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他?
楚鸢笑得妩媚,“下辈子轮到你吧。”
尉婪整颗心都凉飕飕的,“是我昨天伺候得你不够满意吗?”
楚鸢恨不得一脚踹在尉婪那张脸上,这个男人一天天只知道得寸进尺!
只是阮慕晚要和景雍结婚,这么一来等于给景雍打了一剂强心剂,楚鸢怎么会让他们如愿?
楚鸢压低了眉眼,“你今天闲着吗?”
尉婪愣住了,“你要干嘛?”
“你说你从尉家挣脱出来,却什么都没带走。”
楚鸢啧了一声,挑起尉婪的下巴,“太不划算。”
尉婪也跟着挑挑眉,“你什么意思?开始嫌我穷了?”
楚鸢点点头,“对的,感觉你有点穷,配不上我。”
“……”尉婪真的想骂爹,“你以为我靠尉家的钱活着的吗?老子海外财产——”
话音未落,被楚鸢捏住了嘴巴。
她竖起一根手指,对着尉婪说,“尉雄的遗产怎么分割有说法吗?”
尉婪被楚鸢捏着嘴巴摇了摇头。
尉雄还没死呢,就说分遗产。
这楚鸢好大的胆子哇!
楚鸢嘿嘿笑了两声,松开尉婪,而后两只手搅在一起搓了搓,像个女流氓似的,“尉婪,我们去跟尉雄要遗产吧,你好歹算他亲生儿子,净身出户没有这个理儿,我们去争财产,不然这个钱可就都进了景雍的口袋里了!”
尉婪就好笑她这幅财迷样,“那尉家就几个钱,还不一定看得上……”
楚鸢登时怒了,“钱多钱少都是钱!”
“哦,好。”
尉婪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窜起来,动作幅度不小,连带着被子都往下拽,他对着楚鸢说,“走,我去抢钱了。”
楚鸢没想到尉婪说走就走,“今天就去啊?我还没洗头……”
“我怕你嫌我穷!”
尉婪恶狠狠地瞪了楚鸢一眼,“你大概是不知道我多有钱,竟然开始嫌我穷了!”
“你都被赶出家门了,还搁这嘴硬呢。”楚鸢盯着尉婪结实紧绷的背肌,隔了一会说,“丧家犬罢了。”
“说我是你的狗可以,说我丧家犬不行。”
尉婪一边野蛮地将自己套进卫衣里,一边冲着楚鸢呛声道,“尉家本来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出来也好,我还自在!”
这边尉婪被赶出家门,那边景雍倒是一下子成为了尉雄的红人,自从尉婪和他断绝关系以后,尉雄每天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现在看景雍反倒是比之前顺眼了点。
过去景雍在尉家比尉婪还不受宠,如今一下子到了尉雄跟前,反而有些不习惯,不习惯之余他竟觉得有些讽刺,尉雄到底把他们三个孩子当做了什么?
工具吗?
景雍和阮慕晚坐在尉家的大厅里,陪着尉雄一块吃饭,听他讲那些过去的英雄事迹,景雍反而百无聊赖地拨着碗里的菜,并没有听进去。
总觉得尉家确实挺无聊的,尉婪挣脱出去了,他倒进来了。
过去一直想和尉婪争夺这些,没想到现在抢到手了,反而觉得索然无味。
景雍在听完尉雄长篇大论以后喝了一口酒,站起来说,“爸,夜色深了,我送阮阮回去。”
他试着学别人的口吻称呼阮慕晚为阮阮,可是每次喊出来的时候都会尴尬。
尉雄颔首,让他们小辈先回去。
阮慕晚对景雍也是无情,和他不过是互相利用,跟着景雍往外走的时候,她攥紧了手指。
走到外面,在尉雄看不见的地方,阮慕晚瞄了一眼景雍的表情,发现他对自己似乎一点在乎都没有,登时有些恼,“我告诉你,虽然我们之间没感情,但是以后结婚了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还把自己当女王啊。”
景雍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要不是能拿捏住尉雄跟我们家联姻,你家指不定要败在你和阮策的手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慕晚没想到景雍也能和自己作对,确实她有求于他,可是现在景雍不也处于担惊受怕的阶段吗?要是阮策什么都招了,他也得等死!
这么一来,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阮慕晚自然觉得找回了点面子,想起自己之前哭着求景雍帮忙的模样,她咬了咬牙,放软了态度,“我们目的是一致的,你不能对不起我。”
景雍看了一眼阮慕晚的脸,“难怪尉婪会选择楚鸢。”
这话可是扎中阮慕晚的脊梁骨了呀!
她愤怒得脸色涨红,像是有说不尽的委屈,“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不如楚鸢吗?”
景雍只是一笑,没有说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脑海里竟然也会掠过楚鸢的脸了。
这个女人……
景雍的眸色逐渐加深,他一定要楚鸢亲手毁灭了,他才能心安理得!
景雍将阮慕晚送回家以后,在前面开车的乐菡忽然间说了一句,“三少,您确定真的要跟阮家大小姐结婚吗?”
景雍意味深长盯着乐菡,她跟在他身边已经很久了,知道他所有肮脏的秘密,这个女人哪天如果背叛他,那么定会要了景雍的命。
可是景雍相信乐菡是一定不会背叛他的,他们之间共享着无数利益潜规则。
“听你的口气不是很满意?”
景雍点了根烟,后排车厢缓缓有烟雾升起来,“那你觉得谁更适合一点?”
景雍的心里没有结婚这个概念,反正他妈妈也是小三,他从小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惯了,跟谁结婚不是结?
“嗯,我觉得楚鸢不错。”
乐菡居然在前面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因为我觉得楚小姐跟您的性格可以互补。”
听见乐菡嘴巴里这个名字,景雍愣住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楚鸢跟我配……”
“某种程度上来说,您跟二少是同一类人,只是二少身边有楚鸢。”乐菡一边开车一边说,“虽然您跟楚小姐是死对头,但我个人还是蛮欣赏楚小姐的为人的。”
正常女性应该都会喜欢楚鸢吧。
楚鸢从来不雌竟,不去争奇斗艳,或许她一个顺手就拯救了一个苦命女人的一生,有这样的同伴,女孩子们都会感到高兴吧。
景雍听见乐菡对楚鸢的正面评价,冷笑了一声,“你对楚鸢还挺有好感啊,怎么,跟在我身边委屈了,要不要去楚鸢身边啊?”
乐菡立刻踩了一脚刹车,隔了一会她说,“三少您在哪我就在哪,我只是随口一说。”
“是么?”
景雍微微眯起眼睛,脑海里又出现了楚鸢的脸。
他左右晃了晃脑袋,鬼使神差地对乐菡说了一句,“回去查一查楚鸢现在在干嘛?”
乐菡吓了一跳,“三少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景雍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就想知道楚鸢这个时候在干嘛,跟尉婪在一块吗?还是跟楚星河在一块?
景雍不说话了,乐菡以为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谁知道景雍回去以后竟然自己一个人开始调查起了楚鸢的行踪,不但调查现在的,还把她近几年的行踪统统调查出来了,就像是一个变态,要把楚鸢所有的信息都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乐菡倒了咖啡推门进去的时候,景雍因为太投入没回过神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来不及关掉屏幕上楚鸢的照片,就被乐菡看了个正着。
乐菡脸色稍变,“三少,这是……”
三少莫非在私底下调查楚鸢吗?
一个念头从乐菡的脑子里划过,“三少您是不是对楚小姐……”
好像预知到了乐菡要说什么,景雍忽然间勃然大怒,将她端进来的咖啡直接扫到了地上,打湿了一大片名贵的毛毯不说,还将昂贵的咖啡杯砸碎了,景雍大声道,“我没喊你进来,你自作主张进来干什么?”
乐菡脸色苍白后退,“三少息怒,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我敲了门喊了你,我以为你是默认了……”
景雍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脾气,只是没由来地慌乱,就好像被人抓着了什么马脚,“滚出去!”
乐菡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出去以后,景雍整个人都摊坐在椅子上,他抹了一把脸,发现额头上都是虚汗。
为什么。
只是调查楚鸢被人发现了而已,为什么……
心脏会跳得这么快。
景雍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心口,眼前似乎出现了楚鸢那张漂亮厌世的脸,她看向他的时候眼里总是充满了愤怒和恨意,就好像他罪大滔天,那个时候景雍会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一样。
他造了那么多的孽,破坏了那么多的家庭,都只是觉得无所谓,麻木到了极点,可是被楚鸢的盯着,他感觉到自己被刺痛了。
“我感觉……我活着。”
景雍不知道在说什么,就好像脑子里的思绪一片混乱,他用力攥住了鼠标,似乎握紧的是楚鸢的手腕。
他还记得楚鸢被挑断的手筋,她手腕那么细,却那么有力,被废了以后,应该什么重物都不能提了吧?
“楚鸢……”
景雍睁着眼睛,眼底一片疯狂,他茫然地放空了视野,涣散的瞳孔彰显着他已然走到了幻觉的尽头,“我杀了尉婪,以后你就只可以……恨我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