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在朝着手里头的木棍一个劲的吹。老抵拿着刀,眼睛就看着一个方向,我跟着也看了过去。就在这阴森的林子中间,一颗树的下头,一个小孩正蹲在那儿,像是还在朝着我们这边看。老抵捏了捏手里头的刀,带着我就走了过去。
走的近了些,那蹲在树下头的小孩一晃就没了影。我心头害怕,还是跟着老抵到了这一处树林中间的位置,地上散落着几张还没烧完的符纸,看了这东西,老抵神色一时间神色有些慌。
”抵叔,那上头。“
我抬着头突然看到了什么。听了我的叫声,老抵也跟着仰起了头。就在这棵高的不行的树上,隐隐的挂着个什么东西。被叶子遮的完全看不清楚。
“是四爷。”
我心头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老抵蹬着树干就爬了上去,我没想到真的是幺舅,居然就挂在这棵树的端头的位置,老抵扛着这货下来的时候,这货闭着眼睛,浑身都是泥巴。就看着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这一回,老抵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从身上拿出一个水壶立马朝着幺舅身上倒了下去。几乎瞬间,幺舅的身子就开始猛抖。
“痛死老子咧。”
沙哑的声音响起,幺舅一脸是血,这时候我才看到,这货的一只手居然都已经呈现出一处诡异的弯曲,像是被人从手腕的位置硬生生的掰断了一般。而就在这货的肩膀位置,有个东西深深的插在上头,居然是这货自己那把已经断了的木剑。
我骇的够呛,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与此同时心头更加害怕,这树林安静的很是诡异,幺舅脏完了的脸只剩个眼珠子还在动。
“四爷,你先别动。”
“锤子我才不动,赶紧给我点一根。”
这货骂了一句,虚弱的把老抵给的烟咬在嘴里,就看着我对着一根燃的只有一小截的木棍使劲的吹。嘴里头还在念千万不要熄,千万不要熄。。。
“锤子哟,我这侄儿被吓疯了?精神出了问题?”
老抵看着我小声的说了几句,幺舅眼睛一瞪。我还在朝着这木棍吹,这货就用那没“弯”的手顺手就拿了过去,用顶头的火星子点了烟,狠狠的吸了一口,一把就在地上杵灭了。
“你。。。”
这货一巴掌扇在我脑壳上头。“你个求啊。”
这一天,再次看到幺舅,我一晚上的的心惊胆战终于到了头。“舅,你没事?”一时间我只觉得喉咙都有些堵,根本就不管这货用手还在我脸上擦手,声音哽咽的再说不出话,就只顾着低着脑壳。
“光剩个棍有个求用。”
老抵管不了那么多,赶紧问了句,“四爷,那。。那只东西死了?”
这一句一出,我心头顿时又是一抖,就看着幺舅的脸色变得很是阴沉,突然张了张嘴,我眼睛一个劲的朝着周围看,在心里作用下很是害怕,密密麻麻的树林里压根就看不到任何东西。奇怪的是,幺舅张嘴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个口型,就那么说了句,“在我后头。”
我心头一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看着浑身伤痕的幺舅突然说了话,
“粪娃,你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没素质?昨晚上到现在你没吃饭,还那么多的屎尿?”
我根本就没听懂,老抵嘴角抖了抖,一时间居然有些慌,立马就朝着幺舅身后的位置看了过去。就在幺舅浑身伤痕坐着的这棵树的背后,居然就一块林子地的烂叶子明显被翻开了,上头的泥巴都是新的,看着居然像是被人用挖出来的泥巴埋住的这一处的地上一般。
“小爷,你都这么大了,还害怕人看?”
老抵循循善诱,拉着我就到了这一处地方的旁边,我心头害怕,这时候也是反应过来,幺舅和老抵居然是明显在让我撒尿。
我扒开裤子,朝着一处地儿使劲,因为心头紧张,憋了半天都没反应,我根本没看到,老抵看似随意的站在旁边,眼睛居然一直瞟着这一处地儿,手里头捏着刀子,指骨都发了白。
哗哗的声音之中,到了最后我还打了个冷噤,见老抵说话算话没往我这儿瞅,赶紧提起了裤子。而这一处的新泥巴,已经是被我冲出了一个小水坑。
我一回头,就看着幺舅居然已经站了起来,就在我背后,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一处的被我撒了尿的泥巴。老抵拿着刀在旁边,一脸的难以置信,看样子不是一般的紧张,之后的事情,打死我都想不通。幺舅摸了摸我的脑壳,一脸阴冷的盯着这一处被埋了泥巴,小声的就开了口。
“锤子哟?”
我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幺舅说完就掏了个陶罐子出来,瞪了我一眼,这货名声太臭,我一个激灵问也不敢问,赶紧蹲了下来。一把把的边挖边捧起地上的稀泥,就朝着这不是很大的陶罐里头装了进去。味道不是一般的难受,我两手稀脏。一直到捧着陶罐子递到这货的面前,才看着幺舅神色明显的一松。然后动作快的不行,一把就盖上了个脏兮兮的盖子,两张黄色的纸朝着上头一贴。之后看了眼周围,才叫老抵过去扶他。
这时候天色早已经是大亮,那陶罐子交给幺舅之后直接就没了影,也不知道被这货放在了哪儿。这货手也沾了我摸在那罐子边上的稀泥,果然边走顺手也就在我身上擦了好几下。
一路上这货都没说话,我也不敢问,昨晚上一整个像是都有鬼在叫,那声音让我至今心头都发慌。虽说是大白天走在这林子里,还是还是渗的厉害。
一直到出了那林子,又到了这山沟的荒地上头,老抵才明显的松了口气。
“四爷?”
在这荒地上走了好一会儿,幺舅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幺舅叼着半截烟,回头瞅了眼之前的山林。过了好一会儿,才摸着自己的断的骇人的左手开了口,“昨晚上那玩意露了形,我请了祖香的香火气,终于把那东西压在了那一处土下头。”
幺舅话里话外像是说明了什么一般,老抵顿时连声音都有些抖。
我抖着声音问了句什么,幺舅咧着嘴冲我一笑,
“屁娃,快天亮的时候,你不是就没听着这周围的声音了么?那玩意让以前死在这周围山头的野板板都化了怨,往后开始,这周围的怨气就开始散了,老子看这样子,怕是得用好长一段时间才散的干净。”
听了这话,我看着这一片荒芜的地方,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四爷,这到底是什么人?死了之后变的这么凶?”
“他是冲着小还来的,这山里头的玩意算是跟着我们遭了秧。昨晚上要是我不去,他娘的这一辈子心头都不消停。这。。这一回,我差点就丢了命,那东西借着地势里头的阴气把老子逼上了树,好多只板板就那么跑过来跟老子拼命,根本就看不到那东西躲在哪一只板板的身上,那东西只是个影子,完全就看不到脸。还好天亮的快,那东西在这地里头下的招子已经被我破了个干净,老子日死他仙人。。。”
老抵拿着刀,下意识的回头朝那山林里头看了一眼。
之后每次一回想起这一晚的事情,我心头都会骇的发毛。这一天早上过后,整个林子里头就没有再见过幺舅嘴里的“那只东西”的影子。一直到了中午,这荒村的地方都一片安静,根本没再出什么事儿。
没人知道这一晚这山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只是晓得幺舅几乎丧了命,走在这荒地上都是吐了好几口血。而且这一回吐出来的血,居然全是黑色的。
去山沟尽头把那老太婆的尸体搬了之后,幺舅带着我再次回了村口的泥巴房子。经过了一晚上,那钟大松的尸体都还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