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不错。』
孤拍拍破阵的肩膀，却不多话。
接着先往城门走去。
『兄弟们！！辛苦了！！我看你们有些人身上很邋遢，你们现在可以去好好洗个澡舒服一下了！我还看见你们有些人满身是伤，你们现在可以去找军医安心接受治疗了！其余的人，饿肚子的可以马上去吃东西，累的人可以马上去歇息。都散了吧！』
人群中，却有士兵问道:『我们走了……那不用再守城了吗？』
孤插着手哈哈大笑。
『守什么城？雷恩那狂犬，不是已经被孤吓跑了么？现在这儿空空如也，只有大秦的勇士还傲立于此，哪来的敌人呢？』
众人沉默一阵，忽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
『噢！！！』
『好！！！』
『敌军逃跑啦！！我们胜利了！！』
熙熙攘攘，人人满脸快活。
孤摆手道:『好了好了，都去休息吧，把喜讯再告诉南门还有城里的其他兄弟们。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士兵们都往城里涌去，个个欢呼不断。
破阵那小子，却也在后面赞叹道:『君上天威降临，雷恩相形见绌。他知道自己没有您的强者风范，逃走是很自然的。』
『你小子怎么也跟龙十三一个样？』
『呃……君上，臣只是觉得实有此事，您本人一回到大秦，他就忌惮您了。』
『你错了，雷恩会被吓跑，是大秦千千万万勇士拼命战斗换回来的，和我没有关系。』
『勇士们奋勇，却也得仰仗君上您调遣有方。』
『行了，废话不要多说。』
『是。』
周围没有别人。
城门之上，又安排了一些刚休息好的军士站在高处警戒。
『说说这次战斗的情况吧。』
孤在前边走着，破阵叹了口气。
『君上，此番大战，海定城战死五百人，轻重伤约二三百人。雷恩那边，至少还逃走了三千人。』
『…………』
『君上。』
破阵半跪在后面道:『此番损失惨重，臣有失职之罪。』
孤先是仰头发呆一阵。
死了五百人。
五百个再也不可能醒来的兄弟，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永远离开了我们的故事和历史。
还有两三百人，或许有的已经断手断脚，从此也会退出这场为人民舍生忘死的战斗之中。
然后，我才回答破阵的话。
『战争一定会死人，别没事就把伤亡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否则的话，死一个人也是你有罪。』
『呃……』
『战争就是这么残忍的事情，不能把责任全归咎于指挥官。因为指挥官也不是神仙，不可能让手底下的勇士们个个刀枪不入神挡杀神，对么？』
『……君上言之有理。』
『没错，我们可以训练勇士们，强化他们的战斗能力，最大限度的让他们可以战胜敌人。但是，我们一样做不到让士兵们不会战死。这就是现实。』
孤望着茫茫原野，任由北风吹了一阵。
终于，孤还是心中一痛，倍感凄凉的仰天暴喝。
『王八蛋！！！雷恩！！！孤誓杀你这个小贼！！！杀了你为我大秦长眠地下的勇士们报仇！！！孤必定将你挫骨扬灰，把你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灭个干干净净！！！』
远处天边，一处树林里开始扬尘阵阵。
孤眺望了许久，才带着破阵朝树林里出现的骑兵队伍迎去。
这支队伍正是诺尔布里的骑兵，他们带着我大秦的旗帜。
诺尔带兵来到，一看孤反而先回来了，顿时脸色诧异。
再看破阵，他便下马抱拳。
『君上神速，破阵将军的耳目也很灵通。』
破阵是知道他也袭击了雷恩队伍的，笑道:『蹲在城里却不了解外面的事情，就好像一只乌龟把头缩进壳里那样坐以待毙了。』
孤也询问和诺尔分别以后发生了什么，他如实回答，说路上遇见敌人就和对方打了一场，而雷恩可能又遁入草原了。
来日，必定兴师报仇！
这莫沙国死而不僵，也算是一个后患。
一日不除去雷恩，后患就多留一日。
雷恩卷土重来的可能性，更不是没有的。
即便大秦再强，毕竟是在明处，不消灭雷恩这样的暗处之贼。弟兄们照样还有危险。
『诺尔，先带你的人入城休息。你这几天就留在海定吧。等大家休息好了，你再赶回封地也不迟。』
『是！那就容臣叨扰几日了。』
他这么抱拳一走，孤看着他，又看着破阵，不知不觉心下有点唏嘘。
孤说过，对雪莉女王说过，我并不稀得当什么大人物。也对穹琼说过，我和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
可一眨眼，我身后就有了这么多臣子。
手持利器，杀心自起。
人在高处，不怒自威。
每天有几十个臣子跟在后面，你对谁说话，对方恐怕都得先掂量一下你是谁吧。
『破阵呐，龙十三部长他们还在回来的路上。你下午就去让人准备些酒肉和美食，等这些人回来了，咱们开个庆功宴。让将士们也等着，到时候吃好喝好，人人欢庆一场。』
『是！』
『还有，准备些祭品，杀几头牛羊。这几日寡人要祭奠这次牺牲的军士们。不能让这些人在地下忍受饥寒和孤独。』
『是。』
孤负手走着，破阵又在身后问事。
『君上，此去马乌城，结果如何？』
『嗯……很多事都弄明白了，而且维金那狗贼也差点就要了孤的命。最重要的是，克里莉在最后关头出卖寡人，呵呵……我差些就栽在她手上。』
『嗯……也就差一个世界树那么大。臣明白。』
『没骗你，寡人真的差些死了。』
孤停了下来发呆，而后摸出一根烟放在嘴上。又划了根火柴。
破阵却又道。
『君上……我这次却不明白了，这雷恩怎么会赶在您刚好离开大秦的时候趁虚而入？』
『什么意思？』
『他好像知道您根本就不在城内那样。还知道海定城如今守卫空虚，无人坐镇。攻城时，雷恩的部队毫无忌惮，大摇大摆。简直奇了怪了，正常人打仗，必然小心为上步步为营，他一来就大开旗鼓，好像觉得自己一定能拿下海定城那般，是不是他得到了什么消息？』
『破阵……难道你的意思是，维金跟雷恩勾结在一块了？我去马乌城这事就是维金把具体的情况全都告诉了雷恩？』
『卑职不敢妄言，只是隐约觉得不对劲，雷恩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君上人已抵达马乌城，一时半会抽不开身了，他才乘虚而来。事情实在蹊跷。或者我换句话说，他为什么不在您出发的半途就袭击，倒是竟然能按兵不动，甚至好像知道您行程那样？』
『……』
破阵给了我一个启示，也确实有迹可寻。
说不定维金真的有借助雷恩之手铲除我们的嫌疑。用他的敌人消灭他的敌人。
原来如此……驱虎吞虎。两相厮杀，谁赢都是他赢。
可我看不惯这样的事情，至少维金本来就没有正义的理由可以把我看成敌人。
换句话说，雷恩是他的敌人不假。莫沙国跟海尔迦本来就有恩怨。
可维金他得位不正，要把我们这些臣子这些手下都当成敌人，就更是天诛地灭！
『要是维金真的跟雷恩勾结，那维金也该死！出卖自己的国民，这大秦的勇士难道不隶属海尔迦吗？？连自己的士兵都杀，他还有没有人性！？』
孤气的微微发抖，一拳打在城墙上。
破阵抱拳道:『君上……君王之道，何来人性？任何高位者的眼中只有权谋。他是个窃国大盗，要残害我们这些忠义之士也是他一定要做的。否则他怎么会做窃国大盗？』
『畜生！！！』
孤又仰天怒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