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二月里安之远带着学生们去考县试一般,此次他带着安靖与另一名学生前往府城,亦是将学堂里的学生们交给了成季柏看管。
一回生二回熟,有过一次经历,成季柏这次也不再多做谦虚,直接便应承下来。
要有秀才的功名,须得历经县试、府试与院试三场童生试,只有院试过了,才能博得个秀才的功名,不再是一介白身。
府试既得先过了县试才能考,自是比县试更难几分的,尽管如此,府城的学子也是不少。
考棚外,看着拥挤的人潮,安之远教导两个学生:“你们可看见了?考府试的人如此之多,府城的学子更是不少,你们也不必忧心,只管放松了去考。侥幸过了,那自然最好,即便是不过,也不要失落气馁,只把这回当做是一次历练。”
另一名学生姓马,乃是家中老大,比成季柏年岁还大些,如今已到了弱冠之年,闻言,马大郎笑道:“先生只管放心,学生只县试便考了四五次,又如何能觉得自己一次便能考过府试?”
安之远哈哈笑道:“倒也不必妄自菲薄。说不得,你作的文章便合了考官的眼呢。”
三人说笑两句,见前头的考生已排好了队准备入场,三人也不再多言,排在队伍后头,往考棚一点点靠近。
……
各县的学子们陆陆续续回返,与第一场相比,最后一场只剩了稍稍一部分人,等府试考罢,安之远三人才带着失落与欢喜回了三泉镇。
已有二十的马大郎果然没考过,他早便做好了不过的准备。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县试,他考了五次才得过,虽说多的是五六十的人还在考县试,他不过二十岁便过了,也算得上是有天分。
可马大郎深知,自己便是有天分,也不过只有很少一点,他早做好了自己府试不过的打算,见榜上果真没有自己的名字,他虽有些失落,却也未曾出乎他的意料。
出人意料的是安靖。
安靖如今连十五都不到,就连县试,今年亦是第一次考,可他却能以前五的好成绩过了县试,本次府试,他虽说是挂在尾巴尖儿上,却也是过了府试!
就连安靖自己也未想到,自己竟能侥幸过了府试。
看着榜上的名字,安之远笑着拍了拍安靖的肩膀,“倒是个意外之喜。”
安靖是他的儿子,但安之远却也没想到安靖小小年纪,头一次考府试便能得过,这虽是个好消息,但顾忌着还有没过的马大郎在,他便也没有太过欣喜。
马大郎笑道:“恭喜先生,小学弟如此年幼,读书却着实有天分。”
安之远捋着胡子笑了起来,“阿靖,这回府试过了,院试你可要一试?”
安靖摸着脑袋,脸上还有些茫然,“不了。府试我都是擦着边儿才过的,便是去考院试,也定然会落榜。还不如剩下这些钱,留到下次再考。”
见他并未被此次意外过了府试的消息冲昏了头脑,安之远才满意地颔首,“那你便等下回吧。”
安靖弯着眼睛笑起来,“姐夫是考这次院试的,姐夫定然能过的。”
他提起成季柏来,马大郎也笑着点头,“季柏定然能过!”
他与成季柏乃是同辈,同辈之间,本该互称表字,但成季柏还未取字,学堂的同窗便都先叫着他名字。
倒是安之远很是冷静,“科举一事,谁也说不准,还是等他真考过了再说吧。”
他如此说,安靖与马大郎便也收敛了情绪,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