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却没有多少感动,脸上泛着焦虑之色,急切地把帆布包包递给我,说:“快走吧,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凶险呢。”
奇了怪了,从北庄到南庄,不就是三四里路吗?这路上会有什么凶险。
“师父,您忘记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我嘻嘻笑着说,努力地想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
三公明白了我的意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真的长大了,你把黑鬼咒学会了?”。
想着自己的那张隐身符已经给了唐曼,而三公的房间里有现成的朱砂和黄纸,不如……
“师父,我学会了,不信等我画两张给你看看。”
于是抓过已经裁好了的两张黄纸,用毛笔蘸着朱砂浆汁,迅速的就画了两道隐身符。
三公突然就冷下脸说:“你这个鬼灵精怪的东西,以后不准乱用这些邪术……”
我嬉皮笑脸地说:“不是说了吗?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徒儿以后不会乱用的,要用也得有师父的批准……”
三公这才又露出了笑容,说:“咒语还记得吗?”
“记得,天地无根,我本无形……”
“好好好!”
三公及时打断。
我这才明白,手里的符章是展开的,我要是一念咒语,我就立即隐身了。
三公为什么会怕我隐身呢?
“慧茅,你记住了师父的话了吗?”
三公一脸深情地看着我,我突然有些害怕。
立即蹲下身子,把手搭在三公的膝盖上,郑重地说:“师父您可要记住了,在我没有赶来之前,千万不要……”
差点就说出来“轻举妄动”。
我怎么敢这样跟师父说话呢?但是我真的很担心。
三公的这般表情,跟生离死别差不了多少,我害怕我离开之后,他真的对付不了四大金刚,还有藏在暗处的唐门长子。
要是妖魔鬼怪还好,一道金刚罩就把他们阻隔在门外,但是四大金刚和唐门长子,他们都是人。
练就了一身邪术和非凡武功的人,金刚罩对他们是没有效果的。
不过不防一万防万一,还是先把金刚罩用上吧。
三公点着头,算是接受了我的建议:“快去吧,你走了我才放心。”
我恋恋不舍地把包包仅仅地斜挎在肩上,揣好隐身符,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三公的房门。
在这个非常时期,要从禁卫森严的唐府偷偷跑出去,没有隐身符还真的不行。
楼下的八个保镖,一门心思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唐贇的身上,倒也没发现楼上的我出出进进。
经过我住的房门前,突然想进去看看唐曼。
推门进入,金刚罩把整个房间映衬得金碧辉煌,自然不见已经隐身来到唐曼。
但是我看不见她,她应该是看得见我的。
“唐曼!”
我小声地叫了一声。
却没有唐曼的回答。
“唐曼……”
我又叫,还是没有回答。
难道这丫头睡着了?
隐身符虽然能将人隐身,但是具体的那个人却是真是存在的,只要触碰到就能感受。
于是我就朝窗前那张唯一的椅子走过去,双手轻柔地一摸,生怕太用力弄疼了唐曼,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心里开始着急,又往床上摸去,还是空无一物。
糟糕!
我暗叫一声,就挨着把整个房间摸索了一边,还是没有触碰到唐曼的身体。
邪门了,唐曼是来向我求救的,她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会不会自己觉得隐身术很好玩,自己走出唐府去了。
房间里我下了金刚罩,一般的小妖小鬼是进不来的,包括之前的那个黑狐妖,要想破解我的金刚罩也有极大的难度;唐府的人,也不会擅闯我的房间,毕竟我是大法师的徒弟,毕竟三公是唐谋的座上宾,不看僧面看佛面。
唐曼肯定是自己逃走的。
也对,她的目的就是要逃出唐府,逃出那个神秘的唐门长子的报复。既然有了隐身符,不如悄悄的逃出这个地狱一般的豪宅。
但是她一个女孩子,而且刚刚“小产”,身体很虚弱,逃出唐府之后又能去哪里呢?
会不会跑到鸭池河找她的父亲去了?
这个地方离鸭池河有多远,我不知道。
我甚至连这个王庄处于云雾山的哪个位置都不知道,要回到新店镇的马鞍山,还真的离不开乌驹了。
老马识途,何况乌驹是灵兽。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还得赶到南庄去找到肥坨和乌驹,还得依仗乌驹快马加鞭把我送回马鞍山,把夜明珠和一万块钱交给三奶,然后急速赶回。
三公实在让我很担心。
他忧伤和焦虑的表情是一回事,而我最担心的,还是他无法应对接下来的变故。
他已经掌握了唐谋意欲杀人的秘密,而唐谋又是一个老奸巨猾、暗藏身手的神秘人物,很难说他会采取怎样的手段来对付三公。
好在三公是一个识时务的茅山鬼谷门弟子,很聪明很理智地意识到了眼前的危险处境,不像那种自恃法力高强、目中无人的狂妄之辈。这一点是我最值得欣慰的。
我只希望这个晚上平安无事,能捱过天亮,等我赶回来,应该就有对方四大金刚和唐门长子的办法了。
找不到唐曼,暂且不去想她的事了,我立即念了隐身符,悄悄走出了唐府。
摸索着走出最后一栋房子,我才忘了带电筒来。
包包里倒是有红布包裹着的夜明珠,但是我也不敢拿出来照明。万一唐府的保镖正好躲在某个暗处,一旦发现了一颗莫名其妙闪亮着的珠子,麻烦就大了。
我倒不是怕那些保镖,十个二十个人还吓不了我。但是我不能耽搁,更不能暴露身份。我的师父还在唐府里“当人质”呢。
所以,我只能继续摸索着往山上爬。
按理说,这一路上都是石阶,虽然天黑,不过还是飘着雪花,棉絮一般的花瓣倒是给了我一些隐约的光亮,这路也不是那么难走。
可是奇怪了,这石阶路似乎不是白天的路,无论我怎么走都翻不过垭口。
从北麓山下到半山腰的垭口,也就两百米的路程,我怎么走了半个小时也走不出来?
糟糕,我肯定是遇到鬼打墙了!
这鬼打墙,如果不是唐府的巫师设置的迷瘴,那么也就证明了一个问题,这坐北麓,必然有着某种蹊跷。
但是凭着唐府那两个巫术“到精不黄”的老头子,估计还没有本事在这个林子里设置鬼打墙。
邪门了,唐曼是来向我求救的,她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