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一路疾驰,很快就离开了主城的地界,没有选择县镇,训庭带着众人直接去了一个小村落,甚至没有去村里面借住,而是挑了一处破庙,将人安顿下来。苍何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有的地方都是危险,怕是只有这样的山林破庙可以暂时躲避一下追捕。
外一层里一层,让所有的将士处理好伤口就去守卫。
影一将怀里的小家伙轻轻放在衣衫铺着的地面上,影九立马上前检查,他虽不是大夫,但是影卫里面的伤都是他治疗的,随身带着各种治疗外伤的药。
“小蕤...”叶萱看着闭目不醒的小孩儿,心里疼的不行,弟弟最怕疼,平时连生病打针都撒娇着不肯,既然被这样扎了一箭,还不知道疼成什么样子。叶蕤昏迷中还感到痛意,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眼角都是泪痕,满脸的痛苦之色,叶萱满脸的心疼,一手抓住了弟弟没受伤的那只手,在他的耳边轻言细语。
“小蕤儿乖,上了药就不疼了,乖啊,姐姐就在这里。”
影九也没有出言阻止,神色冷凝的处理着伤口,轻轻拔出了扎在小孩儿臂膀上的箭矢,皮肉摩擦着箭矢的声音,叶萱听得一清二楚,涓涓涌出的血流,让小孩儿的唇色愈加的白,别开了视线,不忍再看。她多希望这箭是扎在自己身上,也舍不得弟弟伤到一分半毫。
影九手脚很麻利,很快就清理好伤口,敷上药,扯了一角衣摆将伤口包扎上,这才看着自家主子道:“主子,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属下这里只有外敷的药,需要去城里抓药。”他们这些皮糙肉厚的暗卫,只要不死,伤口随便处理一下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小公子不行,小孩儿还这么小,待会肯定发热,若是没有药,肯定撑不过去。
“要什么药,我去抓!”训庭直接道。
“不必,我去。苍何认识你,目标太大,小九开方子。”影一直接打断训庭的话,对影九下命令,影九也不含糊,立马开了方子。
影一接过方子,拱手就对叶萱一礼,“主子请放心,属下去去就回。”
“一切小心!”叶萱心中无比明白今日要不是有他们,她和弟弟怕是只能寄希望于再一次穿越。
训庭看着叶萱有点欲言又止,但是还是选择了闭嘴,无论如何大人是王爷看中的人,还是让王爷自个儿判断。
叶萱将小蕤儿揽进怀里,慢慢的梳理着他被汗浸湿的鬓发,心里一片焦急心忧,自是不会注意到训庭的视线。
“大人,不必担心,我已经送信给了王爷,咱们只需要熬过这几天。”训庭宽慰道,他用的是亲卫队的信鹰,若不是大事都不会动用,不过涉及到王妃想必王爷自是同意他动用的。
叶萱抬头看了一眼训庭,这种时候,对某个人的思念就愈加的浓烈。
残破的庙宇,深暗的树林,周围静谧无声,响起的也只有偶而的鸟鸣,但是叶萱的一根神经根本不敢放松,满身的污秽也过顾不上清理,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昏迷不醒的弟弟。
太阳西垂,影一才回到破庙,将买回来的药交给影九,影九接过就赶紧去煎,小孩儿已经开始低烧,怕就怕他撑不下来。
“苍何已经带人挨家挨户的四处搜查了,属下四处察看了一下,人已经到了最近的县镇怕是明日就会到这边地界。”影一脸色不变,一五一十道。
“这地方不安全,我能想到躲进山林,想必苍何也不会放弃对这里的搜查,我们一路走来也有不少百姓看到,怕是躲不了多久。”乐湛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叶蕤,表情严峻。
“去秀水县,江驰在那里,他应该已经得知这里的状况了。”一直没出声的叶萱突然道:“秀水县是榆城底下最大的县镇,鱼龙混杂,县令刚刚被抓,现在正是乱的时候,我们混进去躲避几天应该可以。”
他们混进去,自然不能带上所有人,将士们肯定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苍何主要是抓捕叶萱等人,将士们只要换掉一身的军服就不会被发现。暗卫也不必担心,反正他们最习惯隐蔽。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等小公子情况稳定点,我们就离开。”训庭道,视线在叶小蕤身上停留着。
叶小蕤夜里不出意外的高热,影九开的药性很大,狠狠地压了一波,叶萱又照顾高热人的经验,一直哄着小孩儿到后半夜,谢天谢地高热退了不少,这期间叶萱还趁众人不注意,给小孩儿灌了一包现代的退烧药,聊胜于无。
天蒙蒙亮时候,叶萱一夜未眠,但是叶蕤的高热已经退了,只剩下迷迷糊糊的低烧,但是一直都没醒过来,又灌下了一剂药。
就听见守卫的将士来报,隐隐看见了又搜查敌兵到了眼下的村落,不作任何的停留,几人快速的收拾了东西,毁掉痕迹。叶萱扯掉一身绸缎的衣服,接过侍卫的粗布衣裳就套上,一把束起自己的长发,抹了两把灰遮住了过于光滑的脸,顿时灰头土脸起来。
训庭几人也乔装打扮,偷了底下村子里的衣裳,留下银钱,随意的换妆一番,一点都没有贵气和势气,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普通的村民。
一路疾驰,叶蕤的伤口上不了颠簸,影一就带着小孩儿一路轻功飞驰,虽然耗费内力,但是目前小公子更加重要。他们这些为主子效忠的人,不要说是内力,就算是命都是主子的,更何况他们对着小家伙可是喜欢的紧。本来是一群无心无情的人,但是遇到这两姐弟感受到了与训练不一样的温暖,谁都不能在他们面前伤了他们。
秀水县的排查很严,县镇没有城门只设了一块碑,但是眼下已经设了一道关卡,所有想进县里的人都必须经过此处检查。
叶萱和叶蕤都被一张白布盖进了一辆拖车里,扮演着死了老父亲的普通村民训庭拉着车,乐湛陪在一旁,神色痛苦。
两人一路到了跟前,不出意料的被拦住了,但是守卫一到跟前就闻到一股恶臭,一手捂住鼻子。
“你这里是什么?怎么这么臭!”说着就想掀开盖在拖车上面的白布。
两人众人心中一紧,乐湛赶紧出言,“军爷,您可小心点,我爹是染了肺病去世的,您这碰了,可不要出了点好歹。”
这话一出,那守卫赶紧收了手,满脸嫌恶道:“都死透了,怎的还不下葬,往镇里拉作甚!”
“军爷,你有所不知,我家老小原本是隔壁李家村的人,我爹去世之前就想落叶归根,小的哪能不满足爹的夙愿。”乐湛说的情真意切,还抹了一把泪。
去李家村只能经过秀水县镇才能,这话说的也合情合理,要是训庭再塞了一把碎银子给守卫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掂了掂手中的碎银,邪笑一声,嫌恶道:“走走,赶紧走!”
“哎哎,谢谢军爷,咱这就走!”训庭乐湛笑的一脸谄媚,留着拖车保持着平稳的步调离开,丝毫不慌。
“等等!叫你站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