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强行忍住才没有惊呼出声,周遭宫家带来的侍卫瞧见江奕光明正大地抱着一个少年出来,皆是面色各异,却一字不敢发。
这江家公子明面上说是清风朗月,温文尔雅,却不想暗地里是个好男风的。啧啧,倒也难怪他们从未看见江家公子身边出现过亲近的女子。
楚婉生怕那些人看出端倪来,便顺势将脑袋埋进江奕怀里,二人就这般坦坦荡荡出了他们视线范围。
“江奕。”楚婉推了推江奕,小声道:“放我下来吧。”
江奕偏过脑袋轻笑一声,却没有将人放下,“之前不都喊我哥哥的么,如今怎么不喊了?”
饶是夜风拂面,可楚婉仍旧感觉自己两颊发烫,她作势要翻身下来,却被江奕一拉拉住,“你脚腕伤着了。”
楚婉有些诧异,她分明掩饰的很好,就连阿兄都没有发现异样,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奕又走了一段路,敲响了一间茶楼的门。
一个瞧上去便机灵的小厮探着脑袋往外张望了一眼,在见到敲门的人后面露笑意,连忙将江奕和楚婉迎了进去。
“这么晚了,公子怎么想着来我们这。”小厮一面说着,一面招呼着上茶并点心。
楚婉这才得以坐了下来,她垂下脑袋,并不想太叫人注意。可江奕这厮偏又扭过脑袋来问她,“饿么?”
楚婉刚要摇头拒绝,可没想到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楚婉有些发窘。
江奕唇角含笑,面色平常地抬头看向小厮,“来碗阳春面罢。”
方才二人说话的空当,小厮的眼睛就跟着二人打转,心底不断地打着小算盘。眼下听江奕这么说,笑的双眸眯起,忙不迭地就去了。
江奕又招来堂前的一个伙计,丢给他几两银子,让他去请个大夫回来。
不多时,小厮就端着碗冒着白汽的瓷碗上来了,细白的面条盘在碗底,上头卧了个金黄的溏心蛋,还飘着几片葱花。光是闻着,就令人胃口大开。
楚婉夜里奔波了这么久,眼下也着实饿的慌,接过江奕递来的筷子便吃了起来。
江奕只坐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地替她拾起垂落的鬓发,免得落进碗里。
楚婉几次三番瞪他,却都被江奕付诸一笑,这落进旁边小厮的眼中,可不就是小两口打情骂俏吗。
小厮那是越看越激动,恨不得将自家掌柜的叫醒拉来一起观瞻观瞻。
楚婉到底胃口小,不过用了半碗便搁了筷子。
江奕瞧了她一眼,让人过来将桌子收拾干净了,适才让大夫过来给楚婉看诊。
随着裤腿卷起,楚婉也看清了自己的伤口,一根木刺还留在肉里,看上去就疼。
江奕看着忍不住皱了皱眉。
大夫却是不管这些,只顾着沾着碘酒就往上抹,饶是楚婉忍耐力好,也止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我来吧。”忽地,江奕自座位上起身,接过一脸懵逼大夫手中的碘酒和帕子,蹲下身子替楚婉处理伤口。
不得不说,江奕的力度比大夫要合适许多,楚婉方才那阵劲过了,眼下也好很多了,只是小脸看上去有些发白。
江奕取出木刺,手法熟稔地剪了段纱布替楚婉包扎。
“疼吗?”江奕忽而抬头,看向楚婉。
楚婉先是一怔,继而摇头。
这和上辈子那盏毒酒入喉,肠胃寸寸绞断的痛楚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江奕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一旁的小厮看着眼前的一幕犹如看见了什么稀奇的景象一般,两眼直冒精光。
他还以为就公子这般性子,永远都该是别人来迁就他,却不想有朝一日能看见公子主动服侍别人。
真是老天开眼啊。
“公子今晚可要在此留宿,我们这还有一间上房。”瞧着大夫离去,小厮见缝插针地凑过来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