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赵栎平几人迎了上来。
赵栎阳苦笑着看着他们,再看看大门。
“平哥,明日小人将这朱门刷成黑色吧!”
赵栎平一脸疑惑的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问:“阳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赵栎阳面无表情:“从今以后我就是和你一样的平头百姓了,尽管父亲还在做官,可已然是地方官了,所以这朱门要染成黑色,我得罪的人多,以防有心之人弹劾咱们僭越。”
回到屋里,萧羽正在和女儿玩耍,赵栎阳走近萧羽,一把将她抱住,萧羽急忙挣脱。
“女儿还在呢。”
赵栎阳照着门口喊道:“刘妈,把孩子抱出去。”
宝贝女孩还想和父亲玩呢,赵栎阳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孩子就被抱走了。
萧羽见他如此,便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赵栎阳没有回答,他一把拉过萧羽,坐在床上,倒下来,躺在萧羽腿上。
“娘子,以后就要你养我了,今日我不仅被罢了官。连功名都被夺了,从今以后,我便是镇泉村的村民了。以后得你养着我了。”
萧羽一脸震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栎阳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萧羽,萧羽沉默片刻后,安慰他道:“罢了,不就是没了功名,不能当官了吗?那咱就不当了。”
赵栎阳拍了拍萧羽的手:“这事暂时不要告诉母亲,父亲刚刚被贬,我又成了平头百姓,说了让母亲忧心。”
萧羽点点头:“正好,母亲前几天说想回老家看看,如今你无官一身轻,咱们一起回老家看看,与你成亲后,还没回去过,刚好带着女儿一起回去。”
“也好!”
赵栎阳告知母亲,自己请了假,带着她回家看看,冯莹自然高兴,自从赵凌奕离京后,冯莹就一直闷闷不乐,虽说可以带家眷,可两州那种地方,母亲还是不去为好。
赵栎平和赵乘风那边,赵栎阳也叮嘱好了,不让告诉冯莹。
当下就是要安排羽克己和许老三。
赵栎阳只好去找了张宁,让他给二人安排个职位,以此谋生。二人本打算回扬州,还是被赵栎阳留了下来。
徐克己在都察院做做文书抄写的活,他本想当个书吏,被赵栎阳拒绝了,一旦成了书吏,这辈子就不能参加科考了,徐克己再说也是个秀才,日后还得继续科举。许老三就好办多了,直接去了都察院做了个捕快,算是干回老本行了。
十一月中旬,一家人启程了,此时京城还没有下雪。
到了十二月初,已经到了宁平省境内。赵栎阳本打算歇歇两天再赶路,可冯莹归心似箭,萧羽也催着让走,几人也只好继续走。
第三日傍晚,总算到了宁远县。几人在城里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吃了早饭后,便启程了。
刚来到村口,便听见一阵争吵,待走近后,才发现是赵姓族人和一帮县衙衙役吵起来了。
族人见赵栎阳回来了,也顾不上和衙役们吵架了。一群人搀扶着老族长过来了。
“冯莹,阳哥儿,你们回来了,好呀好呀。”
赵栎阳看着族人,甚是亲切,赵栎阳忙将萧羽介绍给大家,还有女儿赵锦妍。
萧羽急忙施礼:“萧羽见过族爷,见过各位。”
赵栎阳拉着女儿,让她叫太爷爷。
赵锦妍一句太爷爷,叫的老族长心里热乎乎得。
那群衙役见此情形也停了下来。赵栎阳好奇之下便问道:“老族爷,这是怎么回事?”
老族长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说道:“这些衙役,今日一早带了些人来,非要拆了你那座进士牌坊。还说你被朝廷革职查办了,连功名也被褫夺了,所以要拆进士坊。”
冯莹一阵惊讶:“阳儿,这是真的吗?”
赵栎阳一阵内疚:“对不起母亲,确实如此,儿子我如今已然是平头百姓了,我瞒着您,是怕您担心。”
冯莹看着儿子,“阳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母亲,如今朝廷奸邪当道,皇帝要废了太子,太子乃是国家未来,岂能说废就废,儿子上书陛下,陈情厉害,便被陛下罢官削职为民了。”
冯莹听后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你父亲已经因为此事被贬,你怎么那么傻,还在为此奔波,还不惜得罪皇帝,值得吗儿子?”
赵栎阳此时也后悔,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母亲,我和父亲读书,不仅仅只是为了做官,更多的是为了天下,为了百姓。还望母亲理解。”
赵栎阳转身看向族长:“老族爷,让他们拆吧!有多大劲使多大力气。”
这几日,赵栎阳天天带着萧羽和孩子到处玩。如今他无官一身轻,正好可以专心的陪着萧羽母女。
转眼间这个年就过去了,这一天,县衙突然来了几个衙役,带着文书,要将赵栎阳征发去服徭役。
赵栎阳一脸疑惑,找谁不好找到自己头上了。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家是免徭役的。”
衙役拿着公文,非常肯定的说道:“赵栎阳,没错呀,就是你。你父亲是官员,自然不用服徭役,可你要服,朝廷三年前就发布了公告,有功名者每家可免除一人徭役,如今你已经没有功名在身了,需的服徭役。”
如今的县令已经不是赵栎阳的同年了。而赵栎阳这才想起来,朝廷三年前改了服徭役的规矩。除了有功名的,还有公门中人。其余所有年满二十以上,五十以下的男子,每年都要服徭役一个月。家里没有男子,或者男子不在这个年龄内,免除徭役。其实这项举措是好事,以前每家出两个人,即便是家里没有劳动力的,也要花钱找人服徭役。这样一来那些没有能力服徭役的家庭,就不用再服了。
赵栎阳只好给了几人好处,想让几人通融一下,可这衙役口口声声说是县令大人亲自点名,要他服徭役。
赵栎阳猜测,这县令定然是夏赟的门生。否则怎么可能点自己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赵栎阳只好跟他们走,而赵栎平和赵乘风也得跟着一块去,往年他们家里都是找人代替服徭役。比如隔壁老王役满回家了,他们出钱让老王顶替他们家再服役,只需要塞点钱给一些小吏便可。
如今赵栎阳被点名。明显是有人在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