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身上的伤已经有些发肿,撒了粉末痛的我都直抽气。我皱着眉头念了句什么,一旁的二钩一停,也是开了口,
“不只是拜,中间的这根香是故意恰熄的,是在指路。下头的这几个洞,进不得。”
几个汉子明显露出惊色,顺着石壁往上爬,果然,就在一块巨大的细长眼睛上方,被遮住的位置,居然还有一个石洞,之前从下头根本就看不到。
我没有说话,如果真的是老抵或者幺舅,那么当时进这地方的时间肯定很仓促。几个人顺着那小洞就朝着里头钻。丁炮崛着个屁股在我前头,这通道很小,看起来虽说时间已经很久,但依旧看得出来像是被人后头才硬生生的打出来的一般。凹凸不平的四周,地上还散落着这细小的碎石。
“这么深的通道,是谁凿出来的?看样子,这地方以前就有人来过,知道不能走下头三个石道。刚才要是我们从底下进来,指不定已经没命了。”
丁炮这货边爬还在边说,屁股扭来扭去已经是顶到了我脑壳上头。
在这石洞里头没爬多久,地方居然陆续宽敞了起来,爬着爬着突然觉得前头的丁炮没了影。我还来不及反应,自己跟着也往下头一掉。
再一看,已经到了一个干净的墓道之中。这墓道约莫一米半高左右,之前那石洞的口子就硬生生的开在这一处墓道的顶部。
我摔在地上,还没站起来就是哎哟一声,后头的篓子正好掉下来,一屁股坐在我身上。
“奇了怪尼,这地还是软尼。”
我冲着这货笑了一哈,篓子惨白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几个人打着电筒,顺着这横向的墓道就开始走。
走了一二十米,就看着三个岔口石道从这通道一边直直的通过来,光是看了一眼,我只觉得头皮都发麻。这三个岔口延伸出去,正好就是之前那巨脸下头三个洞的地方。
光是从其中一条远远的看过去,这地方伸进来的整条通道里头,几乎各处四面的石壁上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黏糊玩意,电筒照过去看的清楚,就在这一层层黏糊的壁头上,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正在爬。
“锤子哟,要是从之前那地方进来,他娘的就直接到了这些尸蟞的虫窝。怎么可能?这些虫子不都是在尸体里头养出来的么?咋还有窝?”
二钩电筒一打,这货立马就闭了嘴。
就在二钩电筒照的方向上头,所有人就看到,那粘糊糊的毕层里,分明有一个什么东西伸了出来,看着像是根骨头。
这一幕看得我差点没吐出来。
另外一个汉子猛骂锤子。说是看一眼狗日的起码半个月吃不下饭。
根本没人注意到,就在我们离开了这一处之后,其中一处原本被虫子覆盖的地方,密密麻麻的虫子居然突然全都爬了个开,空出来的一层粘液,似乎就那么动了一下。
就在这一刻,走在通道之中,我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爷,怎么了?”
几个汉子就看着我扭头死死的盯着黑漆漆的身后。安静的通道之中哪里有什么动静?
我下意识的做了个手势,二钩这汉子点了点头,蹲下来掏出两张符纸就贴在了这通道对应的两头。
只有我看到,这普通无比的两张符纸的中间,肉眼不可见的还拉着一根黑线。
沿着这通道一直往前走,我心头憋得难受,这地方空荡荡的一片,幺舅和老抵到底去了哪儿?
顺着这通道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倒是遇到了好几个岔口,不过这回走在前头的是丁炮,终于,这条通道似乎走到了头,远远的就看着尽头有光线传来。
我心头一惊,几个人全都下意识的放慢了步子。
“小爷,按照一般的布局来说,从尸坑进来应该是耳室。但我们走的这条路子的方向有些不对头,这横向的墓道我还是第一回见。这前头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尽头那亮着光的地方越来越近,安静的墓道之中,我们几个都不知道会到一个什么地方,身后的篓子眼睛瞪着不断地朝着周围看。这货跟着一路进来,明显有些害怕,似乎还没从自家世世代代生活的村子下头藏着的这些地方里头反应过来。
路上丁炮这狗日的还反复问了好几次,说篓子,你真的看清楚了那外头的“翻江倒海”?当时光线那么黑,别是你娃的错觉。每次一开口,那山里青年脸色明显的就更白一些,一个劲的只是说看到有人跟那巨大的东西(尸蟞)在水里头打,过了好一会儿才没的动静。
终于到了这通道的尽头,看样子这地方居然是一间石头房子。微微的光线就从里面照出来,似乎还在一闪一闪的。
“小爷,看这地方,我们才只是过了尸坑。压根就没进墓,这通道里头怎么多了个这种地方?”
边说着,几个人已经小心翼翼的朝着这地方走了进去。一时只觉得眼前一亮,柔和的光线照了过来,居然是这石头房子里头的两盏高高的石头灯,里头的火还在一闪一闪的。坑坑洼洼的地上,全都是已经干了的虫子尸体。这一间石室与之前的并不同,周围的墙壁坑坑洼洼的,而就在里侧的石壁上,一排排的老旧的木牌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木牌的前头,几根实香还在悠悠的燃。我心头吃惊,这么深的地下墓中,不仅有人点灯,还。。。还有人上香?
一直到我看到了那石壁上一块块木牌上头的字。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敬启川西麻卯道刘氏敬风大人之灵位。。。”
“阴显川西卯道刘氏敬远大人之灵位。。。”
“阴显川西卯道刘氏路正大人之灵位。。。”
。。。
大大小小的木头牌子,整整齐齐的就摆在这一间偏僻的石室中,每一块牌位都落满了灰尘,而这地方,更是满地干瘪的虫子尸体。一时间,其余三个进来的汉子全都愣住了。没有敢相信自己看到了这一幕。二钩声音都有些抖。。。
“这。。。这是。。堂。。。堂家刘姓的灵牌,不是早就失踪了么?怎。。。怎么会在这里?。。。”
“怎。。。怎么可能?”
“哥子,这些是什么?”身后的篓子根本没看明白,就在这时候,就看着几个站在我身后的汉子几乎是同时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没有人说话,就对着这些老旧的牌牌。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
两边的石头灯里头,明显是这几天才添的油,实香的香粉密实,所以一直燃到现在都还没熄灭。
陆续的三跪九叩之后,几个汉子依旧是无比震惊的神色,即便是之前那恐怖的虫坑,还有巨大邪乎的尸蟞。这些汉子都没有露出过这种神情,那是一种震惊之中还带着无比的恭敬。
柔和的火光似乎还在提醒着,就在这几天,幺舅和老抵之中肯定有人来过这里点灯上香。此时我自己大脑都已经是一片空白,根本想象不到当幺舅和老抵来到这地方的时候,当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川西土阀之首,失踪百年的刘家,那一块块祖牌,居然会出现在这么一座墓中?
突然,二钩有些抖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爷,你看着周围,这些石头都是新的。这一座石室肯定是这几十年以内才挖出来的。也就是说,是后头有人,进了这座墓,顺着这墓道挖了这么一座石头灵堂。把我们堂家的牌位,搬进来放在了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