指着江柳月,咬牙切齿地指认她是当时的罪魁祸首。
江柳月笑笑,“这位胖姑娘,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倘若我真的有妖术,你现在还有命在这里泼脏水吗?明明是你自己护主不利,出事了反而赖我一个路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就是你!那天我们逛街的时候,叫你让一下路,然后你就记恨在心,用妖术对付我们了!”膀大腰圆的丫鬟气得直跳脚。
“可一切只是你胡乱猜测!我看是你嫉妒你们家小姐长得窈窕美丽,而你胖的跟头猪似的,所以你嫉妒她,是你用妖术毁了她的容!”
用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捏造事实,她也会!
对方人多势众,旁边还有那么多人围观,她总不能输了阵势,再让他们觉得,她江柳月还是那个从小随便揉捏的软柿子。
“你、你!你!”那个膀大腰粗的丫鬟气得直跺脚,然后开始口不择言了。
“你这个扫把星,看来前阵子老夫人把你个你娘赶出去是对的,你一回城,我们家大小姐也跟着倒霉,好端端的容貌就被你给毁了!”
江柳月冷笑。
一眼扫过,瞧着这帮来自江府的人,目光很冷,心也很冷。
“那你们还不快点离我远点?免得霉气缠身,走路都得摔着,喝水都得噎着!”
“你这是在诅咒我们吗?可恶的扫把星,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膀大腰粗的丫鬟,撸起袖子都要冲过来。
被那位领头的大少爷给拦住了。
“小朱,别冲动,她是故意激怒你的。”
江柳月心想,江家这大少爷还挺聪明的嘛,能看出来她是故意激怒那胖丫鬟的。
江大少爷走上前来,语气和善地对江柳月说,“堂妹,很久不见!祖母这两日听说你回城了,特别想念你,所以让我们前来请你回江府一叙。”
江柳月冷哼一声。
“你们少来这一套,前阵子刚把我和我娘赶出家门,还威胁我们这辈子都不能回曲南城!
江家主母自己把病重的孙女和患有眼疾的儿媳妇赶出门去,任其自生自灭,现在人病治好了,岂是她说想见就能见的?”
江大少爷一直以为,小月和她娘一样,是个性子软的人,她可是躲在那个小院子十二年啊!除了小时候,他的见过几面,后来长大以后就没见过。
他没想到,当初那个病殃殃的小月,现在竟然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甚至比他的亲妹妹江凤锦还要好看几分,气质也更胜生一筹。
而且性情也变得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现在的她,软硬不吃,让他感到十分棘手,祖母让他把人给带回府去,可好说歹说她都不配合,虽然他带了不少人手。
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他也不好直接把人掳走回去吧!
于是假惺惺的说道:“既然堂妹现在还不想回去,那就改日再说,你住在城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堂哥提,我一定第一时间帮你解决。”
江柳月转身就走,本来跟他们再多说一句废话。
江家的人,她这辈子都不想没有任何瓜葛了。
如果他们不来惹她的话,她自然也不会生是非。
可若是他们再欺负到她头上来,她自然也不会再忍气吞声,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江柳月默默的走着,远离江府的人。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开之后,江家大少爷使了个眼色,两名家丁偷偷的跟了上去。
江柳月实在没有心思,再待在这曲南城里了。
一来是因为粮食紧张的问题,她担心粮荒提前爆发,她娘和村里的人在等着他回去呢。
二来,现在还不想跟江家的人有什么冲突,眼下她羽翼未丰,还不能跟江家鱼死网破,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尽快回到村里,才是最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