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人的气息之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这木剑突然爆开,轰的一声,幺舅拉着我就朝着后头飞快的跑。
再次清醒过来,刚才那巨大的响声似乎还在耳边,我只觉得周围一阵漆黑,只觉得自己被拉着朝着地上一按。再次睁开眼睛,居然还是刚才那黑漆漆的楼道里头。我躺在地上,赶紧坐了起来。就听着咳嗽声响起,一旁的幺舅啪的一声点了根烟,之后看了看地下。我跟着就看着过去。这货手里头居然真的捏着一把木剑,而此时,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木剑竟然已经断成了三截。
“这把东西我养了十几年,今天就毁在了这儿了。他娘的,亏得老子当机立断,要不然今儿我们两个都得死。”
话还没说完就咳嗽了好几声。就在这楼道侧面的墙壁上头,哪里还看得到什么门?
“舅。。。刚。。。刚才那儿,是什么地方?”
咳嗽之后,幺舅皱着眉头,压根就没回答我的话。眼睛就看着手里头的木剑,似乎还在想着什么。我生怕刚才那玩意突然追出来,念了句什么,这货脸色还有些苍白,一巴掌就扇在了我头上。
“锤子我才整不赢,我说我们得死,是我们两个的魂儿,都得捆在这地方的地下,魂出不来,不只有死还有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幺舅的语气居然明显就是有些心虚。这里明明是顶楼,这货偏偏开口闭口就是这地方的地下,我不敢说话,刚才的一幕幕已经让我骇破了胆子。
幺舅掏出一枚钉子,对着旁边的墙壁就乒乒乓乓的敲。直到一指粗的钉子全部打了进去,就听咔的一声,旁边的一道门直接开了,下意识的反应之下,我骇了一大跳。就瞅着灯光通明的屋里头,一个大婶张口就骂。
“你个龟儿子,大晚上的拆房子?乌七八所(漆黑)的在人门口锤什么锤?”
幺舅突然看着我,
“小兄弟,你不说这是你们家么?让我在门口来给你钉牛奶箱子,咋人家都不认识你?”
我憋住硬是开不了口,也是叫了一声楼道搞错了。偏偏那大婶眼睛一眯。“两个瓜娃子,钉错了就错了呗,你那钉子别扯了,我明儿挂个箱子在上头。也省的我在找人弄。”
我狠狠的噎了一口,幺舅狠狠的盯了两眼这大婶胸口的两个肉球,我眼看着这货骇吞了吞口水,拉着我就朝着楼下走。
出了这楼房,外头的天早就黑了个尽。我心头害怕,还使劲的朝着周围看。这货骂了几句,把手朝着兜里一伸,眼看着他又有动作,我心头立马就有些闪,眼看着掏出来的居然是个旧手机,还在身上擦了两下。按了个号码说了几句,带着我直接到了小区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老抵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人呢?”
“四爷,两个锤子货被我弄成了重伤,暂时闭了胸口,我给狗日的丢在外头叫了救护车。身上的玩意跑了一只。看样子就是这周围的野鬼,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污了,狗日的,还偏偏就能上了我们两个弟兄的身。”简单的几句话,我压根就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的清楚这老抵居然换了一件衣服,而里头的衣服领子都还看得到沾着的血。说话的声音更是低沉。
幺舅带着我们两个坐在一个茶馆里头,脸色始终不好看,过了好一会儿,老抵像是忍不住,粗粗的终于开了口。
“四爷,那东西真就这么凶?”幺舅一直没说话,我心头惊讶,怎么老抵光从这货的脸色就问了这么一句。
不一会儿,就看到三四个汉子急匆匆的进了这小区边上的茶馆。刚要开口叫四爷,老幺站起来,当头就朝着外头走去。这三四货到嘴边的话硬是给噎了回去。
“粪娃,你好好想想,到那下边最里头的时候,是在那房子的哪个方位。”
幺舅叼着烟,其余人全都一脸奇怪看着我。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心头惊的不行,知道这货说的是那看到女孩的那屋子的方位。抖着手比划了一阵。这货从身上掏出个木盘子,看了眼这一栋栋楼房的小区,朝着一个方向就走了过去。
跟着这货在这小区里头弯弯曲曲的走,时间已经有些晚,路上的人也变得很是稀少,终于,这货带着我们到了小区东南方向的一个围墙边上。这是一块用青砖铺起来的空地,属于这小区里头的一块很偏僻的地方,周围还有这住宅区栽的树林之类的东西。就看着这货指了指围墙边上的一处地方。冷冷的开了口,
“就是这儿。给老子挖。”
“四爷,这地儿的阴气不重咧,看起来很平常,这下头能有什么东西?”
一旁的老抵眼睛一瞪,这才来的几个汉子赶紧闭了嘴,其中一个跑到边上去望风,虽说时间晚,到说不准这小区里头又会有什么人。另外几个拿着家伙就开始朝着地方下手,面上的石砖被撬开,下头居然还是混泥土,一个汉子根本就是驾轻就熟,拿着个大杵子几下就把混泥土出了个洞,几个货动作快的不行,没过一会,一个半米深的坑就已经出现在面前。就在这时候,几个汉子突然手一停。
“四爷,下头有东西。”
我就开始幺舅的眼睛都已经眯了起来,几人的动作变得更快,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半米多的地方已经是泥巴,而就在那泥巴下头,一米多深的地方,一个什么东西的面漏了出来,看那样子是一层木板,随着泥巴陆续被撬开,露出来的,居然是一口有些老旧的棺材。
看着这玩意,我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就听着幺舅冷冷的说了句,
“撬开。“
几个货戳子朝着这玩意边上一塞,之后一使劲,棺材开了,这一刻,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的。
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身上的衣服都还干干净净,就那么躺在里头,手脚,头发,全都看得清清楚楚。整个样子,瞅上去就像是个活人。
我认的清楚,这女孩就是照片上头,那当年的厚眼镜,也跟我之前再那屋子里头,看到的那女孩一模一样。怎么可能?老抵脸色瞬间就变了,立马就朝着下头一跳,摸了把边上的泥巴闻了闻。接着眼睛都瞪了起来。
“四爷,死了有三四年咧。这身子一点没烂。“
接着伸手就朝着这尸体周身一摸,动作娴熟的不行。“也。。。也没用其它招子防腐。。。这。。这怎么可能?”
老抵眼睛一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把就要去掀厚眼镜的尸体。谁晓得压根就掀不动。这货粗糙脸上神色一惊,沿着尸体边一摸,就看着这货一个脸色显得奇怪的不行,这一回,就连幺舅都有些急,快速的问了一声。老抵的声音很是不可思议,
“四爷,她的背后一面是没有衣服的,整个身子。都长在了这棺材底板上头。”
一时间我有些没听懂,就看着幺舅的脸色一沉。
“把棺材四个边拆了,先泄阴气,身子先带走。”只是这一句话,一个汉子就点了点头,居然掏出一个布包就开始沿着这土坑的周围撒粉末,“四爷,围住了。”
边上一个汉子吃惊的喊了一句,“锤子哟,这是个粽子?”
这时候的我,哪里知道粽子是什么意思,幺舅一直没开口,小心翼翼的拿着一根香朝着边上一插,就看着那一圈粉末顿时就燃了起来,几个汉子快速的噼噼啪啪的开始拆棺材,不一会,四块厚重老旧的木板就已经放在了坑边上。几个货搬着底板一抬,我吃惊的不行,就看着这玩意出土的一刻,下头像是有什么啪啪啪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刺耳的不行,我赶紧趴下去朝着那下头一看,之后压根就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紧张,几个粗布衣服的汉子全都没了之前那嘻嘻哈哈的模样,眼睛就死死的盯着这“栩栩如生”的厚眼镜。一直到身子出土的一刻,周围的火都还在燃,几个人像是顿时松了口气一般。
夜色之下,几个大汉抬着个东西,没有走小区门口,直接把边上的围墙打了个口。我心头害怕,跟着走的时候一路上就那么看着这木板盖着的白布,到了路边,我吃惊的不行,就看着一辆中巴车已经等在了外头,几个汉子把东西朝着上头一抬,后头的人陆续上了车,开车的也是个大汉,扭头一个脸都快笑了个烂。
“四爷,这是个啥东西?”
老抵粗粗的骂了一句,这货赶紧闭了嘴,直接开了车。
车上头,幺舅坐在我旁边,后头的老抵脸色难看的紧,犹豫了好几次终于是开了口。
“四爷,这女娃的坟我去看过,过了三四年,那坟里头的身子都烂了。谁想得到,那压根就是个假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那几天我清楚的紧,老抵就守着店子,是压根就没出门。幺舅慢慢的开了口,也不晓得是在骂车上这几个人里头的谁和谁,
“真他娘的是猪脑壳。”
包括开车的,几个汉子明显是因为找尸体的事儿走了眼,全都没人敢说话。
这木板连着盖了白布的尸体就放在车子中间。车子还在开,我只觉得身上似乎有些冷,扭头想喊幺舅。就看着这货发怔一般的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我顺着就看了过去。立马骇了一跳,像是被风吹的一般,那盖着厚眼镜身子的脑壳位置的白布居然已经掀开了,一个脑壳露了出来,我记得清楚,她的眼睛之前都是闭着的。而此时,居然已经睁了开来。。。
“让你狗日的把窗户关紧。别让风吹进来。”
一个汉子朝着旁边一个骂了一句,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尸体睁开的眼睛,其中一个声音都有些抖。
“四。。。四爷。这玩意要起来了。。。”
一句话,我死死的盯着车子中间的厚眼镜,根本就想像不到会发生什么事儿,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紧张?就看着幺舅朝着窗户外头看了一眼,外头就是街道,显得平常的紧。
“她起不来。。。”这货开口连说了几句,走到中巴车的中间,一枚铜钱轻轻的就放在了“厚眼镜”的额头中心。
当天半夜,在五金店里头的小院。周围的场景全都被布置成了一个道场的模样,我睡在屋里头,只觉得心头都有些发慌。白布盖的尸体放在正中,几个汉子边摇铃铛边撒符纸在院子里头就对着这尸体一个劲的绕圈圈。而老抵居然也做回了当年的假道士,带着个歪乎乎的帽子,装模作样的在桌子后头纸钱一撒,嘴里头叽里咕噜的念着听不懂的玩意。一连三天,一群人整晚就没离开过这小院。院子正中,厚眼镜活人一般的尸体依旧就那么躺着,下头是一起挖出来的那块厚的不行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