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婶儿,你先别冲动,我这不是没事么,你也没害我啊……”明明是被害的人现在却反过来安慰害了自己的人,莫小白真心觉得没有比自己更伟大的人了。
正在洋洋自得莫小白却被贵婶儿的一句话弄得眼角直抽,恨不得上去拍上莫小爹几巴掌。
“怎么没事,我刚刚看你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举了起来,那东西就是阴兵啊!要不然你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悬空带着,快,跟婶儿走,我们去请和尚法师,一定可以将这里镇住的,一定可的,一定可以的……”说到这里的贵婶儿嘴里开始恍恍惚惚的说着一些神神叨叨的话,可见确实是对刚刚眼前所见之景感到害怕,感到心悸。
“没有啊,婶儿你刚刚绝对是看错了,绝对是看错了,我刚刚自己在炒菜呐,你看我没在那里,锅铲也没动是吗?”莫小白将老人扶到门口指着莫邪手上拿着的锅铲道……
‘不对,是拿着的,锅铲在小爹手上!’脑中警铃大作的莫小白狠狠地瞪了眼自家的小爹,随即面色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的贵婶儿。
果然莫小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那本来佝偻着背的老人,垂暮的年纪本该没什么劲的老人却猛地将莫小白狠狠地拖走,甚至是小跑了起来。
此时的莫小白只想大声朝着屋内的两人吼道:“么的,莫小爹,你个智障!”
不过没办法,人家老人家也是为了她好,她总不能还这样吓老人家吧。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宝贝被拉走的莫小爹只觉得这个场景分外的熟悉,熟悉到他想用手中的锅铲将一直坐在沙发上的某个碍眼的拍死。
随意的将锅铲扔在锅里,锅下的火也瞬间熄灭,知晓这个男人不一般的齐启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了,不过听那老人家说这里是什么阴兵道还真是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想到这里的齐启也顾不上身体上的无力了,迅速的从沙发上翻身起来,跟着莫邪追上去的步伐慢跑了上去,其实他现在还有着另一个大的问题,为什么那个老人家不仅不能看到那个男人,而且连自己这活生生的人也看不见?
待人走完了,屋子里此时却又现出了另一番情境,十五个小童或坐或趟的出现了莫小白家的客厅中。奇怪的是他们都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的打扮,一样的脸蛋,似乎像是一个人的分身一般。
只不过这里有个孩童却突然一脸凌重的对着另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孩童严肃的问道:“十五,你为什么要将他藏起来?我们是鬼,是不能将微薄的法力使在凡人身上,你这样会魂飞魄散的!”
说完这话的孩童们瞬间都沉默了下来,整个房间中突然蔓延着一股死寂般的沉重,所有的孩童都一致的将眼神望向齐启刚刚坐过的沙发上的那个孩童,由此可知,这个孩童便叫十五了!
此时的十五一直垂着头,并没有在莫小白身旁时的那股活泼劲,终于顶不住那些眼神的十五突然抬起头讷讷的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明明就是娘亲身上的气息令我非常舒服,但这个男人的身上却又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他只能是自己的,谁也不能看,谁也不能抢走,所以我这才忍不住将所有的修为用在了他身上,甚至掩盖住他的阳气。”
听到这番回答的众小鬼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它们被称为‘小神’,其实哪是什么神,它们只不过是不能投胎的孤魂罢了,有阴兵道的地方就会有他们,十五!一个团圆的数字,那是阴兵会压着新魂回阳间与亲人最后一次团聚。
而它们需要做的便是提着灯笼走在阴兵的前方寻着通往阳间的道路,熟悉它们的人,将他们称为‘提灯小鬼’。不熟悉他们的人便盲目的尊称他们为‘小神’。
其实它们有许多戒令的,而十五恰好就破了最严重的一条,盗取凡人面目!
这边的几人气氛严重,甚至有些低沉,而那边狼狈的抱着自己外套跟着莫小白一路来到了那老人家的楼房,只不过有一点齐启很奇怪,为什么他跟到了一半,那个男人却突然消失了呢?
而此时的莫小白也并不比齐启好多少,突然感觉到身后小爹气息消失的莫小白有些莫名的回头看了眼,之后就被带到了这间令人寒毛直立的楼房,脑袋中磁场强烈的入侵感令莫小白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此时的她多想告诉前面的老人,其实最不安全还是这件房子,不过现在自己不管怎么说这人估计都不会相信自己。
无奈的看了眼自己身后还跟着个阳气很足的男人,莫小白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些,其实她哪里知道某个小心眼的男人直接闯入了正在进行某些正在干着不和谐事情的房间,硬生生的将这短短的一道阴兵道划在了那旁边的楼房名下。
这才心满意足的吹着口哨回家找自家宝贝去了,刚刚阎王和判官的那一幕可是让他眼红啊!真不知道自家宝贝何时才能是自己的,才能正真属于自己呢?
潇洒回家的莫邪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大断,脸皮薄的判官硬是生生一个多月没有再让阎王爬上床了,以至于下次小鬼们来找阎王告状时,欲求不满的男人直接将自己的子民卖得那叫个干干脆脆,那叫个开心啊!
“婶儿,这是你家吗?”怎么会这么阴森?像是许久没有住人?后面的话莫小白还是没有问出来,因为她真怕她这一刺激真的会将这老人吓个半死。
老人浑浊的双眼直接的告诉莫小白,其实这个老人家应该是能看到些什么的,亦或者是那个叫天玑的和尚曾经替这个老人开过天眼。
将莫小白硬生生的压坐在椅子上的婶儿突然感觉旁边有什么影子拢了上来,顿时身躯一震,猛地朝自己旁边望去。
“咦,小白,这位先生不就是送你回来的那个俊伙子吗?怎么刚刚没瞧着?”看清楚来人贵婶儿一脸诧异的看着齐启有些颓废的身影。
莫小白刚想发出疑问,就被突然开口的齐启打断:“那个婶儿,我刚才一直睡在车里,听到碗破碎的声音才醒,这不一路就跟着来了,请问婶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额,没有没有,那你们先坐会儿,婶儿去给你们找些年轻来打牌啊,娱乐娱乐,今晚过后,你们就回城里,房子钱婶儿也不要了,你们也听婶儿一句,别再回这里了,这里不太干净啊!”
交代完这话的婶儿便佝偻着背,快速的朝着村子的更深处还真是给莫小白与齐启找两个年轻的牌友去了。
“那个男人难道你是鬼?要不然刚刚那个婶儿居然没有在沙发上看到你?”其实莫小白当然能够感受出来,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是鬼,但他惊讶的是这个社会精英模样的男人居然会听信这些鬼魂之说,即便这些都是真的。
被询问的齐启只是有些怪异的看了眼莫小白,端着婶儿端过来的茶细细的喝了起来,并没有回答莫小白的话,心里的空洞渐渐的越来越大,大到齐启都不敢再去触碰它!
‘怪人!’轻声嘀咕一声的莫小白,端着茶杯慢慢的走进布满彩霞的天空下,朝着如血的夕阳,将手放在自己的脑门上狠狠地向上摸了三下。
这是传说中的提火,杀鬼的,脑门上的火烧得越旺,那些东西才不敢拢自己的身,只不过小爹说其实这只是再向太阳借火,并不能维持多久的。
死马当活马医的莫小白并不知道,屋中的那个男人眸中的神色越来越黯淡,直至最后一丝光亮也藏在了那无尽的黑眸之中。
很快夕阳就下去了,下去得很快,比平常都快,只是很少有人留意到这些罢了,莫小白知道这就是阴兵要开始借道了,想到这里的莫小白莫名的有些兴奋了起来。
不多久,贵婶儿略微佝偻的身影便浮现在了莫小白的瞳孔里,含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莫小白与那两个接下来一个叫君姐,一个叫胜哥的牌友打了个招呼,便被老人家安排在了楼房的一层开始了一场老少皆宜的开发智力的搓麻将!
刚学的莫小白倒是有些兴趣,连阴兵的事也有些忘乎所以了,咧着嘴一个劲的收着钱,而齐启则是一个劲的闷头不做声的将钱放入莫小白的口中,没办法,人家心思根本不会在这里好吗?他的心思全在莫小白的七魄身上去了。
麻将是手动的,搓得很响,旁边坐着看的贵婶儿磕着瓜子,咯嘣咯嘣的想着,昏黄的楼灯,有些暗黄,十瓦的电灯不说莫小白也知道这是为了节省电费。
只不过这到了快十点左右,天已经完全漆黑了,暗黄的灯光此时却更显诡异,连麻将上的字都有些模糊了。
突然一直搓着麻将的君姐突然停下了牌桌上的动作,皱了皱浓密的流行一字眉后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听到什么、君娃子你肯定是幻听了!”反应超大的贵婶儿急忙反驳道。
但突然一阵铃铛声,令她接下来的话全部噎在了喉咙里……