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朴与李书菀结伴行走在山涧小道上。
不得不说这大炎风光着实沁人心脾,远看群山环绕,众峰林立,近瞧青葱碧玉,鸟语花香,商贩和旅人走在这片祥和的土地上不知多少年未曾见到天灾了。
可谓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虽然只是表象,但也比很多地方好得多了。
就在这时,李书菀对白朴问道:“唉,话说,你是皇族的人吗?”
“哦?此言怎讲?”
“毕竟你应该是“龙”吧,我听师傅说过龙和麒麟大多都是贵族和皇族,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埃拉菲亚啊?”
李书菀有些疑惑,而白朴笑道:“不过是祖上和皇室有些渊源,所以身上有点皇族的血脉罢了,都已经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哦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话说白朴你说你只是路过尚蜀,但你实际上准备去哪啊?”
面对这个问题,白朴回应道:“关于私人行程,恕白某不能多言了,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李小姐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干嘛呀,神神秘秘的,你总不能是去刺杀皇帝的吧?”
白朴听到后立刻捂住了李书菀的嘴,笑道:“李小姐还真是一语惊人呢,若此言被皇帝听到那白某和小姐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唔......反正这边又没人,天高皇帝远,咱们随便说说而已又没人知道。”
“唉,李小姐还是谨记隔墙有耳较好。”
“知道啦知道啦。”
两人一路上聊了很多话题,但李书菀发现白朴似乎有意在隐藏着什么,关于自己的身世也是含糊其辞地搪塞,此行的目的也是不便多说。
这一行,便行了三日之久。
没有代步的载具,行进速度自然是缓慢的,两人来到了勾吴城地域附近。
走着走着,倍感腹中饥饿的李书菀忽然瞧见了远处的山丛中有一座镇子,立刻大喜过望拉着白朴直接跑了过去。
而白朴看着这座镇子,笑道:“还真是颇有缘分呢。”
走进这座镇子,白朴四处打量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倪端,李书菀则是找了一处餐馆来慰劳自己的五脏庙。
而白朴却来到了餐馆外,走在镇上的街道继续打量,就在这时,一阵说书之词流入了白朴的耳中。
他侧目一瞧,正是一名仪态端庄的说书先生正讲述着一个故事,一个跛脚书生的故事。
白朴心中有感,不由得走上前去倾听了几句,等这一段结束后他开口问道:“先生讲的还真是绘声绘色令人动容,只是我有一疑问之处,先生可否为我解惑?”
这位说书先生打量了白朴,看着他眯着眼睛,见眉不见目,便说道:“我看似是一名说书先生实则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说书人,而解惑一事也并非为我之所长。”
“呵,能不能解开又有何妨?时历诸多岁月,也不差这十一二月了,既然先生不觉得能解开,那不妨听我讲个故事吧。”
不等说书先生说些什么,白朴便讲道:“曾有一人,此人自小便懂察言观色之理,后来更是无需对方所言便可知对方来历与目的。”
“这人为此感到自豪并不断帮人答疑解惑,可后来朝廷的皇帝发现了此事,命人将他带上朝堂亲自验证,皇帝问他,世间有多少未解之事?”
“他回答说一共有一千五百三十种并一一给出了破解之法,皇帝大喜,立即命他为官并携身左右,问他朝廷祸乱如何化解,问他天下百姓如何安康,到最后问他长生之道何在?”
“他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若问凡人如何长生,他却不知,皇帝为此大怒,以为他欺君弄圣,便将其打入天牢。”
“后来一经问查才得知,此人乃是神兽所化,皇帝大喜,于是下令将他扒皮拆骨,企图食其肉饮其血以此来谋取长生之道。”
“此人大失所望,只得趁乱逃亡自此再不入朝廷人世。”
故事到此结束,白朴对说书先生问道:“在先生看来,究竟是谁有错在先?是那人有此本领且表露其外为错?还是说皇帝贪心为错?”
对此,说书先生回答道:“那人不曾收敛,以至于树大招风乃是一错,而皇帝贪得无厌又无理取闹,也是一错。”
“如此说来,双方皆有错?”
“人之常情,说错了,也是错,说不错,也算不上错。”
“原来如此,还真是......倾心尘世繁华景,不辞凡心愁几回啊。”
说着,白朴又道出一句诗。
“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此诗一出,说书先生的神色微变,白朴笑道:“只是一时兴起念了句诗,与我刚刚讲的故事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说书先生不语。
就在这时,酒足饭饱的李书菀找到了白朴,说道:“我说刚刚你人怎么不见了,没想到跑这里听书来了啊。”
“哦对了,白朴,这里好像叫婆山镇唉。”
李书菀刚刚在镇民那里打听了一些事情,得知了这座镇子名为婆山镇,位于灰齐山中,只是李书菀总觉得这里和外界有些不一样。
首先就是他们没有见到其他人,其次李书菀在其他镇子见到的东西这座镇子都没有,都好似几十年前一般,仿佛与世隔绝了似的。
“婆山镇啊......”
说书先生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面前的白朴的同时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对了,先生,我观此地山势复杂路面险峻,可否给指条出去的明路?”
听闻此言,说书先生指了指不远处的小路,说道:“从此处走便可离开园林,不需要拐弯,只需要径直便能找到大路了。”
“多谢。”
说着两人就准备离开这婆山镇了。
结果还没有出镇子,只见一群镇民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李书菀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这是?跟遇见了天灾似的。”
“呵,虽无法跟天灾相提并论,但对于此地的人而言也不是一件小事。”
“啊?”
李书菀疑惑,而白朴指了指那群镇民身后的怪物们。
只见这群怪物形态怪异,似兽不像兽,似人不成人的,灰黑青白一个个长得好不怪异。
“这是什么东西啊?!”
李书菀被惊到了,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模样的生物。
“大概是这山间独有的怪物吧,还请李小姐出手驱赶它们,看它们的模样恐怕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吧。”
“呃,这......好吧!”
深知白朴实力之弱,李书菀也很是无奈,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长枪含着响亮的口号冲了上去。
“孽畜!休要伤人!!!”
李书菀和这群怪物厮打在了一起,而白朴却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只见头顶天色已然是血色残阳起,临夜双月至,再回头去看西边,却发现那天边不知怎的竟是一番朝阳渐升清晨落的景象。
“还真是一番奇景呢,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与此同时一阵钟声也随之响起,镇民们都争先恐后地跑向了西边太阳升起的地方。
而李书菀退了回来大喊道:“我打不过它们啊!太多啦!!”
此时这群怪物又冲了上来,白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那就请李小姐暂时后撤吧,这里交予白某来就可以了。”
“啊?你来?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打得过它们......”
不等她话说完,白朴缓缓地睁开双眼,当那双眼睛看到这群怪物时,这些怪物竟在一瞬间化为了一堆墨汁溃散在地。
李书菀傻眼了,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这......”
“呵,李小姐不必惊讶,若是面对实打实的敌人,白某自是无计可施的,若只是面对这些判若虚妄的载体,白某还是能应付一下的。”
“我感觉你肯定有大事瞒着我。”
“呵......走吧,李小姐,再不走的话待会可就走不掉了。”
“哦,好吧。”
之后在白朴的带领下,两人走出了这所谓的婆山镇。
在出去的那一瞬间,李书菀忽然感觉一股说不上来的真实感扑面而来,仿佛此前一直都很是恍惚,直到细雨扑面冷风环绕,她才回过神来。
“唔?我们出来了?”
“没错。”
李书菀转过头看去,只见远处哪里有什么婆山镇,只有一座小小的茅屋正坐落在湖边。
“呃,我们不会见鬼了吧?”
“李小姐说笑了,这光天化日哪有什么鬼怪作祟?不过是误闯了一处桃花源罢了。”
白朴回头瞥了一眼,只见在茅屋房顶上,一位黑发红瞳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屋顶,与白朴对视的一瞬间她移开了目光。
她还是不喜欢白朴的目光,那种仿佛被看透了命运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隐私的目光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白朴收起目光打开伞,继续朝着前方自己要去的地方迈出了步伐。
少女回到茅屋,看着面前的画卷,画卷中正是那一处名为婆山镇的镇子。
她举笔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放下,口中念叨:“那家伙怎么回来了......”
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便只好将目光继续投入了画卷中,看着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画中世界。
......
又行了约几日,两人终于抵达了尚蜀。
比起其他地方,尚蜀不亏为炎国中心地带,这是一座山地城市,所有高楼大厦都依山而立,一到夜晚更是灯火阑珊尽显繁荣之景。
和龙门比起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弊端就在于进尚蜀的路大多要么狭窄难以通车,要么山路陡峭生险峻。
“难怪会有一句俗语,登上蜀道,可难于上青天啊。”
看着面前尚蜀都市的繁荣之景,白朴也不由得感叹了几句,而李书菀见此行到了目的地,也是很高兴,对白朴说道:“白朴,咱们挺有缘的,你有手机没?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呗,以后有啥事了你可以来找我。”
“呵,自然是没问题的。”
说着白朴拿出自己的手机,李书菀看到他的手机后也是一喜,说道:“你也买了赛博之影最近新出品的手机?”
说着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道:“嘿嘿,我也是,咱们还确实挺有缘的嘛,连手机都是一样款式的。”
“呵,确实。”
其实白朴也没想这么多,平时自己也不用手机,还是这次要出远门所以特意向空羽要了一部。
两人加了联系方式后李书菀就告别了白朴。
在路上白朴也了解到李书菀来到尚蜀其实是来参加电影试镜的,据说是原本的主演因为个别私人原因所以放弃了电影事业,李书菀听说拍电影能赚不少钱,所以才去试试的。
主要还是武打电影,而那个放弃了电影事业的人也是她的朋友,两人的师傅本来是同门师兄弟,后来因为发生了一些矛盾所以她师傅离开了原门派自立门户了。
有她朋友帮忙打点,李书菀接下来的事业估计也能顺利许多。
与此同时白朴并没有着急停留尚蜀都市中,在这里转悠了几圈后他来到了尚蜀着名的景点。
“三山十七峰......我记得原本应该是三山十八峰的,果然是被天灾毁掉了其中一峰吗?”
站在远处眺望前方的三山十七峰,白朴不免有些感慨,因为自己已经有许多年都没有看到过这里的景象了。
上一次来的时候十八峰都还尚在,如今那第十八峰已然倒塌。
白朴沿着山间小路走了进去,不知不觉间,周围白雾渐起,前方道路朦胧后方来路不清,但白朴依旧在往前走。
复行约百步,豁然开朗,环视四周只见白雪覆千里,峰尖向天生。远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赫然刻着三个字。
【攥江峰】
此峰忽清忽浊,峰间云雾缭绕,不见峰底之景,前方峰顶有一蜿蜒狭窄的陡峭山路,直达峰顶。而峰顶有一小亭,亭间有一卓白衣之影正侧身微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