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嘉言是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推开的。
等她站稳脚步时，白星睿已经被压在地上挨打了。
而他身下雪地上缓缓渗出了血迹。
江沅的拳头不断落在他身上，动作一下比一下更加粗暴残忍。
“江沅！”
这样下去会打死人的。
童嘉言冲过去，用尽所有力气狠狠推开江沅，极力护着都要咳血的白星睿。
江沅脚步踉跄后退两步才站稳，眼睛里的嗜血并没有因为面前的人是童嘉言而减少，反之越来越浓烈。
童嘉言越护着白星睿，他越想杀了这个人。
眼眶发红，他几乎是在吼骂童嘉言，“童嘉言，你非要护着这些人是不是？你向我保证过，遇到危险会自保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少年站在雪地中间，声嘶力竭的嘶吼，状态已经完全失控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童嘉言，眼里是一片血色，“这些人死了，你就再也不会受伤了是不是？那好，那就一起去死吧……”
他毫无顾忌的在派出所附近掏出了枪，枪口直指地上的白星睿。
“杀了他之后，我再去杀了苏承启。童嘉言，你还想护着谁，还想为谁受伤，你告诉我，我把他们通通杀掉。”
这样，童嘉言就永远不会受伤，不会疼，不会流血了。
那么多的血，那么深的伤口，她一定很痛吧。
以后都不会有了……
不会了……
听着他这样极端的言论，童嘉言觉得话语比这十二月的深冬还要冷。
一刻不离地护着白星睿，她仰头，直接对上那黑色的枪口。
不起波澜的语调透着最深刻的疏远与冷淡。
“江沅，你从来不会在自身找原因。让我受伤害的从来不是任何人，只有你。”
“你没必要杀那么多人，你直接杀了我吧，这样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
“江沅，你开枪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对我开枪，你有什么可害怕的……”
女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噙着极大的倔强。
毫不畏惧地对上那双猩红的骇人的眸。
同时也不加掩饰地表达对他的失望。
脖颈间和手上的青筋已经暴起，头疼一刻不停，江沅嘶吼，“童嘉言，你非要逼我是不是？”
为什么她要护着这些人。
为什么要以身冒险。
又为什么要这样逼他……
白星睿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童嘉言没时间和他墨迹了，“江沅，没人逼你，你今天要是不杀了我就放我们走。想杀我，就动手。”
宠他时，童嘉言可以任他作天作地。
真的狠下心来，她又可以是最绝情的那个。
握枪的左手始终没法扣动扳机。
江沅只是满眼绝望地怔怔看着童嘉言，接受她的厌恶和对他的失望。
知道他不会开枪的，童嘉言迅速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自己则是叫白星睿的名字，帮他保留意识。
“童嘉言。”
他叫了她一次，她没理。
但是却听到了他喃喃的话语，“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没有我，你才不会受伤……”
他放下了枪。
嘴里在重复：没有我，你才不会受伤。
不停地重复，一遍又一遍。
直到救护车到来，童嘉言跟着上车，江沅还站在雪地里念叨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